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南带钟明秀进入了一个包间内。
几年不见,钟明秀发现,靖南仍旧是那么年轻,青春,像个处在雨季里的少年;而靖南也发现,虽然时光流逝,虽然她经历坎坷,但时光并未在钟明秀的身上脸上烙下多少印迹,她仍是那么光鲜亮丽。
靖南欲把钟明秀搂入怀中,但是他感觉到,钟明秀适时地躲开了。
靖南道:“明秀,这么多年了,我,我的心里一直是你在占据着。说起来,我很惭愧,是我让你受了那么多苦,让你经受了那么多的磨难。是我没有能保护好你,让你最先是受到了潘淑禾的伤害,后来……”
明秀道:“靖南,你不要太自责,我的苦命跟你无关,是我命该如此。”
靖南说:“可是,我不明白,明秀,你,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我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不能向我敞开心扉呢?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想,可就是想不明白。”
钟明秀半低下头,并不答言。
靖南继续说道:“现在,是上天把你推到了我的面前,我再也不能失去你了。明秀,我要你跟我一起过日子好吗?我要养活你,我能养活你的,我们有手,有脚,我们会把日子过好的。”
钟明秀说:“靖南,我跟你是不可能的了。我说过多少遍了,我配不上你,因为你是那么的纯洁,如刚刚飘落的雪花。”
“为什么?为什么?我从没有觉得你不好啊?你在我的心里,永远是最最洁白的,即使经过污泥,你也是出污泥而不染的白莲花。”靖南站起身来,轻轻握住了钟明秀纤白的小手。
这一次,钟明秀没有躲开,让靖南心里稍觉得一丝丝安慰和希望。
钟明秀又说了一遍:“靖南,我跟你真的是不可能了,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靖南更紧地握住了钟明秀的小手,顺势跪了下来,头和脸贴在钟明秀的双腿上,道:“明秀,我知道那个潘淑禾伤害了你,可是我跟她就没有什么关系呀?虽然她待在我家里,可是我跟她并没有在法律上登记结婚呢。你老是说咱们俩不可能,可究竟是为什么呢?你总得给我说明白吧?你,你快把我闷死了,我想不明白啊。明秀。”
钟明秀坐在床上,俯着身子,看向靖南温润的少年脸,说:“靖南,你还记不记得多年前的一天,那潘淑禾在我家里对我行巫作法,差点把我害死之事?”
“记得,当然记得,我一想起来就对潘淑禾恨得牙根发痒。”靖南回道。
“就是到了现在,我都不知道如何跟你解释那天的具体情景。”
“明秀,你说吧,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因为你在我的心里,永远是纯洁无比的女神。”靖南说道。
“因为那天,那天,我,我……”钟明秀几乎说不下去,脸上现出痛苦无比的神情。
靖南看向钟明秀,目光里透出鼓励和信赖。
钟明秀终于说道:“那天,我,我背叛了你。那潘淑禾运用可怕的变脸术,让自己变成一个又一个英俊无比的男人,而她又对我施了巫蛊之术,让我依附于她所变化的那些个男人。我,我……”
“明秀,那潘淑禾不是个女人吗?什么背叛不背叛呢?”
“可是,当我跟她所变化成的男人在一起的时候,我,我觉到了灵魂飞升起来的感觉,我觉得像是跟你在一起。所以,我觉得我在精神上,在灵魂上,是完全背叛过你的。”
靖南站起身来,挨着钟明秀坐在了床沿上,手仍然握着钟明秀的小手,说:“你没有背叛我,我知道你的心其实是跟我在一起的。再说了,那潘淑禾终竟是个女人嘛。”
“可是后来,真的有了男人了,陈宇轩,袁龙海,朱工头,还有……”钟明秀的眼里,大颗大颗的泪珠滚滚而落。
“明秀,这些年让你受苦了,都是我不好。”靖南一再如此说道。
“可是,靖南,”钟明秀看着靖南,道,“你知道吗?我跟所有的男人都没法过下去,因为,因为我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不知不觉地,心里想的是你,我的嘴里不可控制地叫出了你的名字,为此,我挨了无数的耳光……”
靖南闻言,心里十分惊诧,他忽然明白了钟明秀为什么跟经济条件很好的陈宇轩过不下去,也明白了钟明秀为什么无端地遭受到那么多男人的施虐,他几乎想大哭一场。“明秀,是,是我让你受苦了。”说完,他紧紧地将钟明秀搂入怀里。
钟明秀在靖南的怀里尽情地哭着,靖南的仍如少年般的红唇吻在了她的俏丽的小脸上,吻在她又咸又甜的泪水上。
钟明秀又说道:“你知道吗?我弟弟为了我,要坐十几年的监狱呢,还要赔偿人家好多钱。所以,我只能出来想办法挣钱,挣钱还给人家。因为我与男人在一起时会叫出你的名字,所以他们中没有一个跟我会长久。前不久,有一个什么局的局长爱上了我,说要把我包养下来,说只要我表现得好,就帮我把钱还清。可是后来他听到我老是叫出你的名字,就受不了了,把给我的钥匙要了回去,再不跟我来往了。”
这一刻,靖南觉得自己太自私了,总是以为自己把钟明秀放在心里,其实钟明秀时时刻刻把他也是放在心里呢。如果没有自己从中梗着,钟明秀也许会与陈宇轩过得很幸福,或许会与她萍水相逢的某个男人过得很甜蜜,可是她忘不了他,忘不了他啊,才使得自己越来越命运多舛。想到这里,靖南的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与钟明秀的眼泪混合在了一起。
泪水在两个人的脸上交互混流,分不清你的我的。
靖南边哭边吻着钟明秀的脸颊,慢慢地,他吻上了她仍旧如玫瑰般艳丽的红唇;起初,她稍稍有些推拒,但终于,她接受了他的爱吻,与靖南吻在了一起。
半晌过后,靖南说道:“明秀,我终于体会到了,原来我一直在你的心里,原来是我一直占据着你的一颗心呢。我终于理解了你为什么不愿意与我重归旧好。其实你想多了,明秀,你在我的心里,就是最纯洁的,你,你把一颗心一直都在献给我呢。我这个混蛋再不能把你弄丢了,我要好好珍惜你,同时,我也要把灵与肉合一的靖南真正地献给你。明秀,你,你要吗?”
钟明秀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也没有说话,而是用无数个沉醉的深吻来回答着靖南的问话。
靖南对钟明秀说道:“明秀,从今以后,咱们不再分离,我们租个地方,好好过日子,一起挣钱,一起还债,一起等着明磊出来,好吗?”
钟明秀流着泪用力点头。
两张红唇,吻在一起;两条娇嫩的红舌,缠绞在一起……
一边激烈地深切相吻着,一边为对方解着身上的羁绊。
很快,二人衣衫不整,靖南那为钟明秀一直保持着的处男之身终于要献上祭坛……
然而此时,房门突然被外面的人“砰”的一声踢开了,接着一声又一声的断喝如炸雷般地响起:“不许动!不许动!”
靖南和钟明秀二人,四只手停在了彼此的身上,红唇发出的吻则僵在了彼此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