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之后,脑子依旧无法平静下来,乱糟糟的一片,后来倒在床上不知不觉睡着了。这一夜我睡得十分不踏实,也可能身处遥远异地的原因,梦一个接着一个的做,一会儿梦到自己被人追杀掉入了无底深渊,一会儿又梦到老改惨死在我面前。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老沈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仿佛溺水者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奔到老沈身旁,却不料老沈的面孔突然扭曲起了变得无比狰狞,接着伸出手死死掐住了我的脖子,我整个人都处于窒息当中,至今地挣扎,却越来月没力气,突然老沈的手一松,我一下子又坠入到冰河里。冰水的寒冷霎时间刺入我的骨髓,我的意识也随之陷入模糊之中。
突然,我一个机灵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啊”的大叫了一声,这声叫将一旁正吃饼干的老改下了一跳,猛地被饼干噎住了喉咙,整个脸都变得通红,老改对我呜呜地叫了两声,我的意识还在回忆刚才的梦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老改只好自己跑到桌前,将昨晚剩下的茶水一股脑地倒进嘴里,这才将那口饼干咽了下去。
老改一边咳嗽一边骂:“你个三炮,没事鬼叫什么?差点将爷爷我害死,还他.妈的不过来帮忙,真想眼睁睁地看着我死啊?”我这时已反应过来,连忙向老改赔不是。老改拍了拍胸脯,顺顺胸口问我梦到什么了吓成这样,我想了想,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老改也不在意,催促我起床去吃早点。
我和老改到了酒店的茶餐厅,早上的时候是台湾当地的特色早餐咸豆浆和酥脆蛋饼,我实在没什么,吃了几口就放筷子了,老改食欲不错,吃了一份没有饱,把我剩下的也拿去一股脑吃了。我看他胡吃海塞的有心调侃他道:“这么能吃,看样昨晚没少出力干活啊。”老改嘿嘿一笑,拍着胸脯道:“改爷我是谁啊,疯狂起来嫪毐都得靠边站。出点力不算什么。嘿嘿,宪子你没去真是可惜了,台妹子真正啊,说话又嗲又温柔,不像东北的,拿了钱还二五八万似的。”说完有咬了一口蛋饼道:“不过价格确实高了点,昨天一晚上一整一零就没了。啧啧,不过也挺值的,毕竟好不容易来一趟,就当买土特产了。”
我说:“你那是不义之财,来的快去的也快。再玩两宿你那九眼石天珠花没了。”老改一挺脖子说你懂什么,这叫促进两岸经济交流发展,对日后国家的统一有着非凡的意义,这是好事,应该花。我俩你一句我一句地胡侃了一阵,吃罢早饭便出了酒店,在街边买了一份旅游地图,根据上面的指示前往台北故宫。
此时正是八月初,属于当地的台风季节,不是旅游旺季。所以我和老改到达台北故宫的时候发现观光的游客也没有之前想象的多。步入一层大厅,正面之间一尊孙中山的塑像,一代领袖坐在一把方椅上,面容安详。我知道这座雕像与南京中山陵还有上海中山先生故居中的塑像都出于一人之手,波兰雕塑家保罗·朗多夫斯基,就是巴西里约巨大耶稣像的雕刻者。虽然游客不多,不过来来往往的游客还是会停下来为这一代改变中国历史的为人致以问候。
北京的故宫博物院的藏品共有两百万件,而台北公国博物院的藏品共六十八万件。数量上虽然不能相提并论,但如果从其品质珍贵来说却绝不输于一筹。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怀素的《自叙帖》、颜真卿的《刘中使帖》、苏东坡的《寒食帖》等,新石器时代的玉璧、玉圭、玉璜以及名扬海外的翠玉白菜、避邪雕刻、三镶玉如意,商代蟠龙纹盘、兽面纹壶。西周毛公鼎、战国牺尊,以及古籍文本、陶器甲片等数不胜数。
虽然台北故宫是近代建筑,不过漫步在展厅之中,已久会感到一股浓浓中国古风扑面而来,那种神秘的的古韵气息会使你不自觉地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最终沉浸与其中无法自拔。看着这么多珍贵文物我突然能理解那些为了一件文物便倾家荡产最终搭上性命的人,古董确实能让人为之疯狂并牺牲自己的一生所有。
