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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十一、大闹天宫·“大礼议”之争(1)

大闹天宫的原型事件是“大礼议”。

蟠桃宴是大闹天宫的导火索。

太庙祀礼是“大礼议”的导火索。

等量交换,蟠桃宴的原型事件就是“大礼议”。

首先介绍一下太庙祀礼是怎么回事。太庙,就是大明王朝历代皇帝的牌位所在地。所谓太庙祀礼,就是皇帝每年定期举行的祭祖活动。大明皇室规定,太庙祀礼的法定主持人是当朝太子,如果没立太子,或皇帝还没有后人,主持人就由皇室血缘关系最近的亲王担任。但嘉靖元年二年的太庙祭祀活动却连续由张太后的大弟弟张鹤龄主持。这还不算,张太后在嘉靖三年初早早的把小弟弟张延龄的几岁的女儿许给了第六十三代衍圣公孔贞干做妻子。而孔老二衍圣公爵位的传人,其配偶差不多都是当朝宰相的千金。如第六十二代衍圣公孔闻韶的妻子是宰相李东阳的女儿,第六十四代衍圣公孔尚贤的妻子是后来宰相严嵩的孙女。张太后这样做,无疑是在公开告诉天下人:我的大弟弟要当皇上,小弟弟要当宰相。年轻的嘉靖皇帝,终于被逼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

曾有网友在网上发表言论,说嘉靖皇帝是世界上最没有良心的人。理由是在他刚当上皇帝,屁事都不懂的时候,像太庙祀礼这么大的事情,从筹备到祭祀活动结束,连续两年全部都是张鹤龄一人在替他操办。张鹤龄一个外姓人,为了他朱姓的祭祀那么卖力,他一翻脸,说杀就把张鹤龄给杀了,真的让人寒心。可这位网友哪里知道,这是张氏姐弟凶相毕露,借太庙祭祀活动,在排斥异己,谁反对就杀谁,在为取代朱氏的大明江山做准备呢!

《西游记》对蟠桃宴现场的描写:只见那里琼香缭绕,瑞霭缤纷,瑶台铺彩结,宝阁散氤氲。凤翥鸾腾形缥缈,金花玉萼影浮沉。上排着九凤丹霞,八宝紫霓墩。五彩描金桌,千花碧玉盆。桌上有龙肝和凤髓,熊掌与猩唇。珍馐百味般般美,异果嘉肴色色新,铺设得整整齐齐。

活皇帝祭祀历代死皇帝该是什么情景呢?可以想象:祭祀现场,五光十色;用品用具,金碧辉煌;龙形凤态,巧夺天工;四季鲜果,无所不有;花卉怒放,争奇斗艳;拈烛燃香,烟雾弥漫。不是天下奇景,胜似天下奇景。

太庙祭祀的主角是皇帝,但嘉靖皇帝却成了配角。祭文朗读,进香焚表,皆由张鹤龄代替了。太庙祭祀的主持人法定是太子,如果没有太子,当由血缘关系最近的亲王担任,张鹤龄也代替了。谁敢说半个不字,张氏姐弟就杀谁。

蟠桃宴没请孙悟空,孙悟空大为不满,做出了过激的行动,拉开了大闹天宫的序幕。

太庙祀礼,张氏姐弟凶相毕露,嘉靖皇帝忧心如焚。嘉靖皇帝会作怎样的反应呢?

昔日江彬在时,还能与张太后相互制约。今日江彬已除,张太后已独揽朝政。但形势逼人,又不容嘉靖皇帝有半点迟疑,否则,大明江山就会毁在他的手里。

一直在谋划对策的嘉靖皇帝,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决定拿鸡蛋砸石头,跟张太后以命相搏,拉开了大闹皇宫的序幕。

嘉靖皇帝暗中让人在外面散布,希望有人上书,帮他恢复与蒋氏的母子关系。虽然这是一件与皇权没有关系的事情,但朝中无一人响应。因为大家都明白,也许明年的今天,嘉靖皇帝就不是皇帝了,为他得罪张太后,那不是白痴嘛!

