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容子枫潜逃出宫的消息,很快的,就传到了容彻的耳朵里。
虽然,这根本就是他早已经计划好了的,但表面上,他仍是需要装作一副震惊,而且非常痛心的样子来。
“哼,全城搜捕!”
容彻手中新换的茶杯又被扔了出去,不过,这一次却是砸在了禁军侍卫长的钢盔上,顿时,水花四溅,滚烫的茶水,也淋漓着从侍卫长的脑袋上流淌下来。
“是,皇上。”
“慢着。”
侍卫长战战兢兢的回答着,低着头领了命令便要去执行,但这时候,却又被容彻给喊了住。
“皇上还有何吩咐?”
侍卫长又转回来,看着容彻满脸的愤怒,便不由得有些后怕起来。
皇上,该不是还有什么东西没砸吧?
“记着。”
容彻目光阴沉的盯着侍卫长,见状,侍卫长便慌忙跪了下来,一副恭敬受命的样子,静静的等待着容彻后面的话。
只要,皇上不再拿东西扔自己,无论什么事儿都好办啊。
“找到太子的话,立马带回宫来。”
容彻的目光投向远处,眸中闪过了一丝异芒,“若有反抗的话,就地,格杀勿论。”
“皇上,这……”
“嗯?”
侍卫长被狠狠地吓了一跳,于是,便不禁猛地抬起头来看着他,而容彻却只是将眼睛眯了起来,不悦的哼了一声。
“是,属下遵命!”
侍卫长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甚至,就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连忙又恭敬地一拜,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这一次的任务。
“嗯,去吧。”
“是,属下告退。”
容彻摆摆手,看起来有些疲惫似的,而侍卫长便也急忙恭敬的退了下去,简直跑的要比兔子都快。
而直到侍卫长退出去之后,暗处里,才传出了一声轻笑。
“出来吧。”
容彻淡淡的白了那边一眼,紧接着,一袭红衣的夜凌寒便优雅的走出来,在他面前恭敬地行礼。
“皇上,这样子真的好吗?”
夜凌寒看了一眼眉头深皱着的容彻,照样是笑颜如花,好像根本就感觉不出如今气氛的冷厉。
“哼,你有意见?”
容彻的眼睛里猛地就闪过了一丝冷光,而夜凌寒却是低头笑道,“不敢,凌寒只是惊讶而已。”
“不该你的事情,就不要多问。”
“是。”
容彻冷冷的看着他,而夜凌寒也不慌,只是仍旧低着头,恭敬地称是,见状,容彻便又说道,“若你忠心为朕,此后,朕自然是不会亏待了你们夜家。”
“谢皇上,凌寒铭记在心。”
夜凌寒优雅的笑着,而容彻便又吩咐道,“去吧,将朕交代你的事情,有个漂亮的结尾。”
“遵命。”
夜凌寒恭敬的答应着,可面上,却是闪过了一丝小小的遗憾。
真是可惜呢,最终,还是没有得到皇帝的完全信任,不然的话,关于以前的那些事,一定会有进展的。
不过,自己这么辛苦,可轻尘那家伙竟然忙着谈情说爱,真是有些不公平呢。
程府。
“咳咳咳……”
程盈玉站在桌前,手中将毛病握的用力,随即,白纸上便被滴上了一大滩墨迹,很快的,将刚刚已经写好了的一个字,给吞噬掉了一半。
“小姐,别再写了,休息下吧。”
云书心疼的看着她,虽然在一旁站着,但却是只敢劝阻,并不敢直接上前阻拦,而也正因为如此,程盈玉对劝告充耳不闻,只是将被污染的白纸撤在一旁。
换上新纸之后,再一次的饱蘸浓墨,笔尖游龙走风一般,又写下了遒劲有力的一字。
尘。
“小姐!”
云书有些焦急起来,但却在程盈玉瞥了自己一眼之后,立即,就不敢再说出声来,只是心中暗暗焦急着。
程盈玉虽然自幼病重到现在,但却颇有威严,尽管平日里非常和善,可一旦影响到她的心情,自然也是会发飙的。
尤其,还是她最喜欢的书法。
可见她这副样子,云书的心中顿时如刀割一般,原本身子就已经不好了,可非要站起来写字,而且还已经写了好久,这不是诚心要让她一个做下人的为难嘛。
“咳咳咳!”
“小姐!”
程盈玉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见状,云书不由得心中一惊,便急忙为她递上手帕来,又转了身要去拿痰盂。
可再捧着痰盂转身回来的时候,却发现,程盈玉掩住了樱唇的指缝中,正渗出了一丝丝的殷红。
“小姐,你……”
“我没事。”
见云书顿时眼圈儿都红了起来,程盈玉反倒是笑着摇摇头,又安慰她道,“这不是很稀松平常的事儿吗,我这个病,迟早都是要死的。”
“小姐,您怎么能这样子说呢!”
云书只觉得,心中好像被什么利齿狠狠啃噬一样,禁不住就要哭的更气厉害起来,可这时候,程盈玉的身子却摇摇晃晃的了。。
“小姐,你怎么样?”
云书慌忙将她扶住到了床前,又小心翼翼的服侍她躺下,可是,程盈玉却虚弱的摇摇头说道,“云书,我没事,你……别哭。”
说着,便有些费力的抬手,将她面颊上滑落的眼泪擦去。
可是见她这个样子,云书又怎么会真的止住不哭,于是,便拼命的摇摇头说道,“小姐,我去找南公子和华谷主,你等着。”
“别……”
“小姐等我,我去去就来!”
云书为她盖好了被子,飞快的转身就跑了出去,而她跑出去之后,不久,程盈婉却走了进来,站在床前,有些伤神的注视着闭了眼睛微微恍然的程盈婉。
这似乎是个好机会呢。
将被夺走的南公子抢回来,只需要轻轻的动一点点力气,就可以了呢。
一边想着,程盈婉的手就伸向了一旁的软枕,但这时候,程盈玉却是突然重重的喘了口气,又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来。
“盈……盈玉?”
程盈婉被吓了一跳,但是,程盈玉的视线却仍旧有些模糊,似乎,根本就没有反应过似的。
见状,程盈婉便心中又稍稍舒了一口气,又试探着关切的问道,“盈玉,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然而,她这般的试探,但程盈玉仍旧是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双目无神的游移着,看起来,仿佛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似的。
而正在这时候,南轻尘却已经到了门口。
“盈玉!”
顾不得跟程盈婉礼貌的打个招呼,南轻尘便有些心焦的扑了上去,怎么又吐血了,明明吃了华谷主的药之后,已经好多了的啊!
但看着身边神情焦灼的南轻尘,程盈婉的心中禁不住一痛。
南公子,为何,你就仍旧不能多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