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子没有请门神,就连那十字架也是虚摆设,但是神鬼难近,显然是设了什么局,我进去倒是可以进去,但是一旦我强行进入,肯定要触动机关,惊动了里面的人,反而不好调查,说不定会弄巧成拙。”崔珏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慌忙退后几步说:“我不会一个人进去的!”
崔珏眼中闪过一丝嫌弃说:“你只要让这个局露点什么缝隙,我就可以趁虚而入了。”
我松了口气,但是一想到又要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出头,心里不免有些发怵。
崔珏抬头看看天说:“可以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但是明天太阳落山之前,你必须进到里面去。”
我冷冷的看着他说:“为什么非要进去?反正小宁和你也没有关系了,你为啥非要趟这个浑水?你居心何在?”
崔珏眉毛一挑,嘴角露出怪异的笑容说:“不是你要来的吗?”
“我现在又不想去了,反正事情都过去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谁说事情过去了?”崔珏说。
我学着他挑了挑眉毛,问道:“什么意思?”
“他们并未死心,一直在请高人极力促成这段阴婚,而为夫我定力十足,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了,昨晚上那个高人颇有些道行,竟然将小宁送到我面前,虽然被你搅和了,但是我觉得小宁家人不会善罢甘休,明晚上是个双日子,他肯定还会行动,所以,杀敌杀将,这个道理你是懂的,直接从源头解决,娘子你才可以一劳永逸。”崔珏眼中的促狭,让我浑身发毛。
靠,配阴婚也要选双日子,真是活久见啊!我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说:“一劳永逸的办法永远不在别人身上,而是在你身上!”
崔珏脸色一白,干笑道说:“娘子,此言何意?”
“自己想!”我闷闷的怼了他一句。思虑再三还是没敢说其实我觉得最好的解决办法是把他给阉了。
正欲朝山下走去。
崔珏拉住我说:“有车不坐,你傻了吗?”
我咬着牙齿,捏紧拳头,恨恨的说:“我要锻炼身体,明天准备一场恶战!”
敢打我老公的注意,真是触碰到老娘的底线了!
说实话,我本不爱逞强,好不容易逞强一次,便结结实实吃了苦果,等我咬牙切齿的从山上走下来时,夕阳都已经消散在天边,而我的双腿已经不是我的了,肚子也是饥肠辘辘,能够走路,真的是凭着姐顽强的意志力啊。
“娘子,累了的话,说一声,为夫可以开车带你的。”
一路上崔珏总是在我的耳边说着一些风凉话,企图分解我的坚韧的意志。
但是我竟然不为所动,着实被自己的立场坚定,狠狠的感动了一把。
陌生的城市,车水马龙,昏黄的路灯下,我拖着疲惫。
的双腿,一步一步的挪动着,肚子时不时“咕咕”响两声,向我抗议着。
就在我快要崩溃的最后一刻,崔珏叹口气快步跟上来,将我打横抱起说:“你赌气给谁看呢?我是你相公,在我面前,你不示弱,我怎么有机会宠着你呢?”
崔珏眼中的疼爱近在咫尺,橘色的灯光在他的眼中织出了一片暖意,我吸了吸鼻子,忽然就感动的一塌糊涂,伸手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砍了那个配阴婚道士的龙根。让他断子绝孙!
天色已黑,不想来回奔波,在路边找一家餐馆随便填饱肚子后,我们决定留宿在临市,本来我提议去判官府将就一夜,但是崔珏非要去酒店开房,还美其名曰,要和我做一些正常情侣应该做的事情。
拗不过他,只好和他一起随便找了一家干净整洁的酒店,谁知前台非要我们提供两人的身份证,崔珏无语,只得悻悻的离开。
最后只得重新找一家,我一个人去开房间,他隐身过去。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兴起,但是我也确实不想老是出入阴间,便拿着身份证开了一间豪华大床房,反正用的崔珏的钱,我一点都不心疼。
来到房间,我什么都顾不了,直接在床上身体朝下,瘫倒成一个大字,松软舒适,弹性极好的床垫,淡淡清香的被褥,真的是极致的享受。
难怪有人追逐名利金钱,原来这些东西带来的享受真的是非同一般。
崔珏漂浮在半空中,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舒服的在床上哼哼唧唧的一阵子,崔珏终于忍不住说:“你这样睡,让我睡哪儿?”
我指着窗户前的榻榻米沙发说:“你睡那!”
崔珏挑了挑眉头说:“你是故意的?”
我窃笑,可不是么?开房的时候特意要了一间带着榻榻米沙发的房间。
“不要,我要睡床!”崔珏无礼的要求道,“这么大床,你一个人睡不完吧?”
我慌忙伸展了一下身体,以确保床真的只够我一个人睡,然后说:“你看,刚刚好。”
他突然笑了一下说:“是啊,刚刚好。”
话音刚落,便有重物一下子压到我的背上,差点压的我一口气上不来。
“人肉床垫,真舒服……”背上的崔珏,无耻的感叹道,我顿时气的一佛升天。
实在是没有力气在翻腾下午,无奈,我只好妥协,软声将他哄下来,极不情愿的收敛了身体,挪出一侧地方,让他躺下。
老老实实的刚躺好,困意便席卷全身,我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半夜,忽然身上一沉,崔珏又翻到我身上,我正欲抗议,他突然捂住我的嘴,手指放在唇上,示意我不要出声。
我心中一惊,已经发觉房间有阵阵阴气袭来,温度竟然低的让人忍不住打起了寒颤。我的睡意全无,悄悄坐起身,靠着床头。崔珏一个侧身将我护在身后。
那个东西似乎感觉到了崔珏的存在,阴气正在慢慢消散,崔珏拍拍我,示意我不要离开,便只身追了上去。
这一折腾,肯定也是睡不着了,觉得有些口渴,便起床准备烧水喝。拿着开水壶,来到卫生间接水,刚欲拧开水龙头,卫生间的灯突然熄灭。
我身体一紧,便觉得有阴气在我身后靠近,微弱的月光从窗户洒了进来,面前的镜子反射着微弱的光线,面前的水龙头突然开始嘀嗒嘀嗒,有水流出,而我刚才根本没有碰到水龙头。
伸手摸了摸水龙头的水,冰冰凉凉的液体,触手却有黏黏的感觉,疑惑的看过去,借着月光,却看到自己的手指头触摸的竟然是鲜红的血液。
“啊!”我很想大叫,却在听见身后响起的声音后,吓的将叫声压抑在喉咙里。
“踏,踏,踏……”一下一下,像是穿着谁穿着木屐,踏在地板上朝我靠近。
我抬头,看着眼前的镜子,心早已提到嗓子眼里。忽然一个白影从镜中闪过,我定睛一看,差点吓的昏厥过去。
一个一袭白衣的女鬼,脸被挡在浓密的头发后面,阴恻恻的站在我身后,发觉到我透过镜子看见了她,她开始缓缓抬头,厚重的头发开始满满分开到两侧,一点一点的露出她惨白的脸,鲜红色的血从空洞的双眼中流出来,上扬的嘴角透着阴森的笑意,通过镜子目不转睛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