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沙对曹语珠施了术法,这是她来到中州之后第一次施出碧灵宫的术法,她施的是幻术,曹语珠只觉得后腰一沉,待要反击,却被一把袖剑格住了脖子,她武功不弱,但是那把剑有些软有些凉,甚至还会动,她心里发慌,低头去看,才发现一条花蛇在她脖子上游走,“啊!”她惊呼出声。
徐一恒回身扑来,沐沙放开曹语珠急退几步,对徐一恒说道:“我点的穴道你解不了,不要动她,否则,有什么后果就不要怪我!”
徐一恒看着曹语珠站在那里动不得,神情却极痛苦,又急又怒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幻术而已,一刻之后,她就会醒过来,你只要不强行让她醒过来就不会有事。”
“解开!”徐一恒喝道,就算是幻术,他也不想曹语珠的意识遭受折磨。
沐沙摇了摇头,冷冷道:“不然,战一场?”
徐一恒当然不想同一个女子动手,恰巧有个人走了过来,“我来会会她!”说话的是萧慕雪。
十几年不见,她依然美的惊心动魄,让在场其它人都失了颜色。
沐沙看着她,隐隐猜到了她的身份,神色间便有些复杂,微微抬手,道:“请!”
两个女子便在演武场外斗了起来。
徐一恒等人微微皱眉,但是却没有人打算阻止,萧慕雪貌似是站在欧阳廷这边的,他们并不知道欧阳廷的想法,又如何插手?
方才沐沙说的很认真,徐一恒不敢再动曹语珠,但是这一刻之间,他却是不敢再离开曹语珠片刻了。
凌中看着他,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那边何飞与丁雨再次去拦绝刀。
然后,一把剑横在了二人身前。
持剑的女子容颜清冷,冰冷的眼睛里有淡淡的杀意,手里的剑已经出鞘,横在她剑一般笔直的身前,发出和她人一样清冷的光。
这是素问剑!
这是易风以师父的名义赠给她的,她并不想要,但她又明白剑的优劣对于执剑者的重要性,只好默默接下。
易风当时说过,如果杀了欧阳廷,他会和离珞交换手里的剑,冰宫的流火剑将交给离珞。
如果他死了,流火剑和素问剑都给离珞。
离珞当时没有接话,只伸手接过素问。
这是易风的母亲青黛的剑,当年也曾名扬江湖,识得的人不少,此刻被离珞握在手里,不由让人怔了一怔,难道,易风真是叶雄之子?
徐一恒最是动容。
凌中却面无表情。
离珞并不知道素问剑的上一任主人是谁,她漠然无所视的盯着何飞与丁雨,哪怕萧慕雪已经出现!
她剑心澄明,气势凛然。
何飞觉得有些不对,这女子似乎有些不一样,但是丁雨并不把她放在眼里,他对何飞说道:“你去对绝刀,我来杀她!”
话音未落,离珞的剑已经来了,不见其势如虹,只有冰冷的剑意带着至强的气息斩向丁雨,丁雨横刀相挡,刀断了,丁雨疾退,却如何快得过已经斩落的肃杀剑意,他退了几步,瞳孔微宿,然后,瞳孔间留下了一道剑影。
旁边的何飞已经急退,众人看着慢慢倒下的丁雨,再看着那个依旧漠然无所视的少女,久久不敢置信。
是的,倒下去的丁雨眼睛没能闭上,至死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一剑,斩断了他的刀,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斩破了丁雨的身体!
连吕阳都睁大了眼睛,离珞?居然可以一剑斩丁雨??!!!
连正在纠缠不休的沐沙与萧慕雪都被分了神,好强的剑意,好强的剑!
一时间,众人都瞪着眼着看她。
离珞依旧木然,她知道自己已经不是那个需要别人护着才能活下去的孩子了,但,她并不需要别人的肯定。
何飞看着地上的丁雨,有些说不出话来,丁雨虽然是轻敌了,但是,那一剑,确实很强,连他也没有把握。
“钟言呢?二公子呢?”何飞问青龙堡的几个弟子。
众弟子面面相觑,说道:“二公子在扒房子,钟师父去看是怎么回事了。”
何飞无语,什么?
欧阳无非在扒房子,他是不是听错了,这节骨眼,一向能力卓绝的欧阳无非居然去扒房子了??
这是个笑话吧!
凌中却皱了皱眉,没有作声。
钟言原本也是站在演武场外的,他毫不怀疑堡主杀易风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在有弟子通知他欧阳无非杀了六叔,在扒兰苑的房子后,他匆忙去了。
兰苑已是一片狼藉,烟尘大作,瓦砾遍地,梁木散乱,房子的顶已经不见了,十几个人在烟尘里卖力的帮欧阳无非扒房子。
连妙姨也在其中。
钟言喝道:“二公子,你要干什么,你不知道易风正在与你父亲决战吗?”
可是,没有人理他。
钟言大怒,“欧阳无非,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给我住手!”
依然没有人理他。
“其他人,不想死的,给我住手!”钟言冷冷喝道。
终于,开始有暗卫与弟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渐渐,除了欧阳无非与妙姨,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渐渐退了下去。
钟言走近,看着妙姨与欧阳无非,他不意外哑了的妙姨并不受他的威协,她敢配合欧阳无非杀了六叔,自然是不会怕死的。
欧阳无非的神情如同先前一般,仿佛失了魂魄。
钟言渐渐走近他,欧阳无非突然开口了,“钟师父,你若拦我,我也是要下杀手的!今天,谁也拦不了我,就是他亲自来,也是一样!”
“上一辈的事情,你不用管,也管不了,他始终是你父亲。”钟言说道。
“是么?钟师父,其实我早就知道,是他杀了母亲,可就像你说的,他始终是父亲,我又能怎样?所以,我并不想怎样,我只是想让我母亲的尸骨可以见见天日,我只想好生安葬她。”
“你母亲的墓在后山祖坟。”钟言话音未落,欧阳无非冷冷笑了。
明明的是笑,却说不出的渗人,“钟师父,这话你自己信么?那只是个衣冠冢,不是吗?”
钟言无言。
欧阳无非说道:“钟师父,今天的事,我不会再插手,不论是易风死,还是他死,我都不会插手。”
“堡主事后若要问罪呢?”钟言皱眉,欧阳廷不一定会饶过欧阳无非。
欧阳无非拍了拍已经磨的血迹斑斑的双手,仰头看着天空,微微笑了,“就让他来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