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怎么办啊,少爷前脚刚走,小姐就变成了这样。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我……唉!”管家看了眼司寇玲珑,又是担心又是害怕。
“郎中来了,郎中来了!”忽然听到门外的仆人大喊,接着就有郎中被请进来。
“孙管家……”郎中看到管家,本是打算行礼,却见管家快步上前,直接把他拉到可司寇玲珑床边。
“蒲先生,您是这锦江城最好的郎中,您快看看我们家小姐这是怎么了!”管家焦急说到。
郎中看了眼床上的司寇玲珑,劝道:“孙管家先别着急,待我仔细把脉。”
“蒲先生,那可有劳您了,一定要把小姐治好啊!”管家恩谢着,两名丫鬟自觉退开。
郎中坐下开始把脉,脸上忽现惊疑之色,眉头越来越紧。看了眼司寇玲珑的脸色,又伸出手指试探呼吸。还是觉得不甘,又重新把了几次脉。
一刻钟后,郎中摇摇头站起来。脸色沉重说到:“小姐的脉象极其微弱,时有时无,且气若游丝。恐怕,命不久矣!”
“啊!”管家被这句一吓,惊叫出声,两名丫鬟跪到床前哭泣。“这,这可如何对少爷交代啊!”
“贵府还请节哀顺变,早些,准备后事去吧!”郎中叹息着,挎上药箱,摇头离去了。
“小姐……呜呜……”两名丫鬟已经只剩眼泪。
原来,昨日与南宫御辰大战之后,司马长平立即赶回石林向司马靖卓汇报了,所以根本不知道司寇玲珑在房间所出的状况。
司寇玲珑在梳妆台前晕倒后,梦魔出现在了房间里。
“你召我何事?”梦魔问。
司寇玲珑静静趴在梳妆台前,依旧晕倒着,但是一个声音却传了出来。“你就是……梦魔……么?”这声音空灵而虚幻,似是魂魄发出的。“我想见他……”
“世人为抛弃残酷现实而迷恋梦境的美好,殊不知,是梦,终究都会醒!且返回现实会痛苦百倍!”梦魔说着,略有劝阻之意。“你真的,想好了么?”
“我只是……想告诉他真相。哪怕,虚幻的也好……”司寇玲珑的声音很虚弱,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释放梦魇容易,但若是牵挂其中的事物,可就永远出不来了!”
“我知道,我想……永远沉睡……”最后一个字说出,什么声音也没了。
“梦魔,无法拒绝。”说完这句话,梦魔在房间消失了,司寇玲珑的气息也开始一分一分地减弱。
直待夜幕降临,担心她出事的两名丫鬟硬闯进房间,这才发现司寇玲珑晕倒。
梦境内,南宫御辰和司寇玲珑御剑飞上崖壁,远远看到一把擎天巨剑矗立在山腰。接着,一座山庄出现了,正是天剑山庄,完好如初。
演武场逐渐出现一个个的白点,离得近了才看清那些都是天剑弟子,还有各大弟子。常贤、常德、常旭、常礼,他们都在,一个也不少!
落到地面,又见二师姐路若雪持剑飞向常贤,小胖子君步臣认真听着常旭教诲。
不由得舒心一笑:回来了,全都回来了!
一转头,发现掌门慕容天启站在大殿外观望。想到刚刚回来可能被看到,于是拉着司寇玲珑前去请罚。
“掌门,弟子又贪玩了。请掌门责罚!”南宫御辰行礼后低着头领罚。
“还有我,还有我。我也一起去了,掌门也罚我吧!”司寇玲珑连声叫道。
“呵呵……”慕容天启捋着胡须,笑道:“你们两啊,每日都闲不住。既然如此,便罚你们去后山空地研习剑法一个时辰吧!”
“谢掌门!”再次行礼后,两人往后山跑去。南宫御辰无意回头一下,忽然发现慕容天启不见了!
脸上的欢喜减去一分,多出一分不易察觉地疑虑。在他们离开后,演武场连同天剑弟子一起消失!
