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步离开兰心筑,往天子宫赶去。
风总管守在宫门,天象师站在门边等候。
“进来吧!”蓝颜帝暗示小江子把门掩上。
“不知昨夜帝星星象如何?”思忖间,便见天象师的面容稍稍紧了一下,好似有难言之隐。
天象师行了君臣之礼,站了起来,对蓝颜帝道,“回禀皇上,昨夜紫薇左垣上卫增,左枢少卫增,少宰上弼,右枢上弼。”
“什么意思?”蓝颜帝琢磨着官员们都在等他,但却不急,凡事得先让自个儿舒心,方能成大事。
天象师闭目,突睁,说道,“昨夜贪狼、破军二星突现,今日卦象,主有灾。但有贵人相助,能解难疑,勿需在意。”
蓝颜帝一展眉眼,“如此甚好!朕令你夜夜守着天星,每日占卦,朕有事急召,你得立刻前来。朕无事急召,若有事情待发,也得赶来!”快步走至门边,向御膳房方向走去。
风总管紧随其后。
天象师在原地躬着腰,待蓝颜皇帝走远,方起身。
踱小步离开。
御膳房。
“皇上会让谁坐他旁边?”有官员小声讨论着。
还有官员说,“官宴搞这么大,会不会引起朝廷大变?”
因为,只有官员,没有皇子,更没有王爷参席。
这,不是很奇怪吗?
谁都没有料到蓝颜皇帝此举的目的。
“皇上驾到!”一身淡蓝色绸缎锦绣鸳鸯花瓣衣,脚踏软靴带绣,腰间一蓝带,系一根红绫绳,绳上锁着一块碧玉。
目光盯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皆福地请安。
“各爱卿,不必行礼,快快请起!”蓝颜帝一改平日朝堂上的威仪,笑面可掬地看着众位。心里盘算着等下要怎么……
再看,淡蓝色的鸳鸯花瓣,真真如蓝天之下,一片花海,独一枝,灿若星眸。
细看,人面花脸,笑意连连,风度翩翩。
蓝颜帝坐席,执杯,言,“各位都是朕的臣子,今日君臣之礼不必行,只管吃喝痛饮,好酒好菜好茶看着,再起歌舞琴伎。诸臣满意的话,朕今个儿就不醉不休!”率先,一盏百年老酒
便入了口中。骨碌一声,便下了腹。实在是痛快!
洪将军洪刚最是热切,忙不跌地端起杯中的酒,也是骨碌一声,“皇上喝臣也喝!今日咱们就不醉不归!”
众官皆变色。
这洪将军只是一个三品将军。却在这个时候,出尽风头。摆明了不把朝中的二品和一品官员放在眼里。实乃是气愤。可是,洪将军在朝中的人脉很广,他一声喝下,与他为首的那些官员,全都一骨碌下腹。个个倒杯尽酒。好不豪爽!
即使有人有意见,也只能在这个时候,把话当成酒,往肚里咽下。
蓝颜帝闻言,不禁惋尔。是的,这个人,太好风头,又喜结派,于朝中的确势力不小。再有,他的女儿叫什么,嫔。又给忘了。
“好!洪将军果然英雄气概!”蓝颜帝一声吆喝,又一盏百年老酒下腹。
其它官员见状,皆举杯邀醉。一阵牛饮后,蓝颜帝继续抹其道而言之,“诸臣皆知,朕登基一载半,今日是所有官员大宴,不如各位发挥一下才华,看一场戏,再讨论一下,回去之后,写成一篇看戏记,当作奏折呈给朕阅,如何?”双手一拍,等候已久的戏员便从御膳桌旁边的一个舞台上,踏上来。
是一篇《狸猫换太子》之戏!
众官恍然。
原是“鸿门宴”!
酒,已醒大半。可人,却依旧浑然不觉。
戏演至一半,便有人发酒疯。
是谁?
原是三品将军栾氏栾蛮,接戏词,唱道,“我说你狸猫换什么太子,太子是我东宫之主,狸猫能换什么太子,明明是太后换天子!我说你是不是天子,不看你母后是不是太后。”话中有话,可只有蓝颜帝听得真切。这三品将军栾蛮,果真是有心与他作对的。
这酒,喝的值!
脸色未变,继续装醉。
后有三品将军煌氏煌蛹。在身前之奏折上,大笔一挥,写下,“唯贤王可治天下也!”
蓝颜帝见官员们都在醉态之下,把奏折给写了。便让风总管一一收好,又继续装醉。
过了半时辰,风总管见无人再清醒,便吱问蓝颜皇帝,这酒宴,方散。
将醉官们送回各自府中后,蓝颜帝打开他们所写的奏折,一一排查。原来,这三大将军,全是被皇弟们拉拢的对象。而且个个都生了异心。其它一些官员,写的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都写着,爱女入宫,侍君,望皇上垂怜。
将这三本奏折,猛地一推,掉落于地。
蓝颜帝怒颜崩发,“岂有此理!”皇弟们果然对江山觊觎已久,不然何以至此。
风总管拾起奏折,“皇上,今日午膳之事,不宜外传。否则,逼人造反。”此语再明显不过,便是蓝颜帝在朝中基位未稳,民心未齐,不得与众王爷们抗衡,必须等待。
哪里会听不懂这话,蓝颜帝皱眉半晌,忽地一拍龙桌,“大胆!朕不治治这些个皇弟,便罔了这帝位,罔了父皇母后的精心培育!”
“是,是。”风总管喏了几声,便退了下去。
天子宫,又恢复死一般的寂静。
此时,已日跌时分。
翻牌的主管,该来问话了。
整了整衣装,调了调神色,坐好。
不知他每日如此装扮,为了什么?
还不是那个扶他上位的母后,当今的太后!
孝,顺。
不得忤逆于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