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这片区域是在哪里,他们兜兜转转逛了一圈后,发现这里有一座小教堂。
这教堂不大,顶多只有能转下二十人,他们围着这教堂转了一圈后,发现后门是开的,进去后里面没有人。
余晴提议打算就这样过一夜。
阮尘西进入教堂,打量一番后,觉得里面还不错,至少没有灰尘,挺干净的。
在体验了一把自家小保镖的车技后,他感觉自己身心俱疲,坐在了教堂的椅子上后,困意一下子就上来了。
或许是受伤了的原因,阮尘西现在很安静,闭着眼,环胸抱臂,就这样睡在了椅子上。
余晴不放心,再次巡视一圈后,这才缓缓渡步,走到了阮尘西的身边,常陆院的那把匕首她还放在了身上,没有丢下。
她坐在阮尘西的身边,轻轻问道:“你睡了没有?”
阮尘西没有答应,眼睛也没有睁开。
现在夜色正好,天上的乌云也被风吹散了,明亮的圆月散发的光芒,像女神戴安娜身披的轻柔白纱,流淌进了这教堂的里面,照亮了教堂内部,也照清了她和阮尘西的脸。
受伤的缘故,让阮尘西的脸有些许的苍白,但这月色,也让他俊俏的帅脸,更加的柔和。
平时霸道,性情不定的阮尘西,就像通话中的温柔王子,完全符合了女生们的梦想。
就连她,也不禁觉得阮尘西这人确实有让女人疯狂地资本,她盯着他的睫毛,细长地,也很密集,乖乖地并排着。
她再次试着喊了他的名字,他依旧没有回答。
不确定他是否真的睡着了,但她知道,就算她没有睡着,她只要抽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阮尘西就算是醒来,也插翅难逃了。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衣袖,神情很是复杂,隐隐还有些许的不忍之色。
最后,她松了一口气,带着连自己都不懂的感情,默默地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那是她放弃了做出选择的象征。
这次她放弃了报仇,放弃了对阮尘西的仇恨。
在这静谧和谐的教堂中,难得月色清明,现在的气氛这么好,她不在这么美好的时间中,选择将匕首刺进阮尘西的胸膛,她做不到,也不能做。
她的脑袋刚刚靠上阮尘西的肩膀,就被他霸道地搂住了,两人就像亲密地情侣,跑累后,互相依靠,互相取暖。
“原来你没有睡?”
“是有点困。”
“借你当靠枕一用,你不会介意吧?”
“不会,要躺着抱在一起吗?我更不介意。”
“不用了,就这样吧?”
余晴闭上眼,既然两次都选择了收手,那她还是不要再想这些了,现在就好好地睡吧。
两人这样安静地依靠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他觉得她姿势不好,有些别扭,他便侧身,将她公主抱,抱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她难得有些睡衣,被这么一弄,立即醒了过来,望着近在咫尺地男人,她有些懵逼,“你要做什么?”
“有点冷,我想抱着你睡觉。”
余晴了然,可能是因为伤口的原因,失了血,导致他的体温降低,她道:“可这样,你的大腿会麻的。”
“你以为你的重量,会让我的大腿压麻,你真的太小瞧我了。”
她撇撇嘴,心说担心你,也要回一句气人的话!果然是说不得!
想着她是病人,她还是乖乖地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想要帮他取暖,免得在这种情况下,体温过低,导致死亡,那就亏大发了!
阮尘西很是喜欢余晴这种识时务的动作,他将下巴顶在了她的脑袋上,身心从来没有如此的放松,就连和秋念音在一起的时候,他都没有过。
抱着怀里的人,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体温,他突然觉得,这个女人也不是不行,至少他不讨厌她。
他抬眼望着前面的圣母玛利亚雕像,圣洁慈爱的圣母,温柔的眼光望着所有有罪的,有欲望的人,她知道所有人的内心,因为在她面前宣誓,代表了一生所愿,永不能后悔。
三年前之前,他开始不信任女人,三年后,这个女人却出现在了他的生命里,有些东西是时候未到,缘分也不会来的吧?
“口头上的约定很多次,可却没有一个公证人在。”
他看了很久,直到怀里的人,鼻息均匀,完全睡着了,他才 感觉到困意。
不得不说,阮尘西长这么大,第一次有露宿街头的经验,他本人虽然无感,但对余晴来说,这真的是十分地愧疚。
毕竟,这种男人天生就该睡在五星级总统套房里,而不是跟她相互依偎,在一个被人遗忘地小教堂里睡觉。
这绝对是个噩梦,所以,余晴是噩梦中惊醒的。
她醒来的发现,自己睡在教堂的椅子上,身上盖了一件阮尘西穿的休闲小西装,晚上抱着她入睡的人去哪了?