嘉靖皇帝决定跟张太后以命相拼,他是被逼的。

还真有一个人要上书帮嘉靖皇帝与蒋氏恢复母子关系,他是觉得前途无望,决定破罐子破摔,活到头了。

这个不知死活的人就是“鬼王”张璁。

张璁,浙江永嘉人,字秉用。科考了八次,最后在正德皇帝死的那一年(1521)才中了进士,此时已经四十七岁了。初,他因不了解嘉靖皇帝认张太后为义母的内幕,稀里糊涂地上了一封奏折,陈说应该要让蒋氏当太后。首辅杨廷和大怒,认为他一个小小的观政进士,想参与朝廷大事,是以下犯上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所以,当时正值嘉靖皇帝登基,江彬贼子被除,朝廷更新了一大批官员,很多人都升官了,张璁不但没被正式委官,还被杨廷和一脚将他从京城踢到了应天府(南京),并且几年过去了,仍在观政,不被正式委官。当他从京城为官的老乡那里听到了嘉靖皇帝有意重翻旧案的消息,心想:反正自己是五十岁了,黄瓜打锣——去了半头,再怎么也混不出一个人样来了,不如光棍押命——再赌最后一把!于是他找应天府刑部主事桂萼商量,两人联名,上了一道奏章。全文如下:

陛下遵兄终弟及之训,伦序当立。礼官不思陛下实入继大统之君,而强比与为人后之例,绝献帝天性之恩,蔑武宗相传之统,致陛下父子、伯侄、兄弟名实俱紊。宁负天子,不敢忤权臣,此何心也?伏睹圣谕云:“兴献王独生朕一人,既不得承绪,又不得徽称,罔极之恩何由得报?”执政窥测上心,有见于推尊之重,故今日争一帝字,明日争一皇字。而陛下之心,亦日以不帝不皇为歉。既而加称为帝,谓陛下心既慰矣,故留一皇字以觇陛下将来未尽之心,遂敢称孝宗为皇考,称兴献帝为本生父。父子之名既更,推崇之义安在?乃遽诏告天下,乘陛下不觉,陷以不孝。《礼》曰:“君子不夺人之亲,亦不可夺亲也。”陛下尊为万乘,父子之亲,人可得而夺之,又可容人之夺之乎?故今日之礼不在皇与不皇,惟在考与不考。若徒争一皇字,则执政必姑以是塞今日之议,陛下亦姑以是满今日之心,臣恐天下知礼者,必将非笑无已也。

张璁和桂萼的这道奏章,大意是:嘉靖皇帝是按照子承父业,兄终弟及的伦理关系继承的皇位,但礼官硬要拿古人作比喻,致使嘉靖皇帝的父子、伯侄、兄弟伦理关系混乱。当权者宁愿辜负皇上,却不敢得罪奸臣,真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臣伏看圣谕:父亲只有我一个儿子,我既不能完成父亲未竟的事业,也无法为社会做一点好事,其无限的恩情我该怎么回报呢?令人感慨。嘉靖皇帝名义上是皇帝,实际上没有皇帝的半点权力。当权者还趁嘉靖皇帝年少不谙世事,混乱人家的父子关系。所以,目前最大的问题是要理顺、澄清嘉靖皇帝的父子关系。如果当权者不能清醒的认识到这一点,必为后人所笑。

张太后看了这道奏章,差点气疯了,她对杨廷和等大臣说:“皇上久有此意,只是迫于哀家和诸位爱卿的压力才不敢妄提此事。这次张璁、桂萼两个贼子联名来捅这个马蜂窝,朝廷必然又是一场动荡。”

此时礼部尚书毛澄已病死,继任者叫汪俊。为了讨好张太后,汪俊说:“微臣料定,不久皇上就会调此二人进京,到时必是一场大战。”

张太后恶狠狠地说:“哀家做主,只要这两个贼子进京,无论何时何地见到他们,你们都可以杀之以绝后患!”

