过了十几分钟,何巧逐渐止住哭声,离开张易阳的肩膀。
张易阳说:“何巧,我这风衣还是新买的,你看,都是你的眼泪鼻涕。”张易阳本想逗何巧笑,没想到何巧又开始流泪,郁闷死他,“你别哭了,哭一次就可以了,拿出你的坚强,最糟糕的已经过去,往后的每个明天都是好的开始,别哭,停住。”
何巧看着张易阳,好几秒钟后才点了点头。
“我们回家吧,回去换衣服,然后回你妈家好不好?”张易阳知道何巧必然很想见她妈,已经安排好,大家都在她妈家等。
何巧点头,然后问:“冷总怎么样?”
“不知道,我昨天刚从香港回来,她在香港那边出了点事,我过去帮了她一下,结果……是不好的,哎。”
“上市公司弄好了?”
“弄好了,所以你变穷光蛋啦,皇冠不属于你了,不过别担心,属于我的一半都是属于你的,我们一起努力,把苏乔、云禾做大。”
何巧没有说话。
回家换了衣服又匆匆出门,往何巧另一个家而去。到了,是何巧敲的门,而且是她先进的门,刚踏进去,随即怦一声,一个礼花爆炸的声音响起来,然后持续响了好几声,接着是很齐整的十几个男女混杂的声音:热烈欢迎何巧回家。
往下的场面很温馨,一个个轮着跟何巧拥抱,第一个是何巧儿,然后是梅玲、马宁燕姐妹、何云玲姐弟、郭局长夫妇、凌啸风、张存、黄华山,最后是张易阳,何巧主动转过身抱张易阳的,时间比较长,张易阳知道何巧是在调整情绪,让自己不要再哭出来。
过了几分钟,何巧调整好了情绪,放开张易阳,说了声谢谢,然后走到坐在客厅沙发里她妈的身边,蹲在傍边,脑袋埋在她妈的大腿里。
“傻孩子,就出个长差看你哀伤什么呢,一回来就那么多朋友来看你,别丢人。”她妈一直以为何巧出差,他们骗了她。
何巧说:“出个差头发没了,坐火车的时候被人恶作剧刮光了!”
“以后改坐飞机,咱不坐火车。”何巧她妈摸着何巧脑袋道,何巧是戴着帽子的,她甚至没有掀起来看一眼,只是用很温柔的声音安慰何巧,“头发没有了可以再长,这不是个事情知道不?站起来,别让你的朋友们看笑话,我们家还没那么热闹过呢!”
张易阳说:“以后都会这么热闹,何巧是我们的福星呢!”
马燕燕说:“还是我们的老板,哈哈,没钱了跟她借。”
“借你个鬼。”梅玲对马燕燕说,“你都快成富婆了!”
“我哪儿快成富婆?我是你公司的一个小小的小职员,我都快被你这个资本家剥削到不成人形了!”马燕燕一点都不相让。
“你看你身边那位。”梅玲指着凌啸风道,“我像资本家还是他像资本家?”
“别吵了!”张易阳站到她们中间打断道,“我怎么觉得你们在故意吵架消耗体力?是不是看今天我请吃饭,你们都把自己消耗到差不多然后大吃一顿让我亏点?”
梅玲说:“哇,张总你真是我肚子里的那条虫。”
马燕燕说:“梅玲,你干嘛抢我台词?”
张易阳想当郁闷,当中间人从来都是吃亏的:“行,你们继续吵,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梅玲和马燕燕还真给面子,又吵了几分钟才停止,张易阳无疑服了她们,看梅玲还挺温柔,可是对着马燕燕硬是无法温柔起来,莫非那是同性冤家?
