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他向来不习惯与人亲近,所以我表示出关心的动作都让他极其别扭。我也识趣的拿回了手,转而捂着自己受伤的胳膊回头对那些气急的人道“各位大哥,咱们能不能好好聊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这二话不说上来就打,我们也实在是很懵逼啊。”
之前站在人群中间,但是此刻却站的老远的人指着我们俩道“我刚才明明看见你们开车撞了人,然后把车停在这里,不承认也就罢了,还敢动手打人?好,你等着,我这就报警!”
“哎哎哎。有话好好说你报什么警啊。”
不想让他报警并不是因为我心虚,而是就算我们两个没撞人警察来了之后也要调查取证录口供问半天,到时候怕是我们俩天黑之前都离不开这个村子。
“你说我们撞了人,证据呢?”
“我就是证据!我亲眼看见的!”
“大哥,就算你上法庭警察也是要看个物证的好不,口说无凭大家怎么信?”
地上被苏屠放倒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站起来,似乎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质疑的眼光都投降了面前的这个人。
他顿时有些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知道人群里谁突然说道“现在这车上都是有录像的,到底怎么回事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们不说我还忘了,这车上是装了行车记录仪的。
我听完之后连忙钻进车子里,把车上的行车记录仪摘下来,当着大家伙的面把录像倒退了一下。
从我和苏屠开车出来,一直到停在这,一直到他们从村子里冲出来,所有的过程我都给回放了一遍,但最后却并没发现有什么奇怪之处,更别提我撞到了什么人。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而且这上面时间都记录的清清楚楚,总不能还说我撞了人吧?”
为首的那个男人也有些纳闷,挠着脑袋嘀咕道“不可能啊,我明明看见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人过道,往那边大地里去的时候被你们这辆车给撞到了,怎么会没有呢?”
我看了一眼他说的大地方向,又看了一眼我们这辆车的车轱辘下面“你们自己看,根本什么都没有。”
和他一起来的村民见状也炸了锅,矛头纷纷对准打头的那个男人“村长啊,你说你老了老了怎么这么不靠谱呢,我们几个跟着丢人不说,还耽误了人家俩的事。”
被叫村长的那个人面露羞色,脸被大家三言两语臊得通红“真是对不住了,可我这……我这刚刚明明就看见了。”
苏屠似乎听出了什么不对,站在一边冷眼问道“你家里最近死了人?”
村长一听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我家老母亲上个礼拜过了世,只是……小兄弟你怎么看出来的?”
苏屠没回答,走上前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指横在那老村长的面前,闭着眼睛好像在感受什么。
不一会之后睁开眼睛“坟的风水不好,回去换个地方埋。”
周遭的人面面相觑,似乎对苏屠说的话十分好奇。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小孩,说出这种话确实也够让人犯合计的了。
我连忙开言道“听他的吧,回去换个风水。”
估计这的人对这种事情向来也都是相信的,听我也这么说脸上不解的神色也淡了一点。只是那村长想了半晌之后,面露难色的道“只是不知道,这换个风水,怎么换才叫做好?既然二位能看出什么,不知道方不方便到我母亲的坟上看一眼,指点一二?”
村长眼神殷切的看着我,而我这个人向来心软,禁不住哀求,只能看向旁边的苏屠“要不,你去帮忙看看?”
苏屠别开脸“不去。”
村长表情一阵失落,忙对苏屠道“小兄弟,是我刚才无理冲撞了。不满你说,自从我那老母亲下葬之后我们家就没太平过。我那小孙女总说有个人跟着我走来走去,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有人在给她梳辫子。家里养了十多年的老黄狗也莫名其妙的死了,今天这大白天就看见红衣女人过马路……我这要是弄不明白,怕是过不起安生日子了。”
我听得动了恻隐之心,帮着村长央求苏屠“去看看吧,嗯?去吧去吧。”
“中毒的是你,受伤的也是你。”苏屠提醒道。
我为了装作自己没事的样子,连忙把肩膀上的另一只手拿下来“我没事,肩膀都是小伤根本不疼,至于那个毒蛊吗,目测也要一周之后才能毒发呢。”
苏屠横了我一眼“异想天开。”
我见说不动他,只好正色道“那咱们早点去帮忙看完不就能早点走了吗,不必再在这浪费时间。”
“你命令我?”苏屠表情不爽。
我见状立马服软“没有没有,建议一下。”
苏屠沉了一会,冷冷对旁边的村长道“前面带路。”
我冲村长使了个眼色,让他带着苏屠在前面先走。我转身把车窗关上,车门锁上,套上外套之后又把苏屠的外套拿好抬脚跟上。
通向村子里的是条羊肠小路,我们往前走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开始看见了住家。据村长刚才说的,他是在要去镇上的时候撞见了红衣女子撞车的一幕,便连忙回村去叫人来帮忙的。没想到回来的时候看我和苏屠没走,大摇大摆的在路上停着便连忙围了过来。
身后跟着的几个村民对苏屠都有些忌惮,远远的跟在几米后的地方。我快走两步跟上去把衣服盖在苏屠的身上,他身子僵了一下之后接过,连声谢谢都没说就把衣服穿上。
我不以为然,如果他说谢了我才会感到奇怪。
村长带着我们走着走着,转身对身后的而几个村民道“爷几个先都回家吧,今天连累各位了。一会晚上如果这位小兄弟瞧出什么,挪坟的时候就还得麻烦大家来帮忙了。”
身后的声音稀稀落落的响起“有事说话。”
那几个人离开之后,村长带着我们走进了一家大院。大门高能有两米多,而且十分宽敞。
不光是院子里,还是大门口,都十分宽敞。
一般这种大门的人家,家里不是养了客车就是养了大群的牛羊。但是在村长家里我并没有闻到太重的牲口味,那想必就是大货车了。而后院子里蜿蜒而出的清晰车辙,也印证了我这一猜想。
我看村长一直带着我们俩往后远走,便纳闷的问道“人埋在了后院?”
村长回头解释道“我们家后院是座不高的山包,因为山上没什么作物,离的又近,就顺埋在这了,谁知道后来犯了那么多说道。”
我和苏屠随着村长的脚步走到了后院,只见距离房子不到五米距离的位置,确实立着一座不高但也不矮的山包。奇怪的是上面除了点荒草和枯树之外,竟然看不见树林,不知道是没人种植还是土质的问题,竟然有一种荒凉的感觉。
我而后一想,现在是冬天可能荒凉也正常,不过这上面连枯树都是十根手指能数的过来的,想必春暖花开的时候也茂密不到哪里去。
村长站在山脚下指了一下半山腰“就那里,那个坟包就是我老母亲的。”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确实看见了一处凸起。坟包前面还摆着果盘,香炉,还有附近被吹散的纸钱香灰。
苏屠抬头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旁边通到半山腰陡峭的小道“上去看看。”
我和村长也没敢耽搁,连忙跟着苏屠走了上去。可能是之前下过雨的缘故,这山上竟然还有点潮湿,走起路来黄泥粘脚,一步一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