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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章 往事烟雨中

三大党羽相斗多年,最初时风拓拥戴魔主宰凌骁为王,而魔无惧称凌骁乃是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无法担此重任。

魔无惧要的是魔族实权,想要自己称王。

于是魔无惧与风拓斗了很多年,哪怕圣极之境被开启之后,风拓对凌骁已萌生背叛之心,魔无惧仍是将风拓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所以凌骁虽然早已看魔无惧十分不顺眼,却仍然留着他制衡同样居心叵测的风拓,这两人便是难解难分的死对头。

只可惜魔无惧率性鲁莽,做事耐不住性子,又没什么谋略,很快就在风拓的利用之下为自己招惹了越来越多的祸端。

而他对凌骁与风拓的积怨也越来越深,逐渐发展成他一人抵挡凌骁和风拓两方,也就注定他只能成为三方势力之中最早沦陷的一方。

至于风拓,他专攻心术,善于抓住魔族贵胄和魔族元老来牵制凌骁的权利,从而增强自己的实力。

除了凌骁,无人知晓他所做的一切为的只是一个女子,上官云霓。

听完莫书面面俱到的分析之后,珺绾长出了一口气,叹息道:“想不到凌骁四面楚歌,这些年来过得必定是如履薄冰!”

“莫不成你还以为他日日笙歌,花天酒地?”莫书嗤之以鼻,“原本就不轻松,如今还得伺候你这个活祖宗!”

珺绾愤懑不平道:“我哪里要他伺候了?分明是……”

莫书抢着说:“分明是什么?分明是你昏迷了两日,人家紧攥着你的手寸步不离,分明是为了你,不惜疏远和得罪上官云霓!”

“你知不知道?上官云霓原本是魔族元老的孙女,是帝姬!如若当年圣极之境没有被锁在化孽图中,她早就做了魔主宰的帝后了!”

“凌骁在魔族的大部分权势,除了还认识他拥戴他的人愿意效劳之外,大多关系都是上官云霓替他打通的!”

听莫书说完这番话,珺绾的心猛然跌入低谷,凌骁从来没有忘记过从前的一切,一定连两百多年前,南诏国的往事也一并想起来了。

当年的他,亦是为了珺绾而牺牲了整个魔族,只是那时珺绾还不知道,有一个叫上官云霓的女子,在背后默默守护着凌骁。

“我知道了,往后我会懂得进退,不再去招惹那些人就是了!”珺绾耷拉着脑袋,“我回去了。”

莫书拽着珺绾的胳膊,将她拉回来:“来都来了,别急着走啊!”

“你要做糖醋排骨来热情款待我吗?”珺绾眼底发亮,憧憬道。

莫书摇头:“今日客栈里客人很多,留下来帮完忙再走!”

珺绾咬牙切齿,瞪着莫书时,看见他故作骄傲的扬起下巴:“我可以帮某些人疗伤,这样便不必整日病怏怏的了。”

“一言为定!”于是珺绾咬着牙在客栈里忙活了大半日。

待莫书替珺绾施针过后,珺绾偷偷吃完了厨房里的糖醋排骨,才神神秘秘地不告而别。

魔邑街头人影憧憧,河岸金柳婆娑,树影斑驳。

珺绾心事重重地走在河岸,很快乌云密布,天色昏沉,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香,蒙蒙烟雨不期而遇。路上行人少了大半。

雨势不大,珺绾心里惆怅,正好在雨中静一静。

不一会儿,头顶却盖下一片阴影,珺绾侧过脸,望见一袭白色华服的凌骁,撑着伞默默停在她身边。

“为什么出宫?”凌骁嗓音淡淡,随着风雨声一同盖过来。

珺绾有些委屈地看他一眼:“我还想问你为什么出宫呢!”

“这还用问?我当然是为了找你!”凌骁面朝珺绾,看着珺绾神情苦闷,不由蹙眉,“有人欺负你了?”

珺绾敛眉,即便是没有被人欺负,没有受什么了不起的委屈,被他这么一问,还是眼鼻一酸:“我珺绾怎么可能被人欺负?”

“那我可不可以欺负你?”凌骁兴致勃勃,竟开起玩笑。

珺绾郑重地摇头:“你当然也不可以欺负我。”

看着珺绾愁眉苦脸的样子,凌骁的心仿佛渐渐融化,抬手擦去她脸上的雨水:“到底怎么了?”

珺绾很想告诉他,惭愧。仅仅是因为惭愧。

若是担心他处境艰难,也不至于心绪如此复杂,用尽全力帮他就是了。可是得知他仍然如过去一样为了她掏空自己,她便无地自容。

她竟曾经怀疑过他,怨恨过他,殊不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只是这些真心话,说出来仿佛也是凌骁的负担,于是珺绾一本正经地告诉他:“我只是饿了,想吃莫书做的菜。”

“你如此青睐莫书的厨艺,我不高兴。”凌骁的眼睛却在笑。

珺绾转了个身,一头扎进他的怀里,蹭着他的胸膛,弯起眼睛:“这样可高兴了?我吃了莫书的菜,抱的可是你!”

烟雨茫然的桥头,凌骁稳稳当当地抬着伞,颔首时眼底映出自己心爱的女子的模样,似乎这便是世上最浪漫惬意的事情。

他故意冷笑一声:“莫书若知道你如此没良心,怕是要涕泗横流!”

“这倒不会,他与我向来都是相互嫌弃的。”珺绾靠在凌骁怀里,“你商量好政事,可曾休息过?”

凌骁顿了一会儿:“当然,否则哪儿来的力气寻你?”

其实在他感应到珺绾出宫时,大臣们还在滔滔不绝,后面的话他几乎没能听进去,只是心不在焉地等待散朝,循着珺绾的方向赶来。

他仍然很怕,怕自己留不住珺绾,怕珺绾误会他,记恨他。

“跟我回去,你怕冷,别着凉了。”凌骁对珺绾伸出另一只手,温柔地握住她冰冷的指尖。

珺绾却顿住脚步,再次钻入他的怀里:“再留一会儿,进宫之后你是帝尊,我是个女医,就不能如此刻一般依靠着你了。”

“你想做妻子?”凌骁揽住她的肩,“战事平息后,我会想办法。”

珺绾轻声说:“不必,你心里有我就好。”

他心里自然有她,从前说好的此生不相负,只是事到如今他还是有些失约,他的身边究竟是多了别的人。

“若是你心里此时拥挤也无妨,我先在你心房外等一等。”珺绾看透他眼里的心事,补充道。

“泛舟吗?”凌骁忽然问道。珺绾欣然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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