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在空旷寂静的祠堂内,飘荡着一层幽幽的薄雾。薄雾中整整齐齐排列着几十排大红棺材,鲜艳欲滴,犹如鲜血。
长这么大,吴所谓还没见过如此多的棺材,而且还是鲜艳欲滴的红色。他见到这一幕的时候,惊得身子哆嗦,愣神了,片刻之后才恢复如初。
数了数,心里默默一算,这些棺材的数量加起来刚好一百零八,吴所谓感觉到其特殊的含义。一百零八这个数字,行内人都知道,乃是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的总和,而且不论是三十六天罡还是七十二地煞,都是地狱中极凶极恶的阴神,镇压地狱恶鬼的。
在这小小的祠堂里出现这个数字,吴所谓顿时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在祠堂中弥漫开来,刺激着自己敏感的神经。
除此之外,在祠堂的正前方立着一尊高数仗的闭着双眼的道士雕像。这道士背着宝剑,右手拿着佛尘,左手捏着拈花指,目光望着苍穹,一股仙风道骨的气质油然而生,吴所谓从心里感觉到敬佩。
不过,吴所谓也感觉到这仙风道骨的雕像似乎弥漫着一股阴暗的气息,也不知道是不是常年立在祠堂的缘故。
正当吴所谓还要对周围环境做进一步侦查的时候,那些居民做出了奇怪的举动,全都向棺材走去,并且自动躺了进去。
见此情况,吴所谓拉着徐大嘴立马躲在一根大柱子的后面,才没有露出马脚,歪着脑袋继续侦查。
所有的居民都躺进棺材之后,伴随中木头摩擦的轰轰声,棺材盖子自动盖上了。此时,薄雾蒙蒙、飘飘荡荡,寂静无声,只有咚咚咚咚不断加速的心跳声响起。
“gouri的,这是要干啥子啊!”徐大嘴虽然自诩为道士,也算得上高人之后,不过除却花天酒地之外,没有见过世面,见到这一幕的时候,双腿开始筛糠,又想开溜了。
吴所谓一把扶住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让他继续往下看。
这时候,看守祠堂的刘老伯咚咚杵着铁杖走到高大的雕像下面,神情严肃地对着雕像拜了摆,转过身子往天上洒出一把黄纸,嘴里念念有词,发出苍老低沉的声音,“魂归兮,魂归兮,魂归途中不知去!借魂兮,借魂兮,借魂一用保今兮!”
随着刘老伯苍老低沉的声音发出,祠堂内的所有棺材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拖住,缓缓离开地面,升到半空中,静静漂浮着。
然后,刘老伯再次重复刚才的吟唱,惊奇的一幕出现了,他身后的道士雕像居然像久睡初醒的人,缓缓睁开双眼。跟着他眸子中似乎闪过一抹混沌初开的光芒,从棺材左边扫到右边,当眼光落到吴所谓与徐大嘴藏身的地方时,很明显略微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往右扫去。
吴所谓、徐大嘴都感觉到这雕像发现了自己,但不知为何这雕像没有挑明。既然他没有挑明,他两也就装作不知,继续往下看。
“恩!”检查了所有的棺材,雕像发出轻微的声音。然后雕像张开黑洞洞的口,轻轻一吸,只见棺材中有丝丝灰白色的气流溢出,向他的嘴里幽幽飘去。
“吸取魂气!”吴所谓猛然一惊,明白过来为什么镇上的居民都魂魄不全,原来是让这邪物给吸了去,补充了元气。
吴所谓虽然不是什么正义感特强的人,但是也看不得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在自家眼皮子底下发生,当下就要动手镇压这邪物。
不过却被徐大嘴双手扣住脖子、双脚扣住双腿,硬生生制止了下来。在徐大嘴看来,这雕像邪乎得进,带来的压迫感比来的路上遇见的阴神还厉害得多,不惹为妙。所以他在第一时间制止了吴所谓的鲁莽行动,并且压低声音劝慰,“这东西不好惹,一定要从长计议,不能冲动,不能冲动!”
吴所谓觉得徐大嘴说得对,自己遇事太冲动了,甚至会失去理智,以后得改。心里下定决心,吴所谓强吸一口气,慢慢平静下来,十分冷漠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却盘算着找个机会将这邪恶的道士雕像毁掉。
吸了三大口魂气之后,道士雕像就如营养得到补充的病人,变得红光泛发,精神头十足。但在下一刻,这股营养似乎又被吸走,雕像恢复原来的灰暗模样,重新闭上双眼,棺材也重新落回到地上,一切恢复原样,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此时,吟唱也刚好停止,刘老伯目光直接望向吴所谓、徐大嘴藏身之所,咚咚杵着铁杖,冷冰冰地喊道:“出来吧,两个小贼,难道还要我将你们逮出来!”
吴所谓与徐大嘴几乎同时跳了出来,站在祠堂大门的中间看着他。吴所谓哼哼冷笑两声道:“你能当镇上祠堂守护之人,我还以为是什么德高望重之人,原来只是一个与妖邪为伍的小人!”
“小贼,我做什么事情,与你何干!”刘老伯气得直哆嗦,铁杖重重在地上剁了向下,道:“如果不是老祖刚才传音交代不要伤害与你,以为你还能好好站在这里!”
老祖交代!听见这话,吴所谓神色一震,心说难道还有隐情不成,便问道:“什么老祖交代,你倒是说清楚啊?”
刘老伯哼了一声,将脸瞥向一侧,根本不理吴所谓,从口袋里丟了张灰色的布给他,才冷言冷语道:“你到铁苍古镇来不就是为了进入铁仓古庙吗,拿去,这就是地图,给我赶快滚!”
吴所谓接过布的时候,徐大嘴也将头凑了过来。两人快速将地图看了一遍,发现没假,连道路、山势走向、标志物体等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将地图放进随身口袋里,吴所谓产生了疑惑,问道:“为什么要给我地图,难道你不怕我是坏人!”
“我可不想给你,小贼,是老祖要给你!”刘老伯此时语气好了一些,但还是回答得冷言冷语:“记住,是你自己要去铁仓古庙的,如果像上一次去的人一样有去无回,可别怪我。”
听见这话,吴所谓就想起了父亲,立马变得呼吸急促,问道:“上次去的人当中有没有一个沉默寡言,紧紧裹着大衣,留着胡须的中年男子,那个男子很奇特,似乎很怕冷。”
沉默片刻,刘老伯回道:“有没有都没有关系,你反正都要去古庙,到时候一切都会知道,快离开这里吧,别打扰我救醒这些居民!”
吴所谓还心有不甘,不想离开这里,但知道救人要紧,只得与徐大嘴离开。
他们走出祠堂大门的时候,远远传来了刘老伯的声音,“小子,记住,看见的未必是真的,老头子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