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晴不想靠着阮尘西的身上,因为她总能感觉到余山那眼神,审视中又夹带着一丝令她心慌的情绪。
她顶住压力,默默地往旁边挪动,现在的气氛非常地诡异,真不知道,这两人哪根筋没搭对,根本就不认识,还能吵起来。
一边是自己的顶头上司,霸道小气,又善变,一边是她别扭起来,根本就劝不住的弟弟,他的脾气也很不好,内心也很敏感。
两边都惹不起,还是躲在一边好了。
不过,要真的打起来了,会不会误伤她?
阮尘西见余晴很是努力地要远离他,心里的火焰就更加盛了几分,揪住了她的衣领,道:“被主人抱着,不愿意?”
余晴缩着脑袋,不敢去看阮尘西的黑脸,也不敢去看余山高山莫测的眼神,她心虚地瞟着别处,说道:“怕你们打起来,六亲不认,我先躲躲。”
阮尘西眉目一动,恨恨道:“你认为我会打你吗?”
余山也在一旁开口了,平静地语气,不带一丝波澜,可她却能听出你的失望。
“你认为我会伤了你吗?”
等等!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刚才弩箭拔弓,气氛中夹带的火药味,怎么都转移到她身上了。
她只是一个默默忍受痛经的小女子!
现在她想哭也哭不出来了,可脆可脆的玻璃心,十几年的养成的玻璃心,就这样被你们给治好了。
你们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不会,不会,你们自然是不会的,呵呵呵呵……”
余晴欲哭无泪,这两人的眼神如锋利的刀子,全都射到了她的背上,真是如坐针毡,都不敢回头给他们一个坚强的眼神了。
“你放手,我姐姐不舒服的时候,只想被我抱着。”余山坐到余晴的身边,扶着她的另一半身子,而还有一半在阮尘西手里。
余晴真的要疯了,两个难缠的男人,分别坐在她的两边,这不是断了她的后路吗?
本来她就腹痛,浑身没什么力气,可偏偏两人要来这一出,她现在的头也好痛,好想睡觉!
“被你抱着?”
阮尘西想到了余晴早上不舒服的时候,一直都在念叨好想见余山,要不是谢伯跟他说了那些事,他都不知道在她心里,原来余山比自己还要重要。
不可能!他绝对不允许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现在,她不舒服的时候,只能被我抱着,你已经没有资格了,我才是她最重要的人!”
他用力一拉她的腰部,将她从余山怀里拖了出来,然后眼中闪过一丝异彩,一脸得意,似乎在炫耀。
余山眼睛眯了眯,危险地盯着这个幼稚的男人,他按住了余晴的肩膀,然后用力一扯,道:“不用了,阮总裁还是好好完成自己的事业,家姐就不劳你费心了,我想我照顾她,才是最好的!”
两个男人之间又恢复成了相看两生厌,恨不得一刀劈死对方的气氛,而加在中间的余晴,则感觉是这两人的炮灰,什么叫做好好照顾她。
被称为火上浇油还差不多,本来就不舒服了,这两人还一直闹!
“暂停!你们暂停!”
余晴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了,她挣脱了两人的魔爪,脸上冒着一层虚汗,十分哀怨地说道:“这些年来,我把自己的小姐脾气,全都压在了生理期,可真是对不起你们了,经过这件事,我也深刻反省了,矫情和玻璃心都是做作的行为,我以后不会再犯了,请两位放过我吧!”
余山看着一脸难受的余晴,立刻将错误推倒了阮尘西的身上,他怒道:“都是你捏痛她了!她唯一跟我撒娇的机会就这么没有了!”
“说得你好像没用似的,你用的力气更大!”
“姐姐说你是小气幼稚的男人,真是没说错!你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
“什么!”
阮尘西黑着脸,缓缓将自己杀人的目光,转移到了余晴身上。
余晴感受到了某人的视线,默默拿起身边的抱枕遮住自己的脸,小声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
余山伸手摸上了她的脑袋,没有说话,算是在安抚她的情绪,在以往的时候,他都是这样安抚因为痛经,而暴躁的情绪。
阮尘西看到余晴果真在他的抚摸下,渐渐放松有些僵硬的身子。
“余山小弟弟,敢不敢跟我过来一下?”阮尘西放缓了语速,没有了之前那般的尖锐和对峙,更多的是将对方放在了同一天平上。
余山看了一眼阮尘西,收回了手,起身道:“有什么不敢的?”
余晴放低了手中的抱枕,只露出了眼睛,她好奇地看着这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等等!为什么是她的卧室,不是厨房,厕所,怎么会是她的卧室,余山的卧室不好吗!