老改没有这么高的觉悟,看着这么多的奇珍异宝哈喇子都快流地上了,暗自嘀咕这要是拿出去一件卖喽,咱哥俩下半辈子都吃香的喝辣的都不用愁了。我说你快点打消这个念头,当心把你当成居心不良的特务捉起来。老改咯咯一笑道:“都什么年代了,还抓特务。经济社会抓经济,那些打打杀杀的东西多没意思,哎,一会儿咱们四处溜达一下,看能不能抓到个大头出些货,也算是不虚此行。”我说你可别跑到台湾给祖国丢脸了,老改道:“你可别以为国外的和尚会念经,外省的市场没假货。你要知道这两年台湾古玩市场可卖了咱们不少的西贝货,我这叫礼尚往来。”
我懒得和他和他在这种地方磨嘴皮子,想去别的地方看看,刚一转身便撞到一人,那人嘤咛一声摔倒在地。我低头一看之间一个女人被我撞到在地,我急忙伸手将其扶起,等将她扶起来定睛一看,不由得吓了一跳,原来这女人正是昨晚我在老沈所住酒店门口看到的那个女人。
我心虚地向四周看了一圈,没有看到老沈的身影,心里安稳了不少,却见那中年男人正一脸笑眯眯地看着我,我心里不由得又是一惊。
老改见我呆愣愣地握着那女人的胳膊不放还以为我看呆了,暗中踢了我一脚低声道:“注意你大设计师的素质。”然后哈哈一笑朗声道:“哎呀,大妹子实在对不起,握着兄弟就是毛手毛脚的。没磕到哪吧。”那女人嫣然一笑,摇了摇头,退到了那中年男人身后。
那中年男人今日是一身灰色休闲西装,外面穿了一件白色马甲,头戴了一顶白色小礼貌,很是有一种儒商的风范。中年男人对我和老改:“二位小兄弟,听口音不是台湾人啊,东北?”那中年男人操着一口潮汕口音,估计也不是台湾本土人。
老改正考虑上哪找大头,一见中年男人顿时眼睛一亮,刷拉一下打开手中纸扇轻轻摇晃着点头:“不错,听先生你的口音也不是台湾本地人啊。”中年男人微微一笑道:“,山西人,这么多年一直在广州做些小买卖,也是来这里度假的。”老改一听就坡下驴接道:“广州是个好地方,潮汕三宝可是享誉全国啊。再者您一看就不像是做小买卖的,一定是个大老板。”说完眼睛不自觉地看了看那女人,意思很明白。我一看老改这要是搭上话一定没完没了,要是不卖这人一串子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我偷偷掐了老改一把,老改疼的一呲牙。
中年男人看了看我和老改,笑道:“俗话说相遇即使有缘,中午一起喝杯茶?”老改闻言刚想答应,我又掐了他一把,老改没在吱声,我笑了笑,说我们中午另外又约了别的朋友,日后再说。说完拉着老改离开。
我拉着老改一口气走出了博物馆,老改这时有点火了,一把甩开我的手道:“你发什么疯,老天爷赏饭吃来了个土爷上钩,你怎么还搅黄了啊!吃疯狗.屎了?”我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骂道:“就知道钱钱钱,当心你小子有命挣钱没命花。”老改听我这么说,气焰下去不少,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我没好气地将昨天晚上自己所见到的告诉给老改。老改听完咂了咂嘴。老改一直怀疑老沈有问题,正所谓敌人的朋友也是敌人,老改不再抱怨什么。我说咱们毕竟人生地不熟,还是暂时先老实点,等那拍卖会后过后咱们再说别的。老改只好答应下来。
二人回到酒店,开始查询有关拍卖会的资料。这次拍卖会是由世界著名拍卖行德国纳高拍卖行主持的,这家拍卖行成立于一九二二年,距今已快近百年历史,在国际拍卖行中很有影响力。老改边嚼巧克力边捣鼓:“美国的私人博物馆助理来台湾开交流会,之后还要参加德国人主持的拍卖会,真够忙的。我说咱这也算是与国际接轨了。这一遭走下来,也够我吹两年的了。回头我整两件洋货,出手兴许还能搞辆轿子开开。”我看他就知道吃不帮忙查资料便说:“别白日做梦了,你去个西藏都能碰到苗族人,别再去个美国遇上法老了。还有你能不能少吃点巧克力,满嘴吃的发黑恶不恶心。”老改说:“你懂个屁,在中世纪黑齿是时尚,只有贵族才玩这票儿,你个土鳖。”我说:“那时候人们还喜欢虐猫呢,现在你要是那么做分分钟到网上骂死你,你那些歪理都是封建残余。”老改一把将所有的巧克力都塞进嘴里,模模糊糊地哼着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我发现我和老改在一起就没正经,索性也放弃了。拍卖会在一周后在举行,时间还很富裕,不如去做些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