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大蛇被我叫喊声镇退,蛇头上的虫王不由地一惊:“你……一直都在骗我,就是等我靠近你!”
我哈哈大笑:“虫王,你的魂魄再怎么强大,可是在我的梦境之中,也无法主导我。你今日来了,就休想离开。这次不是我魂飞魄散,而是你魂飞魄散!”
我在紫竹观的那段时间里,除了钻研克制僵尸的法门,研究僵尸的特征与破绽之外。还在茅绿华的指导下,研习了一些守住心志的办法,以及对付闯入我意识中的外来意念。
茅绿华的意思是,若我被五毒教的人擒住,一旦夺舍开始,就会遭遇最危险的境况,所以让我修行茅山法门,增强自己的意志。夺舍的发生,往往是一个修行奇高魂魄夺取一个新的身体。
可修行再高的魂魄,对于新身体的魂魄而言,都是外来侵犯之敌,只要意志足够坚强,又掌握了防卫的办法,是有可能杀死侵入身体里的外来魂魄。
茅绿华在古籍之中,就看到夺舍失败,魂魄消散的事例。所以除了钻研铜锥子之外,我也在茅绿华的指导下,不断地修行道教的“九字真言”,借用这种力量,来锻炼自己的意志。
用茅绿华的话来说,萧寒你经历很多磨难,意志已经很坚强,虫王魂魄未必能够吞下你,掌控了修炼心志的法门,使得你更加强大。
修炼心志这件事情,除了我和茅绿华之外,无人知道,紫竹观的云青、云幽、云深、谢薇,以及竹屋之中的鬼王萧山都不知道。眼前的虫王魂魄自然也不知道了。
三天前,我被白雅与毒神擒住之后,便知道虫王夺舍无法避免,但我担心虫王魂魄窥见我心中的想法,会用别的法子折磨我,伤害我的身体,摧残我的意志,这样我就不能全心全意以最佳状态应对月圆之夜的夺舍。
所以自从醒来之后,我就制定了策略,在夺舍来临之前,心中永远也不要幻想在夺舍时候反扑虫王的计划。我告诉自己,自己会死在虫王手下,接下来的三天,我与白雅、毒神斗嘴,找到理由在烂泥潭之中恢复身体。
毒神和白雅没有用其他的办法折磨我的身体,任由我“享受”人生最后三天时光,不加干涉。我吃饱了兔肉,身体恢复成最为健康的状态,意念也悄悄地达到巅峰最强的状态。
虫王站在蛇头上,沉默了一会,又问:“三天来,你心中都是惶恐的,就连刚才都是颤颤巍巍的,你怎么能骗这么久啊!”虫王不相信,他脸上都是问号。
我无奈地摇摇头:“虫王,你可能不知道,我常年生活在危机四伏的环境之中,只要想起那些危机,便会惶恐不已。这种利用过往时日不堪的经历代入情感,是一种常见的表演方式,你不懂我不怪你的。”
虫王又问:“刚才你痛哭流涕也是假的?是给我看的吗?”
我犹豫了一会:“是也不是。我的的确确动了真感情,所以流出眼泪。为了要骗你,所以才痛哭流涕,并不是我要忽然哭一场的。你这种愚笨的人,可能听不懂我说的这些话。”
虫王朗声大笑起来:“刚才觉得一口吞下你没什么挑战,你现在有气力反抗,那才有意思的。”虫王黑袍在风中招展,整个猩红的世界亮堂了很多,变成了妖艳的红色,整个天空似乎有鲜血流淌。
地面上长出来的藤条越来越粗,再次缠住我的身子,而且越来越近。就在这一切完成之际,整个天空上空,传来妹妹的叫喊声:“哥哥,我要死了,你快来救我啊。这么久了,你为什么不来救我啊。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天空上还出现了无数张妹妹的脸庞,瘦弱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苍白无比,其中一张脸更是七窍流血,样子十分地可怖,惨不忍睹。
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虫王魂魄使出来的障眼法而已。他选中我心中的软肋,想用妹妹来摧毁我意志,借此来攻破我的防线。
我和茅绿华之前仔细分析过,我心中的软肋会成为虫王攻击的重点,茅绿华要求我守住本心,不要为外界那些表象与声音迷惑住。
我大声道:“妹妹!萧缈!我是你哥哥!我是萧寒,这几年来。我没有一天忘记你。我一直在努力寻找你。我差点死了好多次,无数次寻找你的消息。你放心,再过上一段时间,我就会找到你的。”
在寻找妹妹这一件事情,我没有半点愧疚。我不断地寻找,不断地追踪,不断使自己变强,目的是为了尽到一个哥哥的责任。我没有必要愧疚。
妹妹的声音又传来:“萧寒,你喝了我的血,夺走我的寿命,你该怎么还我,你该怎么还我啊!”这声音有些刺耳,变得难以自控。
我心田一荡,身子摇晃,深吸一口气:“萧缈,这不是我做主的。是麻若男做下的好事,我已经惩罚了她。等我找到你,我就把寿命还给你。但我绝对不会把身体给阴毒狠辣的虫王的。”随即我大声喝道:“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这是道教的九字真言,拥有无上的力量。
一声叫喝之后,头顶上诸般头像瞬间消失一干二净,再也看不到妹妹的影子。我对妹妹的情感真诚,我相信,只要我努力寻找下去,就可以找到妹妹的。
天空之上,妹妹脸庞消失,又出现了虫王与黑色大蛇,他的神情比刚才要难看许多,眼神之中的自信弱了不少。
虫王又长啸了一声,随即一阵狂风吹起,整个天空又变得压抑起来:“萧寒,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对我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啊!”
声音从远处而来,甚为熟悉,却不见声音的模样。我清楚这又是虫王弄出来的把戏,可还是忍不住问:“你是谁,为什么躲在暗处,不敢出来见我啊。”
那声音又道:“那次在茅山你忽然抱着我,又说了那一些奇怪的话,什么要一辈子对我好,可是真的。”
我心田一震,方才想起,这熟悉的声音是陈思发出来,心中更是惊慌不已。我万万没有料到,竟然会听到陈思的声音,难道在我心中,陈思也是我命中的软肋,忽然听到她的声音,竟然会惊慌失措。
我告诉自己,不要惊慌,声音有些颤抖:“我……我不知道,陈思,我感觉我们之间可能没戏了。我不知道啊,我有那么一会,渴望和你在一起。可是张乾坤告诉我,咱们出身相差太大,不能在一起的。我被琼花虫折磨,心灰意冷,才离你而去的。”
关于陈思,我竟然不知道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是什么。面对她的质问的时候,不知所措。
陈思声音又传来:“萧寒,你借了王南山的钱还我,是不是要和我一刀两断的意思。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要再来找你了。我永远也不愿意再见到你!”
我闻言,心中又是一荡,不由地叫道:“陈思,我不知道心中所想,你能给我一些时间吗?等我想好,再告诉你答案,你不要走好吗?”
陈思一袭红衣忽然出现,身子悬空,脖子上套着一根绳子,她双手紧紧地拉住绳子,避免被勒死,双眼慢慢地充血,样子变得可怕。
我看到这一切,大叫:“不要,不要!”
虫王的声音传来:“用你的性命,换她的性命,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