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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时过又境迁

关于阑珊的事,沈韶轩不便提及,怕再次伤了欧阳若愚的心。

片刻,欧阳若愚扫了一眼沈韶轩的平安扣,淡淡道:“沈兄什么时候多了一枚玉佩?从来没见你戴过。”

沈韶轩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猛地捏着鼻子道:“欧阳啊,你再不去洗澡我真的会亲自扒光你的衣服……”

好在欧阳若愚经不住威胁,只得规规矩矩的洗了个澡。

沈韶轩坐在椅子上削苹果,欧阳若愚方洗浴完毕,衣襟尚且微微敞开,面上恢复旧日的白皙光滑,总算是又有了个人样。

“喏,吃个苹果。”沈韶轩把削好的苹果递向欧阳若愚。

欧阳若愚摆手:“沈兄,我暂时还没有胃口……”

沈韶轩佯装态度强硬,站了起来:“嗯?你是在逼我喂你……”

欧阳若愚面露骇然,可见他对断袖之癖是极为摒弃的,只得一边躲闪一边摇手:“沈兄,你,你莫要强人所难……”

沈韶轩手里的苹果更加靠近欧阳若愚的嘴唇,却是沈韶轩笑得霸道:“欧阳,真的要我喂你?”

最后,欧阳若愚不得不接过沈韶轩手里的苹果,看似惊魂未定的闭了闭眼睛:“好好好,我自己吃便是了。”

沈韶轩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端详一眼欧阳若愚极不情缘的吃相,笑得扬扬自得:“哈哈哈,欧阳若愚,你真是有趣得很啊!”

欧阳若愚幽幽看着沈韶轩,目光煞是幽怨。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原先你不是想学法术吗?我想想办法,或许可以教你一些。”沈韶轩翘着腿,手指在桌案上叩响。

欧阳若愚敛了眉,叹了一口气。

沈韶轩想了想,又说:“倘若你什么打算都没有,我便将楚妍送回穆国去了,你与她都正值大好年华,因为你而浪费了她本该美好的流年,对她来说不公平。”

半晌,欧阳若愚放下苹果,低低的埋下了头。

沈韶轩离开后,欧阳若愚端了一碗参汤叩响唐楚妍的房门,唐楚妍咳嗽几声,应声说:“进来。”

其实沈韶轩并非真心要带唐楚妍回穆国,早先试探唐楚妍时他便知道唐楚妍倔强如驴。

除非一棍子把她敲晕了送回去,否则她是不肯轻易离开欧阳若愚的。沈韶轩刻意这样告诉欧阳若愚,不过是为了让欧阳若愚能够对唐楚妍好一些,不要不懂得珍惜眼前的人。

欧阳若愚果然还是通情达理,坐在床沿,敛眸瞧着热气蒸腾的汤水:“这些日子难为你了,喝点参汤补一补吧。”

唐楚妍别过头,语气里仍是怨气未消:“想不到你倒是命大啊,折腾了这么多天精神还这么好!”

欧阳若愚有些愧疚:“其实这些日子以来,我都在没人的时候偷偷吃东西,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所以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唐楚妍差点气得晕倒,又觉得十分好笑。

“什么叫我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我是为了谁才病成这样的?而且你居然还自己偷吃!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我除了喝水之外是真的一口饭也没吃?”唐楚妍又咳嗽了几声。

欧阳若愚像知错的孩童一般垂下头,汤勺在碗里舀了几下:“是我不好,你先喝口汤吧!”

“不喝,你这个偷偷摸摸的小人!”唐楚妍把头转向墙壁。

欧阳若愚原是不打算说的,为了让唐楚妍把汤喝了,只得道出实情:“你不是也每天都偷偷吃了一个苹果吗?今日沈兄削苹果时我才发现地上的苹果核,你也不扔得远一些……”

事后得知此事的沈韶轩,被这两人逗得笑岔了气。

唐楚妍几乎把自己给噎死,顿了良久才吸着鼻子道:“把汤给我,以后你想怎么样我都不会管你,还害得自己白白落下一身病……”

欧阳若愚怯怯地瞧了唐楚妍一眼:“我喂你吧。”

唐楚妍蹙了蹙眉:“你刚刚说什么?”

参汤飘起的热气中,欧阳若愚狭长的眼睛里有一丝晶亮,他话语低平:“我来喂你喝汤。”

唐楚妍讷讷坐起身来,不知所措的张开嘴巴,眼中的欧阳若愚动作很轻,眼底流淌的竟是难得的温柔。

欧阳若愚这番转变让唐楚妍怀疑得很,唐楚妍终究还是将自己的疑虑吐露:“你和玉儿谈好了?”

欧阳若愚手臂一颤,那滚烫参汤险些洒在唐楚妍手上。

良久,欧阳若愚才摇摇头:“没有,我这些日子以来都没有见过她,楚妍,直到现在我才能真切体会到你的感受。”

唐楚妍暗淡了目光:“你为什么就不肯试一试喜欢别人呢?”

欧阳若愚垂眸,又是对着汤碗的长久缄默。

往后一段日子里,欧阳若愚再也没有绝食抑或是折磨自己,只是终日抑郁寡欢地守在阑珊宫外。

唐楚妍跟踪过欧阳若愚几日,后来终究渐渐灰心,在欧阳若愚外出时,她便出门练拳法。

每次体力耗尽时,她总是在恍惚中望见欧阳若愚悲伤的面孔。

可是谁又比谁活得轻松呢?唐楚妍擦干额头上的汗,第一次萌生回穆国的念头,她终于坚持到了尽头。

也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坚持,都是徒劳。

可是每次找到沈韶轩的时候,舌头就像打了结似的,唐楚妍一再开不了口,她明白自己终究不甘心就此退出欧阳若愚的世界。

事情在往后的一日里有所转机,然而这转机也只是满目疮痍里的又一道新伤,唐楚妍早已失去了痛感。

那一日欧阳若愚回宫,立刻找到同样外出回宫的唐楚妍,冷然道:“你是不是去为难过玉儿?”

唐楚妍记得,这事已经过去有些时日,正是上次谢晚同她一起在阑珊宫里冷嘲热讽那一次,阑珊竟告诉了欧阳若愚。

欧阳若愚横眉冷眼:“公主和你相识已久,自然是要护着你,我不怪她,可是你去找玉儿做什么?”

唐楚妍冷笑着,眼里一阵滚烫:“我去找她干什么?我去找她让她对你好一点,不要总是拒你于千里之外!欧阳若愚,当真是我瞎了眼,才会不知深浅的为你做的这些事情!”

话毕,唐楚妍掀翻了桌上的瓜果茶水,红着眼睛看欧阳若愚一眼:“你放心,从此以后我不会再多管闲事,你自己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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