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宇盟微微一笑,随后向着齐易阳一礼道:“失敬了,原来是蓬莱仙岛的齐师兄,难怪有如此风度,果然是名不虚传。”
“好你个宁宇盟,原来这把剑就是传说中纯钧,快取下来给本姑娘瞧瞧。”听二人话中之意竟是两把上古神剑一齐出现在此处,林雨不由得呆了一下,随后果断把目标转向了刚刚才被自己坑了一次的宁宇盟。
齐易阳刚准备回礼,听到林雨的话不由怔了一下。宁宇盟亦是怔了一下,特别是感到背后的纯钧已有飞天之趋势,面色古怪地道:“现在貌似不方便。”
林雨顿时觉得宁宇盟不想给她看剑,再想到早上宁宇盟连这把剑是什么都不告诉她,立时带着不满地道:“不方便?神剑就在你背上,有什么不方便的?别忘了,你可是还欠本姑娘一个补偿!”
齐易阳亦是有几分压制不住赤霄,轻咳了一声道:“林雨师妹,那个,现在确实有点不方便……”
林雨顿时有些好奇地道:“为什么齐师兄也这样说,难道神剑是见不得人的么?”
伊若云虽然也很好奇,却也拉了拉林雨道:“好啦,别闹了,不方便就不看吧,反正机会多的是。”
“伊若云说得对啊。”宁宇盟右手抓了抓头,左手却偷偷向着纯钧输送了一股真气,道:“那个,既然齐师兄到访,我们应该招待他一下不是,要不你们两个去找点好吃好喝的。”
林雨瞪了宁宇盟一眼道:“怎么你不去啊?”
“啊……”宁宇盟转过头,对齐易阳挤眉弄眼地道:“那个,我跟齐师兄有要事相商,要事相商,你说对吧,齐师兄。”
齐易阳见状哈哈一笑,勉力压住赤霄,应和着宁宇盟道:“对对对,我和宁师弟有事情要谈谈。”
林雨顿时有些奇怪地看着两人:“你们两个刚一见面就莫名其妙地要谈事,在搞什么鬼。”
伊若云似乎看出一点不对,也不想宁宇盟为难,扯了扯林雨道:“没关系,我跟林雨去拿。”说罢也不顾林雨反对,伊若云径直将林雨直接拉上随手祭出的仙剑,只丢下一句“我们马上就回来”,随即便与林雨化作一道蓝光,御剑远去了。
看着二人的离去,宁宇盟不由松了口气,回头看向了齐易阳。
树林之中,黑暗悄悄笼罩过去,给幽幽草地,染上了一层宁静。有轻风吹过,打动了林间二人的衣襟,宁宇盟与齐易阳彼此凝望,似有冰霜凝结了四周空气,透不过一粒星光。不知何时,树影已经难以看清,就连阵阵虫鸣,也消失在耳际。
林间二人忽然陷入僵持之中,连呼吸声也隐隐淡去,微不可闻。也许只有几秒钟,却仿佛穿越了几个世纪。下一秒,点点光芒从宁宇盟与齐易阳背后亮起,一点一点聚集,剑啸声也随之而起,渐渐拔高。
光芒汇聚的速度愈来愈快,神剑随着剑鞘已经脱离二人后背,漂浮在后方的空中,剑鞘颤动不已,发出的剑啸声有若狮吼,林间飞鸟惊起,四散逃离。
终于,光点布满两柄神剑,仿若世间最纯洁美玉,晶莹透彻,不见一粒杂质。剑啸声愈加响亮,声若龙吟。
下一刻,两道巨大的光柱冲天而起,一白一青,宛若两只巨龙,盘旋缠绕,直上九天,龙吟之声响彻天地。巨大的劲风以光柱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冲击而去,无数巨树灵草被风劲压得贴向地面,哀鸣不已,几近弯折。
巨大光芒直刺天际,将漫天星光尽都掩藏,偶尔飘过的云朵,亦是被染成青白相间,壮观之极。云层翻滚,将巨大光柱向四周散射而去,不过转瞬,整个天空便被一青一白两道光芒染遍,龙吟之声遍布天地,好似天降神迹,令人叹为观止。
远远望去,只见全国剑术交流中心深处,两道巨大的光芒腾空而起,恍若双龙争雄,将天空染遍光辉,夺尽天地造化。光芒辗转,落在沪海市区的高大建筑上,更是层层相映,将整座城市,都点缀成青白之色,壮观无比,更有龙吟之声隐隐传来,已将整座城市,笼罩其中。
然而如此天地奇景,却是转瞬而逝,顷刻间消失无踪。只在不知名处的一栋高楼,一只枯瘦的手掌握住了窗边的栏杆。那人全身隐藏在棕色的斗篷中,从看不清楚的脸部,缓缓传来两个词语,声音有几分苍老与激动:“赤霄,纯钧。”
片刻后,从他背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正道之事,尚与我等无关,别忘了眼前的大事。”
静静的沉默,终于,窗口再度传来苍老的声音,语气却已恢复平淡:“是。”
交流中心,
刚刚光辉腾起的树林之中,像是受到了神秘力量的冲击,所有树枝都向着外圈弯曲。最中心的几棵树木,更是已近折断,无力垂倒,就连地上土壤,也不知受到何等力量,竟被翻了起来,留出一片空地。
如今这里已经站满了各派长老,只是早已不见了齐易阳与宁宇盟二人的身影。周通听着周围赤霄与纯钧出世的议论之声,感受着空气中残留的神剑气息,不由摇了摇头。
陈启看了看周通,也未说话。周通传给宁宇盟纯钧这件事,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才过一天,便闹出了这般动静。
蓬莱长老李裴延却是若有深意地望向周通,纯钧乃蜀山至宝,百年前周通持此神剑纵横天下,尽管时间去得久了,别人不知,身为蓬莱长老又岂会不明?
