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被他掐的喉咙火辣辣疼痛,一口气上不来,几乎窒息,他赶紧松开手。她眼神大变,喘息良久,缓过一口气,惊骇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哼,从你离开京师的那天起,我就派出大量大内高手暗中跟随在你身边,随时监视你保护你,你这些年的一举一动,所思所想,我全部一清二楚。”照霆帝冷冷吟诵道:“‘当生命终结,请赐我天葬,吾魂不入忘川,不堕地狱,宁愿流落在云天,望你念你想你,一点一点湮灭。因为我不想忘,不想在轮回中失去你,没有你的来生,我宁愿不要。’’你为夏存而写的两首诗,我一字不差都记着,他对你来说,也许真的无可替代,可是方曜凭什么?为什么有了一个夏存,你还能接受另一个男子?你怎么就这样不自重?既然方曜你可以接受,那么再多一个我,你也绝不可以推却!”
“你真卑鄙!”小狼羞愤道:“别做梦了,除了他俩,这一生我绝不可能再接受任何男人。”
“卑鄙?我不放心你的安危,你的哀乐,派人天涯海角护着你,这叫卑鄙?”照霆帝大怒:“方曜跟随着你就是感动,我守护你就是卑鄙?我做梦?小狼,你真是狼心狗肺,不识抬举!”
“对,我就是这样脏脏又不识抬举,受不了你就趁早杀了我,彼此落个干净。”小狼毫不畏惧抬眼直视着他。
“你觉得你有资格提干净二字?”照霆帝鄙夷的瞥着她:“像你这种从内到外脏透了的东西,还真以为我会稀罕?我告诉你,要么你乖乖的随我回宫,这辈子努力取悦我,要我永远不厌弃你。要么,哼,你不是要为那两个男人守身吗?我给你安排一个最好的夜晚,让你好好为他们守心守身。”
看着他眼神里浓烈的妒恨和噬血意味,她心头泛起不好的强烈预感,却依旧毫不示弱:“要我跟你回宫,绝不可能,你除了拿别人的命胁迫我,还有什么能耐?作为帝王,你无可挑剔,是明君霸主,可是作为男人,你真让人瞧不起。”
“我是没有能耐,也只会拿你在乎的人命来要挟你,那又如何?”照霆帝咬牙切齿,将手中剑掷于地上,寒声道:“你觉得跟着我就是委屈,是屈辱,很好,那你就去承欢于别人吧!拿着这把剑,不准自尽,不管你要面对的是什么,只要你愿意熬过今天,我就放掉夏存和方曜,还有其他四人。从此山高水长,再不相扰。”
狠狠将小狼推出去,跌倒地上,小狼挣扎着捡起地上的剑,艰难站起,不解的问:“你真的愿意放过我?”
“那得看你能否熬过今天,只要你受住了,我决不食言,滚!”照霆帝狂怒的一拂袖,厉声喝道:“来人,将小狼带出去,给她安排一百名最精壮的军人,关在一个大帐里好好伺候她,不管怎样发泄都无所谓,不过,所有军人都不许携带兵器,不得伤了她。如果被她杀死,就自认倒霉!”
小狼身子一僵,不敢置信的望着他,闻讯进来待命的几个侍卫,包括统领伏群,也无不惊呆,愣愣的站在小狼身边,不知如何是好。
“都聋了吗?!还不将她拖出去执行命令?!”照霆帝目光血红的怒吼,恶狠狠盯着小狼的眼睛。
侍卫们犹豫了一下,不得不架住小狼胳膊,向外走去。
小狼回头看了他狰狞的面容一眼,唇微微动了动,却什么也没有说,强忍住夺眶欲出的泪,握着剑决然离去。
看着她单薄虚弱的身子在侍卫搀扶下踉跄而去,却倔强的不肯低头,不肯求饶,他气得浑身打颤。
这个该死的妖孽,宁愿被一群最卑贱的军人玷辱,也不肯屈服于他吗?很好,很好,他就如她所愿,从此之后定要将这个最低贱的该死东西彻底毁掉忘掉!
这么多年对着一个最不值得的妖孽念念不忘,究竟有什么意义?!
烦躁欲狂,无可排解,他在桌边坐下,命令侍卫斟酒。
伏群欲言又止,想劝不敢劝,只好以眼神示意侍卫照办。侍卫战战兢兢给脸色铁青,双目赤红的皇帝斟酒。
门外侍候的侍女们赶紧去厨房准备了几样精致小菜,以最快速度端上来,照霆帝却看也不看菜肴一眼,只是一杯接一杯的饮酒。
想要转移注意力,缓解皇帝的怒气,伏群开口道:“陛下,已经几天了,沈将军和那个假扮阿斐叶的舞姬魇舞绝的尸体已经腐坏,但不知该如何处理?”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得想狠狠抽自己几个嘴巴子,怎么能哪壶不开提哪壶?
果然,照霆帝冷笑:“将军?哼,沈颀在阵前公然倒戈,意图救下那几个叛逆,其罪当诛九族,念在他戍守西域这十年来,从来没有出过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免了诛九族的罪名,将他和那舞姬的尸体抛尸野外,不许掩埋。”
这个该死的沈颀,和小狼不过认识两天,就甘愿为了救她在意的两个男子,公然忤逆皇帝,在几十万大军面前倒戈相向?他倒真是情深意重呢,岂能宽恕?!