凌啸风说:“吵完了?吵完到我说话了,小区外面有个饭店,我已经订好包间,现在时间差不多了,该出发了。”
大家都同意,于是集合出门……
刚走出小区,看见一辆出租车驶来,飞快下来一个女人,是蒙芸,向他们跑过去,跑的一点都不曼妙,和平常的步韵完全不一样,好慌乱,因为激动,抱着何巧的那一刻,还尖叫了出来,大声说:“我以为赶不及呢,都怪张总,离开也不和我说一声。”
“对不起。”张易阳真把她忘了,下了机才想起给她打个电话。
蒙芸笑笑,放开何巧,走到张易阳身边小声说:“我奉命办事的,等下我做些什么举动你都不要骂。”
张易阳感到莫名其妙,但来不及问清楚,蒙芸已经跑回何巧的身边,牵着何巧走。
整个吃饭过程张易阳都心不在焉,目光时不时投到蒙芸的身上,脑海里则不停在思索蒙芸刚刚说的话。蒙芸倒是知道张易阳心不在焉的,她不鸟张易阳,仍然若无其事和大家嘻嘻哈哈打闹。直到饭后才有所行动,她让大家安静,因为她要替某人转达一些话,而某人,是指的是冷罗刹。
冷罗刹让蒙芸代她向大家道歉,对之前的对大家不利的举动,有些事情她没有选择余地,顾及不了,只能忍痛去做,伤害了大家,她良心甚是不安,希望给大家补偿,是的,是补偿,蒙芸转达的是冷罗刹的原话。
然后,在众目睽睽注视下,蒙芸从带来的公事包里取出大叠文件,开始派发。先派给何巧,然后陈派给巧儿和张存,接着凌啸风、梅玲、何云玲、马宁燕,郭婷都有份,郭婷不在就给了郭局长。最后三份,一份是张易阳的,另一份是蒙芸自己的,剩下一份出乎意料,属于张韵。
由于蒙芸最后发给张易阳,所以张易阳翻看时大家都已经翻看完毕,把各自惊诧的目光投到张易阳的身上,张易阳是没有空顾及那些不解的需要答案的目光,因为他自己都需要答案。
终于,看完了,明白了,冷罗刹在做上市皇冠集团的股份分配,张易阳有百份之五十一股份,而上市后的皇冠集团价值是五十三亿,就说张易阳的总资产有二十六亿。
张易阳有点发愣,他不知道苏妙忠那些生意值多少钱,就知道旧皇冠集团十多亿总资产,加上黄泥岗计划大概二十亿,苏妙忠的生意居然资产总值更高。而且,还不包括苏凝名下的,不包括给郭婷做嫁妆的,不包括春姑的。关键是,冷罗刹把那些股份都给了他,而自己不要,努力了那么久得到什么?
“何巧,把你的文件拿来。”张易阳向何巧伸出手,想看看何巧的是多少。
何巧飞快把文件递给张易阳,百份之十,总价值五亿多。
所有人的文件张易阳都拿来看了一遍,蒙芸百份之五,凌啸风百分之六,黄泥岗凌啸风有投资,冷罗刹给翻了一倍。马宁燕姐妹、何巧儿、张存、梅玲、何云玲、郭婷、张韵,都有百份之一,不过是干股,就是可以分到那个份额的利润,哪怕如此,皇冠一年赚一亿,每年都能分一百万,问题是皇冠一年就赚一亿吗?
最后百分之二十是些散户,其中那天张易阳在不夜天大酒店看见那伙人就占着很大的比例。
蒙芸说:“签上各自的大名,文件即日奇效。”
“等等,我有问题要问。”梅玲最先从呆滞的神情中反应过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好像只有云禾的股份,这个皇冠集团我一点都不清楚,干嘛给我股份?”
蒙芸说:“这是冷总的意思,冷总与龙铭天合作期间对云禾做过破坏,皇冠股份算对你的一种补偿。另一个原因,冷总希望大家有个更好的合作关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不是施舍,你够有钱了,不需要别人施舍,这是友谊。”
梅玲好郁闷:“我怎么感觉这好像在哄人?像营销,我不要还不行。”
蒙芸继续说:“你们可以这么想,冷总的意思,这是友谊,如果大家都不签,那么就是不承认大家之间的友谊,包括对她的友谊,而且还不肯原谅她。”蒙芸叹了口气,“你们不要跟我说什么什么不能这么这么,我原话转达,我自己都觉得冷总有点过,在逼人,不过是善意的逼,希望大家谅解。”
梅玲哦了声,没有再言语。
蒙芸问:“还有谁有问题?”
马宁燕说:“我和我妹,好像也与我们无关,这百份之一干股一年能赚许多钱吧?”
“几百万没问题,够你养老,呵呵。”
“天上掉饼?”马宁燕苦着脸,“我觉得我不配,我什么都没做,怕这是铁饼。”
“你做了,你救过张总对么?张总今天能平平安安人模狗样坐在这里和我们吃饭都是你的功劳,他飞黄腾达了帮你一把很应该,哦,这是我的看法。冷总她是这么说的,你救了张总,张总救了她,救了许多人,等同于你间接救了许多人,大概就这个因果关系。”
“我那根本……”
“马宁燕,我了解冷总,虽然没有何巧那么了解,但至少有一半,她认定那样你根本无法影响她的想法,所以你就算了吧!”
马宁燕好像梅玲一样哦了声,一脸苦瓜相。
“你看你表情,没有见过有钱分的人这个表情,你得露出一副奸恶相问我还能不能分多一点。然后,我直接给你两个字:滚蛋。”蒙芸也会开这样的玩笑,她平常很严肃,出乎意料,当然她把大家都逗笑了,她目的达到了,气氛没再那么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