两个混蛋,真的是趁她不舒服,什么事都敢做出来!
不知道女孩子的闺房是不能乱进的吗!
余山带着阮尘西,一前一后进入了余晴的卧室。
灯光打开后,阮尘西这才看清了这屋子的环境,前面的余山拉开了窗帘,大片的阳光洒满了屋子,驱散着屋里的湿气和霉气。
“这是她的房间。”余山说完,就这么直接躺在她的床上,轻舒一声,看上去很是满足。
他当然知道这是余晴的房间!
因为从进入屋子里的那一刻,强烈地,浓郁地,名为余晴的气息,就将他整个包围起来。
房间不大,摆设更不多。
一张小床,一张工作桌,还有一个衣柜,就是她房间全部的摆设。
在他印象中,余晴有一个多月没回过家了,然而这个房间,除了一些气味,其他的都是干干净净,东西也没有乱摆放。
窗台上还摆了一台顽强活着的仙人掌,一如她本人一样,强硬的外表下,有一颗柔软的心。
“我知道,女孩子比男孩子要爱干净多了。”
床上的余山小声地笑了起来。
阮尘西其实是有些惊讶的,向来过的都是富贵生活的他,从没有想到世界上会有这样简陋的房间,关键这房间的主人还是余晴。
曾经风光无限地余家大小姐,她风头正茂的时候,他阮家还是十八线以外的富裕家庭,但那时候,他也受过这等的贫穷。
一夕之间,全都没了,那时候的余晴是怎么熬过来的?
突然,他对她充满了兴趣,心想,正是因为这样的磨难,她的眼睛才会这么明亮,她的骄傲和尊严也比其他人都要高贵,深深地吸引着他。
“余山,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她弟弟。”
“那你为什么从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你从来都没有叫她姐姐?不,应该是想叫,可你心里抗拒,抗拒这个关系?”
余山缓缓地起身,一脚弯起,手撑在上面,他懒散地问道:“阮尘西,我的事管你什么事?可别说,余晴的事就是你的事,你们的关系,除了一纸契约,也没有什么好拿出来可炫耀的了。”
“我再不济,也是她的弟弟,是跟她相依为命,互相舔着对方的伤口,活到现在不可替代的亲人,而你是什么人?你知道你的罪孽有多大吗?”
阮尘西深深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果然!他就觉得这个余山不对劲。
从开始觉得了,那与生俱来,能与他抗衡的气场,那敏捷的逻辑思维,那目中无人的傲慢口气,真推翻了余晴口中那病弱,自闭,害羞,不愿与外界接触的弟弟。
余晴口中的弟弟形象,是她对余山的溺爱,依旧盲目地信任,将余山的行为正常化了的对外解释,也因为这个解释,余山很多的信息都被阻断了,可以说根本就不清楚他的事。
因为他隐藏得太好了!
而他眼中的余山,如同伏蛰许久的野兽,态度傲慢懒散,可即使没有伸出爪牙,他也不能忽视他是最强的王者。
余晴啊余晴,这么多年了,你是否真的看清了自己的弟弟是个什么样的人?
真是一个笨女人!没有被自己的弟弟卖,真的算你运气好!
“你的语气,我怎么感觉有些怪怪 的?我怎么感觉你似乎并不满意现在的你们的身份?”阮尘西似笑非笑,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躁动,眼前的这个男人太危险了,难得勾起了他心中的狂躁!
余山非常地危险!
当他跟他独处的时候,更是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情绪,像是在牵引,更是在排斥。
余山面具下的嘴,微微勾起,的确他是不满意,可以说是非常地不满意,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至今都没有告诉余晴真相。
那是因为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余晴心里还有太多令她牵挂的事,全都是因为她太善良了!
起初,他是不急的,可如今不一样了,他一直处于不安的情绪中,只因为余晴去到了阮尘西的身边。
阮尘西可以说是他最大的敌人,要是一步棋走错,那就是全盘皆输,他再也没有资格拥有她了!
所以,他必须要处理掉眼前的这个人,不管任何的时候,他都不会像像她一样心软!
“我有说过我不满现在的身份吗?”
阮尘西怔怔地看着带着简陋地面具的余山,看了很久,才突然觉得,面具下的他,长了一张什么样的面孔,真的是非常地在意。
而当心中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的内心也开始躁动不安,似乎有什么隐藏起来的感情,开始苏醒了。
为何他面对余山的时候,会有莫名的情绪,而面对余晴的时候,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