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琬诺的心好累,累得再也承受不住一点失意,她病了,回到家的第一个晚上就莫名的发高烧。可是,她一个人睡,并没有人知道她在发高烧。
直至第二天的中午,童曼玉见她一直没起床,这才去房间看她,这才发现她烧得浑身滚烫。打电话告诉霍周,霍周慌慌的从公司回来,半路遇到顾父的汽车,两人一前一后的开进别墅。
顾父给她做了检查,高烧直逼40度,整个人烧得像烙红的铁,叫她的名字,她没有多大的反应,喘出的气息又急又热。顾父先帮她退烧,一瓶退烧药输下去,她的温度却一点没降。
加大药量,亦没有效果!
发动仆人帮她按摩手心脚心,仆人累得满身大汗,她还是一滴汗没出!
持续的40度,烧得人心慌慌……顾父加大药量,同时采取物理降温,一直弄到半夜,她的体温才缓缓降到39度,依然不是很好的状态,顾父急了,啪啪的在她脸上煽了两个耳光:“乔琬诺,你又想用这种方法把自己折磨死吗?你历经了这么多的大风大浪,还不能把你打磨的更坚强吗?”
乔琬诺不想死,她等的人已经出现,她又为什么要死?她没有想过要死,她只是觉得茫然,只是觉得心是空的,空的没有着落点,没有依附,不知道何方是她最后的归处。
她就想要一个家,就想要一个爱她的她亦爱的人陪着她,哪怕结局是风餐露宿,她也会觉得厮守是种幸福。
就这样丢她一个人,她太孤单!
孤单的心灵,无处安放!
“死不是救赎的方法……你要死了,这个家就真的散了……你们的儿子就会成为名副其实的孤儿……”顾父的声音由远及近传到她的耳中,敲打她的心灵……儿子……家……
坚强在一点点苏醒,体温随之一点点降落,天亮的时候,体温降到38.5。虽然还算高烧,但相比之下情形已经少了好多的危险。她亦能睁开眼睛,看着两眼熬得通红的顾父,笑得惨淡:“小女子无才,又让顾伯伯操心啦!”
顾父心疼她,摸着她的额头,慈父般的叹息:“如果实在觉得空虚,那就认我做干爹吧!我正好缺个女儿在身边撒娇!”
她笑意深沉的委婉拒绝:“想要不空虚,总是有办法填满的。”三天后,大病初愈的她瘦得像一道闪电亮瞎所有人的眼睛,她也穿着大红色的羽绒服喜气洋洋的去了丁先生的别墅,对保镖说:“麻烦转告丁先生,我有事想请教他的意见。”
“请稍等!”保镖去地下室,传达了乔琬诺的话。甄笠寒急急忙忙就让顾青准备,一边准备一边问保镖:“她现在怎么样?病好了吗?气色看上去好不好?”
“不好怎么说,二少上去看到就会明白……”
“什么意思?”
“我感觉乔小姐变了,身上多了一股狠劲……”
“到底什么意思?”
“我也说不清楚,只是感觉她身上的气息不对。”保镖真的不会说,只隐隐感觉乔琬诺今天是来者不善。甄笠寒心里更着急,一次次催顾青,好了没有,好了没有……
顾青被他催得烦了,禁不住的反驳他:“这么想她,那就答应她,跟她回家。现在缺的,就是你的答应。她有了你,哪里还会病?哪里还会来这里玩狠?”
“我……”
“她已经说得很明白,她不在乎你变成什么样?她要的,就是活着的你。只要你活着,那就比什么都强。现在所有的压力,都是你自己给自己找的。二少,我问你,当初你为什么不肯死?因为你心里放不下她!当初你为什么要决定回家?因为你不想她继续那么痛苦!可是,现在,你已经回来,她也因你变得更加痛苦,我又要问你,你回来的意义何在?就是为了让她继续痛苦?如果真是这样,还不如当初让她疯死算了。”
甄笠寒默了,他回来的意义当然是想减轻她的痛苦,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走到了矛盾的地步。被推到客厅,她却不在客厅,她在花园的梅树下,静静的摆弄头上的花枝。
头上的花枝那么的白,花下的她又那么的红,红白相映着,那画面美的就像大师笔下的工笔画!
