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京城城门人山人海,众人都在城门口相送使臣,司南玄骑在一匹白马之上,一身白衣素裹。
南倩站在人群前方,依依不舍得看着皇兄,她如今已经定下了婚约,为了处理掉楚心悠,她决定留在易国,大婚之日再做定夺。
“皇兄,要不然你再留几日?”
司南玄一走,她就是孤身一人在易国,无亲无助,要是受人欺负了也没有人可以帮她。
司南玄摇头看了一眼相送的易国大臣们,人群之中没有他心心念念女子的身影,她是不会来了吧,也是,那****对她做出了那样的事情,是谁都会生气的。
“倩儿,你一个人在这里照顾好自己,皇兄还有使命,不能再多陪你几日了。”
南倩觉得委屈,却没有任何办法,在城门前和司南玄难舍难分。
城门之山,一红一白两个身影站在一起,看着城楼下的司南玄,娄逾轻叹一口气:“你可曾后悔救了他?”
她轻轻玩弄着身前的发丝:“我未曾后悔。”
娄逾盯着身前的女子,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他轻轻拉着她的手腕,一手搭在她的手腕间:“你的毒越来越重了。”
她知道,自从上一次南倩刺杀那夜便知道了。
她仰起头看了一眼天,风云涌动:“快了,这一切都快结束了,三皇子落败之日,便是我解毒之时。”
“其实……”娄逾想要说些什么,最终没有说出口,眸中带着自责和悔恨。
楚心悠抬眼看着他,不明白他要说些什么,见他不愿开口,也不在说些什么了。
“你不下去送送他?也许这是你们最后一面。”娄逾这段时日替司南玄解毒,早就看出了司南玄对楚心悠的心思,而皇上赐婚也是意料之中的。
明知晓司南玄今日离开易国,他本应送送他,却最终没有去。直到楚心悠亲自来四月楼的时候,他才答应了她的要求,二人在城门之上送送他便是了。
楚心悠摇头,她并不想下去。
五皇子、楚相带领着众人恭送司南玄和南庞出了城门,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
“南二皇子,保重!”
司南玄拱手笑道:“大家保重。”
目光终究是没有搜寻到楚心悠,他失落的地转身离开。
楚心悠拿出腰上的玉笛,轻轻的放在薄唇之上,行云流水的笛声婉转流畅。
城门下的人纷纷寻找笛声的出处都不劳而获,司南玄转身看了一眼城门上那一抹白色的身影,浮现出了一抹笑意,她终究还是来了。
转身驾着身下的快马扬长而去。
直到司南玄的身影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众人才散去,楚心悠停下了吹笛,收起了玉笛,朝着身边的娄逾说道:“走吧。”
娄逾这才会回过神来,没想到最终她会以笛声相送,摇了摇头,希望楚心悠以后也能对他网开一面。
……
半月之后,皇上的病情再一次的恶化,京城之中逐渐出现了不明人士,不知晓其来路,隐藏极深。
皇上这一次的病情应该是回天乏术了,连娄逾也没有办法。
皇上的寝宫之中,一群太医都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怕皇后一怒一下便斩了他们所有人。
“咳咳!”龙床上的皇上猛烈的咳嗽了两声,一口鲜血喷在了床被之上,惊动了所有人。
皇后拿起一旁的手帕,替皇上擦拭着嘴角:“怎么突然会这样,你们这群废物,还不快上来给皇上看看,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本宫杀了你们!”