周通却也不回避,对着李裴延善意一笑,算是当场默认已经将神剑纯钧赐与门下弟子。
此时昆仑派掌门雪殇真人也走了过来,随手挥动下,竟是转向周通,略带赞赏地道:“原来是蜀山门下弟子,看这股掌控神剑的真气,想必在‘蜀道天成’心法上已至太极玄境,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作为,前途不可限量啊!”
周通心下暗惊,神州三大剑派的掌门修为阅历果然非同凡响,只凭林中残留真气便探出宁宇盟的修为境界,当真骇人。
雪殇真人随即转向李裴延,语气淡淡道:“赤霄乃蓬莱岛不世奇珍,竟然不在掌教真人璇柔师妹手中,想必是已传给蓬莱新出的不世奇才齐易阳了罢。”
李裴延亦是大吃一惊,随后看向雪殇真人,也不否认,几分恭敬地道:“真人所言甚是。”
雪殇真人语气平淡,继续道:“赤霄、纯钧百年未出,此番出世,声势浩大,又在名门弟子手中,这一届会武,想必会相当精彩,此番出山,倒真是不虚此行啊。”
咖啡厅,
宁宇盟、齐易阳与伊若云、林雨面对面坐在沙发上,有几分舒适之意,面前的茶几上摆着四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宁宇盟伸了一个懒腰,有些感叹道:“赤霄与纯钧刚一见面就这么激动,弄得惊天动地的,还好我们跑得快,不然肯定被围观了。”
齐易阳温和地一笑,道:“凭你我的修为,想要压制神剑一时半会尚可,久了可不行。况且赤霄、纯钧百年未出,此番出世,自有一番天地异象,方配其神剑之名。”
林雨不禁抱怨道:“你们两个可真够小气,这么壮观的场面都不让我们参观一下。”
伊若云亦是接道:“你们都不知道一路上我被林雨折磨成什么样了。”
宁宇盟尴尬一笑,解释道:“这不是怕你们受伤嘛,谁知道神剑这么激动会干出什么事啊。”
林雨才不管这些,径直道:“本姑娘不高兴了,歌没听好,神剑也没看成,你们说怎么办!”
优雅的钢琴曲在四周萦绕,内心也寻得几分宁静。齐易阳一手拿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看向伊若云道:“刚刚伊师妹的歌声被在下无意打断,甚为歉意,不如现在在下以钢琴伴奏,请伊师妹完整地唱一曲如何?”
林雨顿时有些佩服地道:“齐师兄还会弹钢琴啊?”
伊若云愣了愣,道:“在这里啊,好多人呢。”
林雨立时四处望了望,道:“哪有很多人,明明就我们几个嘛。”
伊若云看了宁宇盟一眼,终是应了一声:“好吧。”
就当是,为你唱一首歌吧。
齐易阳看起来非常高兴,说道:“很久没听到如此美妙的歌声,能为伊师妹伴奏,是在下的荣幸。”说罢起身向着钢琴台走去。
不过片刻,周围的钢琴声悄悄散去,宁宇盟转头看去,只见齐易阳已经走到台前,通过简单的交谈,钢琴手起身立在一边,让齐易阳坐了上去。
伊若云轻声道:“齐师兄为人很好,又很会交际,身负师门至宝赤霄,想必很可能会是下任蓬莱掌教的候选人了。”
林雨“哼”了一声,道:“要真说起来,也不一定比那个雪展好得到哪里去。”
宁宇盟听罢摇了摇头,也不说话。
琴声轻轻响起,婉转悦耳,连成段段旋律,近似仙乐萦绕,辗转盘旋,给整个咖啡厅都染上了淡淡温馨。旋律刚起,宁宇盟三人便停下谈话,不觉间已是沉浸其中。
乐声轻扬,伊若云的歌声也悄然而起:
雨声淅淅沥沥耳畔叮咛,
我们的回忆,幸福将一直延续;
一起数着星碎雨滴,不许独自一人哭泣;
风若转,轻轻拂过秀发飘逸;
河仍淌,潺潺流过清爽凉意;
聆听雨声,一直走向前方的天晴;
紧握的双手,在那温柔间,不离不弃的约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