随着前行,本来空无一物的前方瞬间化出各种建筑和花草,一座山出现在山庄后。
两人仍不惊奇,踏着小道爬上后山,穿过山林来到一片空地。舞剑赏花,嬉闹玩耍,怡然自得。刚刚的疑虑没有带给他任何烦扰。
碧空如洗,没有了桃林的那一抹绯红,太阳也出来了,四面的景观看到哪儿便显到哪儿。云雾缥缈,仿佛世界只剩下这一处。
日头西落,两人一点也不觉着饥渴,相偎坐在山头,送着夕阳西下。两把木剑交织着放在地上,一只蝴蝶无声停留在上边,合并翅膀,而后又展翅飞走。
时间过得很快,天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步变黑,转眼已到晚上。奇的是,天虽暗,这空地上却并不黑。
南宫御辰躺在地上,天空出现了星辰,瞧一眼山林,飞出了萤火虫。这里也不分春夏?还是,已经过去很久了……
他知道这很不合理,但不知为什么,总是不愿去想。扭头看司寇玲珑,她坐在地上,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
“玲珑。”他喊了一声,但司寇玲珑还是无所动静。
“玲珑?”起身拍拍她的肩膀,但手刚刚碰到,司寇玲珑便倒在了地上。
他吃了一惊,跳起来仔细查看,只见司寇玲珑心口一片血迹,仿佛被什么刺伤。嘴角还落着血,脸色苍白,略显一丝痛苦。
忽然觉得大风吹来,下意识地抬手遮蔽。风声过后再放下手,司寇玲珑仍旧躺在地上,不过环境却变成了灵渊之上。
一侧是白雾茫茫的深渊,一侧是看不到的虚幻,似乎有黑气把一切都隐埋。
伸手试探司寇玲珑的气息,触到一片冰凉。“玲珑!”他大喊,却始终露不出悲痛之色。
为什么?明明心里很痛,却一点也表现不出来?
“啊——”他仰天大吼,所有一切都啪地消失。
睁开眼,看到司寇玲珑正担心地盯着自己。“师兄,你没事吧?”
南宫御辰还未从刚刚的感觉中恢复过来,忽然又见司寇玲珑好端端地在眼前。刚刚的是梦?还是,这个才是梦?
“师兄?”司寇玲珑见他醒来,嫣然一笑。
南宫御辰醒过神,发现自己躺在后山的空地上,司寇玲珑坐在身旁。还不到日落,回想应该是休息时不小心睡着了。
看着司寇玲珑,又想起梦中的画面,目光一刻也不敢移开。害怕再看她时,真的会变成梦里那般。
“师兄,怎么了?”司寇玲珑见他不说话,问。
“没事。”移开了目光,起身爬起来。
拾起一把木剑,随意地往一戳,端端扎进泥土。南宫御辰忽然感到闪电般的一下剧痛,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忘记。
转头看地上的木剑,却什么感觉也没有,咬着牙拔出木剑,用力扎下去。“嘶!”又是一阵剧痛,如闪电般短暂。
还是什么也没想到,又抓起另一把剑插进底下,一个画面一闪而过,仔细想又什么都没有。
司寇玲珑一直在旁边看着他,不说话,也不阻止。
南宫御辰退后几步,眼睛死死盯着两把木剑,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是觉得这里不该是这样。
“剑雨!”南宫御辰施法幻化出数百把天剑,下雨般落在木剑附近的空地上,形成一片剑林。
盯着剑林看了一会儿,南宫御辰忽然紧紧捂着头,一些不知来历的信息似乎要将脑袋挤爆。
突然又望向剑林对面的平地,发疯似地冲过去,扒开草皮,把泥土一捧一捧地挖开。
一直挖,一直挖,挖出的泥土越来越少,甩出的血滴却越来越多。忽然间又停下,朝另一边望了一眼。
双手燃起一团蓝色的火焰,他仰天大吼:“啊——”
大地剧烈颤动,剑林被震得“铛铛”直响,南宫御辰面前的地面裂开无数倒口子,一块块泥土分解飞扬,又不断开始聚合。
南宫御辰的声音还没停息,霎时间天昏地暗,土石飞扬,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努力恢复某个地方的样子。
司寇玲珑仿佛不受这影响,依旧看着他,只有衣服和发丝在随风飘摇。
南宫御辰停息下来,他面前的空地上聚集出十座坟墓,每一座都立着墓碑。
是谁的坟墓?谁会被安葬在这里?他不知道,什么也想不起来。
瞧着眼前的墓碑,上面抹着一层泥土,将原有的字刻严严盖住。举起鲜血淋漓的手,把泥土一点一点剥开,先露出一个“天”字。
“天……”念着第一个字,南宫御辰又把余下的部分全部剥开。“天剑派掌门慕容天启之墓!”
“咔嚓——”一道霹雳落下,天空似乎更暗了。
“怎么会……”他不相信,又去看第二座。“天剑派长老护心之墓。”又去看其他的。“长老护灵。”……“大弟子常贤之墓……”“路若雪……”“常旭之墓……”……
天剑派,天剑派,还是天剑派!所有的名字,所有的坟墓,全都属于天剑派!
这怎么可能?南宫御辰跪在地上,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明明白天还见过他们的……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