伏群暗自抹汗,领命出去传达旨意。
沈颀十四岁就从军,就是做将军也有十年,立下无数赫赫战功,为人豪爽磊落,文武全才,就只因为对小狼动了不该有的思慕,又一时冲动,在最后的生死关头公然舍命相救小狼深爱的夏存方曜他们,这才是最大的罪名吧。
唉,谁敢跟皇帝喜爱同一个女子,下场恐怕都不妙。伏群觉得皇帝这么处置沈颀的尸身,尤其是受帝王密令,假扮阿斐叶,带着假冒的皇帝进入******中军大营里应外合,对皇帝全歼敌军立下功劳的魇舞绝,实在不公平,可是,皇帝正在气头上,谁敢劝谏?
罢了,人都已经死了,抛尸喂狼喂秃鹫,和风光大葬,其实也并没有太大实质不同,反正都是死了。这么自我开解着,伏群疾步离开执行圣旨去了。
焦躁若狂的连饮两坛烈酒,体内合欢药的药性渐渐压制不住,照霆帝浑身燥热,带着三分醉意,去浴室兜头浇下几桶冰水,勉强压下生理上的蠢蠢欲动,可是心底隐隐的痛楚却怎么也浇灭不了。
他不敢闭眼,怕一闭上眼,就会脑补现在小狼被众多粗鄙壮实的军人死命欺辱的画面。
她现在怎么样了?会抵死承受屈辱,换取夏存方曜他们的活命机会?还是不堪受辱,一死了之,不管那两个男子的死活?
站在遍地碎冰的浴室里,他身上一阵滚沸,一阵冰冷,天人交战良久,终于再也克制不住深深的担忧和悔意,匆匆套上衣衫,飞一般冲出去,不顾一切奔向小狼被带去受辱的地方。
简陋宽广的大堂里,四下门窗紧闭,地面凹凸不平,地上躺着十七八具死尸,浓稠的血蜿蜒流淌,血腥味刺鼻。
七八十名汉子大部分都光着膀子,挤挤攘攘的想要上前,小狼身上溅了很多血污,长剑被抛到远处角落里,上衣早就已经被撕烂团成一团扔出去,一个脱得精光的彪形大汉正扑在她身上。
门被一脚踹飞的那一刻,所有军人都大吃一惊,不约而同的回过头,惊恐的看向门口逆光而站的男子,那是皇上,盛怒的皇上,皇上握剑的手剧烈颤抖,浑身怒气勃发。
他的身后,影影绰绰跟来很多人,不必多想,肯定都是他的侍卫。
所有军人一阵惊愣之后,连衣服也来不及抓取,便齐刷刷转身跪下,惊惧的大喊皇上饶命。
那个扑在小狼身上的军人,早就已经吓得脑子里一片空白,还来不及从小狼身上起来,就已经被暴怒冲进来的照霆帝一把提起来,一剑刺入心脏,然后一脚踹到十几米外的墙壁上,头颅碎裂,筋骨尽断,死于非命。
看着身上沾满死人血,还布满大大小小无数被揉捏噬咬的淤青紫斑,虽然还没有被强占身体,却早已经悲愤屈辱得昏死过去的小狼,照霆帝怒吼一声,手起剑落,狂怒的斩杀跪在地上的七八十名军人。
没有人敢动一动,只能引颈待毙。
伏群眼见皇帝大开杀戒,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不得不壮起胆子道:“陛下,先救小狼姑娘要紧。”
暴怒的皇帝一怔,立即停止疯狂的杀戮,俯身将自己外袍裹在小狼身上,抱起她大步离开血淋淋的杀戮场,冷厉的吩咐:“将剩余的这些军人,全部处死,今天的事情,谁敢走漏半句风声,诛灭九族!”
没有人敢有半句质疑,那些奉命享受小狼的军人无不心里叫屈,谁能想到今天不但没有消受到美人身体,还无端搭上性命。
可是,君命如山,就算再冤,谁敢有半分不服?
有一千一万个理由说服自己嫌恶她,不屑她,可是,再多的理由再强装的理智,每次都在看到她的时刻灰飞烟灭,他永远无法不心疼她,也永远无法割舍下她。
将她的身体浸入药池中一遍遍清洗,他觉得她太脏,从身体到内心,都污浊不堪,怎么洗都洗不干净,却无法用理智毁了她,杀了她,或者放开她。
侍女们战战兢兢侍立在一旁,谁也不敢动一下,也不敢说一句。眼见暴怒狂躁的皇帝将小狼身上肌肤都洗得一片片红肿,甚至有些地方揉搓得脱了皮,再这么下去,小命都会洗没了。
她若被他失手致死,那么倒霉的还是所有侍卫侍女,肯定要被迁怒严惩甚至全部陪葬。
想了想,为首的侍女跪下道:“陛下,小狼姑娘身体太弱,还昏迷着,经不起太长久的浸泡。”
照霆帝终于恢复了一点理智,看着奄奄一息昏迷的小狼,深感无力的叹息一声,接过侍女递过来的干净浴巾,为她拭去身上水珠,穿好衣服,抱起来回到热气蒸腾的卧室,放在烧得滚烫的炕上。
侍女很有眼色的递上一碗汤药,躬身退下,掩住房门。
习惯性用力擦了擦小狼的唇,他像三天前那样,将苦涩无比的药含在口中,耐心的一口口渡入她口腔深处,拍抚着她的脊背,帮助她咽下。
一碗药喂完,他只觉精疲力竭,撑着额头半躺在她身边,看着她灰败的半死容颜,自嘲低喃:“我究竟看上你什么了,小狼,为何我怎么也忘不了你,放不下你?我自视甚高,为何却永远得不到你一星半点的喜欢?我就这么让你看不上吗?究竟要怎么样,才能让你的心里,有我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