群臣个个踊跃:“太后放心,我等决不让张璁贼子苟活于世,为害朝廷。”

西游记》中,孙悟空搅了蟠桃宴,逃回花果山:玉帝大恼,即差四大天王,协同李天王并哪吒太子,点二十八宿、九曜星官、十二元辰、五方揭谛、四值功曹、东西星斗、南北二神、五岳四渎、普天星相,共十万天兵,下界去花果山围困,捉获那厮处治。其情景:黄风滚滚遮天暗,紫雾腾腾罩地昏。只为妖猴欺上帝,致令众圣降凡尘。

嘉靖王朝。按照嘉靖皇帝当时的处境,没有张太后的许可,他是不可能随便调动官员的,更何况是京城以外的官员。同时,没有张太后的许可,吏部也不可能发文,帮助嘉靖皇帝调动官员。但此时事情紧急,嘉靖皇帝也顾不上许多了,竟然写了亲笔信,让心腹直接去找张璁和桂萼。更有意思的是张璁死猪子不怕开水淋,见了嘉靖皇帝的信,竟然将脑袋掖到裤腰带上,和桂萼一起,上京城来了。

《西游记》:小妖慌忙传入道:“大圣,外面有九个凶神,口称上界差来的天神,收降大圣。”那大圣正与妖王、健将钦酒,一闻此报,公然不理道:“今朝有酒今朝醉,莫管门前是与非!”说不了,一起小妖又跳来道:“那九个凶神,恶言泼语,在门前骂战哩!”大圣笑道:“莫睬他。诗酒且图今日乐,功名休问几时成。”说犹未了,又一起小妖来报:“爷爷,那九个凶神已把门打破了,杀进来也!”大圣怒道:“命鬼王领帅七十二洞妖王出阵,老孙领四健将随后。”

嘉靖王朝。面对群臣的劝谏和责难,嘉靖皇帝隐忍不发。他等呀等,终于等来了张璁和桂萼

按照张太后的指令,是要在半路上杀死张璁和桂萼,不让他们进京城,以绝后患。但群臣太小看嘉靖皇帝了,他们商定,要在朝堂上当着嘉靖皇帝的面打死张璁、桂萼,既让嘉靖皇帝认清形势,不要拿鸡蛋碰石头,又警告其他人,不要不识时务,否则,张璁、桂萼就是他们的下场。

《西游记》:鬼王帅妖兵,出门迎敌,却被九曜星一齐掩杀,抵住在铁板桥头,莫能得出。正嚷间,大圣到了,叫一声“开路”,掣开铁棒,丢开架子,打将出来,救了鬼王。

嘉靖王朝。金銮殿上,张璁气昂昂地:“微臣以为皇考之事势在必行。天下之人谁没有父母?皇上以堂弟的身份继承堂兄的皇位,光明磊落,如果不如实皇考,绝对会给人们以不良的口实。

刑部尚书赵鉴指着张璁大骂:“张璁贼子,你还敢妖言惑众蛊惑皇上!似此逆贼,人人得而诛之。”说着就动手撕打张璁。群臣一拥而上,把张璁、桂萼按倒在地,要当场打死他俩。

嘉靖皇帝大怒,起身厉声喝道:“来人,把赵鉴一干人统统给朕拿下!”

一帮锦衣卫冲了进来,拳打脚踢,救了张璁桂萼。

《西游记》:李天王即调四大天王与二十八宿,一齐出师来斗。大圣也公然不惧,调出鬼王、七十二洞妖王与四健将,就于洞门外列成阵势。你看这场混战,好惊人也:寒风飒飒,怪雾阴阴。那壁廊旌旗飞彩,这壁厢戈戟生辉。滚滚盔明,层层甲亮。滚滚盔明映太阳,如撞天的银磬;层层甲亮砌岩崖,似压地的冰山。大捍刀,飞云掣电,楮白枪,度雾穿云。方天戟,虎眼鞭,麻林摆列;青铜剑,四明铲,密树排阵。弯弓硬弩雕翎箭,短棍蛇矛挟了魂。大圣一条如意棒,翻来覆去战天神。杀得那空中无鸟过,山内虎狼奔。扬砂走石乾坤黑,播土飞尘宇宙昏。只听兵兵扑扑惊天地,煞煞威威振鬼神。自辰时杀到日落西山。那鬼王与七十二洞妖怪,尽被众天神捉拿去了,止走了四健将与群猴,深藏在水帘洞底。

嘉靖王朝。群臣受到锦衣卫的干涉,在朝堂上打死张璁、桂萼的计划破产了,但出了朝堂,嘉靖皇帝就爱莫能助了。于是,下了朝,群臣就派人追杀张璁、桂萼。张璁见势不妙,想逃离京城又逃不了,想寻求嘉靖皇帝的保护,嘉靖皇帝又无能为力。无奈之下,就像地老鼠一样,不知躲到什么地方,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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