“是是是……”一个太医被身后的一群太医推了出来,颤抖着身子,上前替皇上把脉,他的眉头紧锁,把脉后后退了两步,十分为难。
皇后的目光让他觉得十分危险,说话也变得唯唯诺诺:“回皇后娘娘,皇上的病回天乏术了,还请……”
“滚!”皇后厉声吼道,太医一下跌坐在地上,冷汗直流而下。
娄逾从大殿之外走了进来:“你们都出去吧。”
太医走后,皇后犹如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上前带着祈求的说道:“娄逾,皇上的病……恐怕……你救救皇上吧,这易国不能没有皇上主持大局。”
娄逾上前替皇上把脉,神情复杂:“皇后娘娘,皇上的病十分严重,我也不敢保证一定能治好皇上,我只能向您保证,一定会尽力救治皇上的,不过还是请皇后娘娘准备好接下来的事吧。”
皇后明白娄逾说的是什么意思,国不可一日无君,必须得提前做好准备了。
“娄逾说得对,朕的身子朕清楚。”皇上挣扎着坐起了身子,面色苍白,嘴角还有一丝血迹。
“皇上……”皇后哽咽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轻叹一口气,说话也十分吃力:“遗诏朕已经命楚相备好了,待到朕归天之日,便是皇儿继承大业之时。”
皇后突然震惊了,皇上什么时候已经立好了遗诏了,她都不知道,如今皇上膝下有三个皇子都有可能继承皇位,皇上连她都瞒着……
夫妻二人这么多年,究竟是让她有些寒心。
她扶着皇上,轻声问道:“皇上,不知是……”
皇上没有说话,摇了摇头:“皇后,你先出去吧,我与娄逾有些话要说。”
“臣妾遵旨。”皇后看了一眼皇上的,带着些失望离开了皇上的寝宫。
她的思绪飘得很远,皇上竟然瞒着她,如果是萧儿,皇上肯定不会瞒着,看样子应该……
皇后不敢再胡思乱想,苍白着一张脸,离去,正好碰见了进宫的楚相。
“皇后娘娘。”楚相恭敬的唤到。
“楚大人,不知皇上召你前来,所谓何事?”皇后冷眼看着楚相,楚相是皇上的心腹,所以皇上的心思他肯定是最明白的,要是从楚相的口中套出什么话,那便是最好的了。
楚相轻声答道:“皇上正是为了遗诏之事。”
“遗诏?”皇后思虑了一刻,继续问道,“楚大人可知皇上的心思?”
楚相听后,瞬间明白了皇后的一起,笑出声:“皇后娘娘,皇上的心思真是我这种大臣能猜测的,不过您不用担心,当今眼下的三位皇子,最有机会的便是五皇子了。”
皇后紧绷的心瞬间放下心来,皇上和楚相的心思一直以来都是一致了,楚相既然是这样认为的,那是萧儿的机会便会大很多了,她身居后位多年,一心为了只是萧儿的未来,要是最终坐上皇位的不是萧儿,她也没有脸面再存活。
“本宫知道了,你先去吧,皇上的身子不能劳累,有什么事情尽量快一点,不要让皇上操心过度。”
“是,微臣告退。”楚相从皇后的身侧绕了进皇上的寝宫。
皇上病危的事情一夕之间传遍了整个易国,所有人的都动荡不安,不知下一任君王是不是一个仁君,皇上一生为了百姓,如今病入膏肓,最难过的便是黎民百姓了。
同时宫中的小道消息传了出去,皇上已经立下了遗诏,皇位的人选会是当今的五皇子,对于这个选择众人都没有觉得意外,五皇子是皇上和皇后的嫡子,理应是下一位君王。
皇后听见这个消息时也没有意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传出去了,但是这终究是一件好事,在气势在便压了其他皇子一头。
对于此事揪心的不过就是两人,一人是穆易尘,一人是楚心悠。
入夜后,楚心悠的闺房中来了一个最过熟悉的人,可是她却不想起身理会,闭上眼睛假装熟睡。
穆易萧轻车熟路的走到了楚心悠床边,合衣躺在她的身边,听着她急促的呼吸,伸手缓缓地抚摸上她的面容,淡淡说道:“你生气了。”
楚心悠没有理会他,闭着眼根本就没打算睁开,身旁那熟悉的味道让她难以入睡。
“你这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到呢?”
楚心悠一听,仔细想了想,觉得哪里真是有问题,却又想不出来。
“父皇他的病情恶化,娄逾都救不了,证明时日已经不多了,如果他真的要传位于我,怎会不让众人知道,遗诏在楚相手里,所以知道真相的只有楚相、娄逾、皇上三人。至于这些流言,不过是为了隐藏一些秘密罢了。”
“你是皇上的嫡子,这有什么不对的,也许是你想太多了。”楚心悠终究是没能忍住,薄唇轻开。
皇位,不过是高处不胜寒罢了,要是真的坐上了皇位,又是一段血灾。
“如果我是皇上,你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你可有什么不满意?”穆易萧试探的问出声,不敢再动弹。
楚心悠听后,无奈地笑出声:“你是懂我的,我并不在乎地位,要是人生重来一次,我倒是愿意出生在一个平静的小山村,与世无争。”
“我爹爹如今一心疼爱刘姨娘,我娘被迫回了苏府,我想着并不是她愿意看见的,或者是得到的,也许她更希望从未嫁过,现在也不会孤独终生。”
“后宫仅你一人可好?”
最终一室无声,同床异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