迷迷糊糊地坐起来,迷茫地张望着,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现在已是太阳升起中的清早,温暖地晨曦,透着五彩地玻璃,布满了这所教堂的每个角落。
在慈祥看着世人的圣母玛利亚下面,站了一个男人,他的背影威风凛凛,就算只穿了一件黑色的精神短袖T恤,他君临天下的王者气概也没有减少一分一毫。
充满了新生的黎明之光,照射在了他的身上,慈祥的圣母望着他,他就像新时代的救世主,浑身都有圣洁的意味。
余晴坐在椅子上看呆了,怎么会有这般完美的男人,降临在这世间,确定不是外星人?
她站起来,拿起那件衣服,走到他的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轻声道:“喂,你不冷吗?衣服都给我了,你怎么办?”
阮尘西有些愣神地回头,看到来人是她,接过了衣服后,说道:“我不是很冷,晚上睡得可好?”
“很好,你刚才在想什么,这么出神,是在想钱包和手机丢在哪里了吗?”
“你以为我是你?我只是在想,我们之前作出了这么多次的约定,却没有一次是在有公证人的情况下进行的。”
阮尘西将衣服穿上后,靠着一旁的木桌钱,坐下了。
余晴有些迷茫,他们之前定下了什么约定,还需要用到公证人?
“我们约定了什么,还需要公证人?”我们没有什么PY交易啊!
话音一落,阮尘西的脸就变得跟煤炭一样黑,他用瘆人地目光,盯到余晴连着后退了好几步,畏畏缩缩地站在那里不敢看他为止。
他看着她那怂样,收回视线,有些无奈道:“你说你要保护我一辈子,还要一辈子当我的保镖,而我也说过,一辈子都会当你的司机。”
余晴想起来了,她和阮尘西确实约定过了这些事,不过更多的口头上的事,连她都没有当真的事,他居然当真了,莫非阮尘西是个纯情的男子?
“我们俩净是约定了一辈子的事,可都是说说而已,谁都没有当真,今天难得有机会,在公证人的面前,重新说一次。”
“你说这些要重新说一次?”
“净是一辈子的事,认真一定才好。”
说的全都是一辈子的事,两人认真一点,才会走下去。
余晴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她感觉自己心里的某个角落,被攻陷了,就凭这句话,一辈子的事,还是认真一点比较好。
她都没当真的事,他却认真了。
这滋味,她说不出!
“余晴,这些一辈子的事,我们就在圣母玛利亚面前,重新说一次。”
“为什么公证人是圣母玛利亚?她能当好这个角色吗?”她撇撇嘴,尽量转移心里的那奇怪的感情。
“你敢在圣母玛利亚的面前说谎?”
她敢吗?好吧,她不敢……
看到余晴投降的样子,他笑了,笑得像个大男孩一般,纯情无害,他对她伸出了手,道:“余晴,在圣母玛利亚的面前,我宣誓,我一辈子都当你的司机,也会一辈子照顾你。”
这是阮尘西说的一辈子的事,她记得。
那她又说了什么一辈子的事?
余晴楞楞地望着他的手,很是犹豫,她说了,会一辈子保护他,不让任何人伤害到他,也会一辈子守护他,不会让他感到寂寞。
可是,她能说出口吗?
她的身份,面对阮家,是那么的身不由衷,她是恨着阮尘西他们的啊!
这些一辈子的话,都是她随口说说,当时情况紧急,她顺着就说出来的话啊!
哪想,这些一辈子的话,这个男人却当真了,他以为,她真的会不离不弃,守着他一辈子。
阮尘西,你缺爱吗!余晴觉得嘴巴苦得很,眼睛也苦得很,心脏也很苦。
对上他期待的眼神,她才终于知道,自己可能真的不会骗人,或者说,自己根本就不适合当什么杀手,她连背叛一个承诺的勇气都没有。
“在圣母玛利亚的面前,我发誓,我会一辈子都保护你,不离不弃,永远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她说着,缓缓伸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阮尘西等到了她的手,紧紧握在手中,这才发现,她的手凉得可怕。
他皱眉,数落着她知道冷热否。
这一幕在余晴眼中,看着却很刺眼,她转头去看圣母玛利亚,她要是背叛了誓言,会受到惩罚吗?
这一辈子的事,两人就这么定下了,这样做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