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灿心里有些不愿意接受潘淑禾和潘淑茄的到来,特别是听她们说是来找刘靖南,竟觉得她们似乎是侮辱了靖南似的。所以,他想知道她们跟靖南到底是何关系。
潘淑禾说:“我们是他家里的人,我是他妻子。”
啊……,什么,这,这怎么可能啊?有这么开玩笑的吗?景明灿差点吐血。再一看那两个女人,一脸严肃,没有一点儿玩笑的成份。
景明灿又看向潘淑禾,眼珠儿差点掉出来;他看见,潘淑禾瞪了他一眼,他赶紧扭转了头。
这女人不会是神经病吧?但看她的眼光,是有焦点的,不是散乱的,不像神经病啊?你这个女人,倘真的是刘靖南的妻子,那可真是一泡牛屎泼在了鲜花上。打死我也不会相信,你做靖南的妈妈都不配。唉……
景明灿说:“让一让,我要开门。”
潘淑禾和潘淑茄站起身来,看起来不愿失去门神位置的样子,一人站在门的一侧。
景明灿开了门。
见景明灿开了门,潘淑禾和潘淑茄倒是没把自己当外人,也相跟着走了进来。
景明灿简直有些后悔将门打开。这两个女人跟靖南到底是何种关系呢?看上去干干净净的靖南怎么会跟这两个很是污浊甚或有些邋里邋遢的女人产生瓜葛呢?
这个辅导员贾世直,真是事必躬亲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在每一张床上贴了标签,标签上标注了每个学生的尊姓大名,太多此一举了。
哪一张床位是靖南的,潘淑禾和潘淑茄自是一目了然了。
潘淑禾和潘淑茄找到了靖南的床位,便将行李放在了床上,人,也坐在了靖南的床位上。
二人木然地坐着,脑子却跟表情大不一样,在动个不停。
景明灿看着潘淑禾,又问一遍:“你说,你是刘靖南的什么人?这种事儿可是开不得玩笑啊。”
潘淑禾道:“这位大学生,我说了你不信,那你还何必老是问我?”语言柔中带了一根尖刺,而后很决断地又对景明灿说,“我就是他的妻子,在一个床上睡过觉的妻子!”
景明灿得到了核实性的回答,眼珠剧缩后又剧胀,好半天才回复平常。
这时,辅导员贾世直来了,嘴里说是要看看这个班的内务卫生,因为靖南所居的寝室正好在楼梯拐角,他就直接地不用客气地闯了进来,他总是忘不了或者说是惯性使然地保持着那种军官班的官阶气息。
“辅导员,你好。”景明灿说着,站起身来,招呼贾世直。
贾世直在学生们面前的架子摆得老大。他常会出其不意到学生宿舍转一转看一看,很是认真地想听听学生们的意见和建议。可学生们看到他那张绿色的军营脸,哪怕有什么想法,也早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怎么,你们寝室的人都没回来啊?”贾世直问景明灿。
景明灿朝贾世直挺了挺胸,意思是他也是这个班的人。“他们,在路上吧。”
贾世直的目光扫到了坐在里面靖南床上的潘淑禾和潘淑茄,问:“她们是谁,是你带来的人吗?你不能随随便便把外边的人带到学校里来,我可是三令五申过一百次了。”
景明灿,不,学生们都很讨厌贾世直常常冒出来的武断观念。景明灿不理他,听他把话说完。贾世直听到没有回应,有些无趣,似乎认为想得不对,又问景明灿:“真是你带来的人吗?”
景明灿说:“来找刘靖南的。”
贾世直对靖南有着很深的印象,而靖南留给人们的印象然无法与潘淑禾和潘淑茄相联系。贾世直不由想:她们是谁呢?她们怎么会来找刘靖南?
贾世直走到了潘淑禾和潘淑茄的面前。
三张黑脸面面相对。
这三个人,倒有些像兄妹,亲兄妹。
“你们来这里找刘靖南?”
潘淑禾和潘淑茄点了点头。
“你们是从靖南的老家来的吗?”贾世直又问。
潘淑禾和潘淑茄又点了点头。
“你们跟刘靖南是什么关系呢?”
潘淑禾定定地看着贾世直,竟然觉得似曾相识,可是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可就是觉得面熟,声音也熟。她极快地搜索枯肠,这个人像是刻在她的脑子里,但是,他是谁呢?
潘淑茄说:“是他的家里人。”
潘淑禾补了一句:“亲人。”
“亲人?”贾世直更觉得不可思议了,因为觉得面前的两个女人与刘靖南真是太大相径庭了。
“什么亲人?”贾世直又问,问得不由自主。
潘淑禾和潘淑茄欲站起身来,贾世直忙向她们摆摆手,示意她们继续坐。
从来不知哭泣为何表情的潘淑禾脸上竟然现出哭相,对贾世直说道:“我是刘靖南的妻子,是跟他圆了房的妻子。”
曾在军营摸爬滚打多年、经多见广的贾世直,眼球差点儿蹦出来。他急忙揉了揉眼,进一步看清了面前的两个女人,越看越觉得,这两个女人,与刘靖南相比,很明显是两代人。这世上竟然还会有这样的鸳鸯结呢?
潘淑禾闭上了口,改由潘淑茄来代替妹妹潘淑禾作答,像是配合默契。潘淑茄清了清嗓子,说:“这是我的妹妹,名叫潘淑禾,四、五年前,跟刘靖南订了婚,今天春节,两个人圆了房,住在了一起。我的妹妹供刘靖南上高中上大学。可是,我妹妹收到了刘靖南寄来的一封断交信,说他考上了大学,以后能飞黄腾达,说要跟我的妹妹一刀两断,把潘淑禾踢出去。我们来到这里,不为别的,只是想找领导来评评理。”她加了一句,“原先不想说这些的,可不说,你当领导的就眼前一片黑了哩。”
潘淑禾接言道:“我们来这里,也不想让他受到什么处理,只是想让领导帮我管管他,叫他头脑转过这个弯儿来。你们要是管不好他,那我就自己管,我把他带回去,跟我好好过日子。”
贾世直一头雾水,头脑还发着怔呢,根本就没听清楚这姐妹俩说了些什么,他问潘淑禾:“你说,你是他的妻子?”
“嗯。”潘淑禾点点头。
世上会有这等奇事?
“你真是他的妻子?”贾世直又问。
“这还能有假?难不成还有冒名当别人妻子的?”潘淑禾反问道。
“你这次来找靖南,想叫他跟你做什么呢?”贾世直问。
潘淑禾将横横的眼光看向景明灿,没有作答。
贾世直朝景明灿扬了扬头,示意他出去,回避一下。
景明灿出去了,但躲在门外,想听听屋内的人会爆出什么猛料。他到现在还觉得是在梦幻之中。不明白靖南竟会有如此奇闻藏在心里。这其中,必有深因。可是靖南却还什么都还不知道呢,不知道危险正一步步地逼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