他又一次看呆,呆呆地坐在她的身后,不敢惊扰这份美丽……而她似乎能感知他的存在,悠悠的扭过头朝他的方向看来,看见他坐在身后,她不由又是甜甜一笑,迈步走近:“又打扰了丁先生的清修,还请丁先生莫怪。”
甄笠寒看着她,移不动视线,五天没见,她病的脱了壳,风大点都能把她吹走。他没有接她的话,只是反问她:“听说乔小姐病了……不知现在病好了没有?”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这病怕是没那么容易好。今天来找丁先生,也是怕自己病死在床上,所以趁着没死的时候就赶紧来问问丁先生。丁先生,不管你的爱人在家里如何的苦心等待,你都不打算回去了,是吗?”乔琬诺笑着问,这种笑却不同于以前的笑。以前的笑是她出自肺腑的笑,这种笑却是保镖嘴里所说的狠。
甄笠寒一时也猜不透她心里的想法,矛盾的衡量了很久,才沙哑的吐出一个字:“是!”
“好!”乔琬诺笑得更美,笑容却达不到她的眸子,只淡淡地看着他一字一字的说:“丁先生有这样的想法,只怕我先生也是如此的想法,所以不回去就不回去吧!丁先生,我们结婚,你说怎么样?”
“……”甄笠寒石化现场,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事实,怔怔的看着她。
她咯咯地笑,笑得张狂又娇艳:“你这样的表情是几个意思?舍不得家中的美娘子?还是对我说了什么谎?”
“……”
“你那么肯定说不回去的时候,是不是没想过我会提出这种过份的要求?”
“乔小姐……”
“你可以叫我琬琬,因为不久之后,我们就会成为合法的夫妻。丁先生,你可以躲可以藏可以冷漠地拒绝一切,但是我想要的我就要。别说我没有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懂把握机会,是你自己逼我取消对你的尊重,是你自己逼我用甄家所有的财产把你娶回家。丁先生,人生在世总要有个能寄托心灵的地方,你不回去,那就到我的怀里来。从此后,我乔琬诺就是你这一辈子要依靠的人,生同床,死同穴。”
就这样,闪人!
不多呆一刻,凌厉的转身,带着一身喜气洋洋的衣服大步离开!
甄笠寒懵圈的反应不过来,直至她走到门口,他才用力地喊出声:“乔琬诺,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忍心让你老公回来,没有位置?”
乔琬诺勾唇邪恶的一笑:“他爱回就回,不爱回就一辈子不要回,我乔琬诺不等了!”说完,转身出去,上了门外的车一路飙到公司。
她许久没有来公司,但经过记者会之后,公司的员工都已经知道她是甄太太,所以对她都格外的尊敬,甚至有点小怕,不知道她的喜怒哀乐要如何把控。
“甄太太,上午好!”避让她的同时,向她问安。
她却谁都不理会,旁若无人的一路冲到总裁部。米果苏第一个看见她,立即停下手中的活,惊慌的迎上去:“乔主,您今天怎么来了?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吗?霍助理正陪小总裁在开会,要不要通知他们?”
“把他们叫出来,打断五分钟,我有一件事情要宣布。”乔琬诺从来不在乎什么称呼,也在气头上,语气并不是很和善,有点冷冰冰的凶。
这种凶也让米果苏心里发怵,大步小步的跑去敲响会议室的门,进去打断正在开会的他们。霍周一听乔琬诺过来有事要宣布,他的头皮那叫一个炸得酥麻,起身就往外冲,冲到她身边,小声的问:“你又想做什么?大事先和煎包商量一下,他累死累活才把局面搞到今天这样。”
乔琬诺不领情,反而勾起唇坏笑地看着他:“我今天不搞公司的事,我今天就搞自己的事。我也敢保证,今天我搞的这件事情会让你大快人心。”
霍周特么的没法信任她,惶恐又紧张地盯着她,只见她邪笑的转身,拍拍手掌大声宣布:“打断大家五分钟,宣布一件事情,下周我要结婚。”
“……”全场一片惊悚的呆,好像半夜撞了鬼。
霍周也反应不过来,愣愣地看着她,又见她扭头看着他,不急不缓的说:“二少去世后,我闺房孤单,近日认识一个男人,算不上英俊,倒也是有几分体贴。我钟情于他,也想借着新婚走出旧伤。二少在的时候,我安静的像个假人,这次我要让全A市的人都知道,我乔琬诺结了婚,带着甄氏集团一起娶了妻。对,没错,是娶妻,甄氏集团就是我要下给他的所有聘礼。所以不久之后,甄氏集团就会易主,所以公司该搞起的宣传就要搞起来,该登报的就要登报通知,该祝贺新主人的就要懂得打电话祝贺,该……”
胳膊被霍周一把扣住,凶神恶刹的怒视她,打断道:“你到底又在胡乱什么?你到底又想娶谁为妻?”
乔琬诺勾唇,恶狠狠的回应:“娶谁?除了我们家隔壁的丁先生,我还能娶谁?等不到我想要的人自己回家,那我就大胆的把他娶回家。霍周先生,你听清楚了吗?我要娶丁先生,让他入赘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