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改听了名字后一皱眉,思索片刻道:“你不会记错名字了吧,哪有一样物件会起这样中二的名字,你是不是日本漫画看多了?”
我使劲静下心来想了想,越发肯定道:“就是这个名字,不会错的。”老改见我一副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样子便给我科普了一下起名知识。
通常给文玩古董之类的物件有两类,一是官方命名,此类命名专业,被命名的大多是有保护性质的文物。另一种是收藏命名,一般是收藏家们为自己的收藏品所命名,更大众。
官方命名就是由国家的权威专家所命名,比如说马王堆出土的文物,有很多在此之前都没有出现过的,这是就由官方的专家学者们为其命名。这一类起名法很有专业性质,说法极多,分类也广,比如中国古代文物定名、外国古代文物定名、近代史文物定名等等,种类说法更是繁杂,比如古代的石器、石刻、玉器、陶器、瓷器、铜器、金银器、漆器、织绣、甲骨、砖瓦、文具、货币、符节、书画、雕塑、文献等以及近代的文献、徽章、旗帜、标语匾额、印信图章、武器装备、音像影视、名人遗产、货币邮票、生活用品甚至包括一些远古化石遗迹等命名都是各有各的规定,外行人根本理解不了。当然官方有一种相对简单的命名方法,叫做自命法,比如说赫赫有名的司母戊鼎,就是因为鼎上刻有“司母戊”的铭文。
收藏命名就简单多了。主要是物品拥有者给自己钟爱的物品起名,主强调的是该物品的主要特点。像鬼脸大青花、斗彩仕女纹缸、八十一神仙图等。所以这种命名方式更让人们所接受,圈子里人的更推崇这种方法。
老改喝了一口酒,看了我一眼道:“你这东西要说奇特勉强也算得上,不过九妖这个词儿实在是不靠谱。按照形状应该叫九尾猫,如果说这物件奇特,也可以叫九尾妖猫,不过在中国妖、鬼这些字眼都十分不吉利,出现的情况很少。你这东西只是个吊坠,也不会有什么神秘能量吧。”
我摇了摇头,老改说了这么多我还是坚信自己没有记错。老改见我坚决也默不作声,两个人之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老改一拍桌子说:“干嘛在这想这想那的,老说说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干脆,咱哥俩台北走一趟,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我此时酒劲也有些上头,听了老改的话一咬牙道:“去就去,谁怕谁!”老改一听兴奋了,一拍大腿道:“妥了,我这就找渠道,过两天咱就飞台北。”之后我们俩继续喝酒,扯淡到深夜才各自醉醺醺地回家。
第二天,我又一次的起来晚了,想起昨晚和老改说要去台湾,心中不禁有些悔意,毕竟自己不比老改轻松自在,还有工作要干。不过转念一想,大丈夫就该有点魄力,要是这黑猫吊坠能值两百万老子还他.妈的不给别人打工了。想到这里收拾洗漱了一番,搭车到了公司和老孙请假,我当然没和老孙说实话,扯了个谎,说自己被邀请去台湾参加一个设计比赛,老孙闻言也是一吃惊,不可思议地上下打量我一番,随后很兴奋地祝福我取得好名次,说就知道你小子有出息,我平日里培养的没错,你放心去参加比赛,这两个月的底薪都给你保下来了。然后有嘱托我到了台湾也可以宣传一下公司的品牌文化,要是有哪个富商想到这边买别墅装修可以找我们公司。
我满口答应,没想到我这个扯谎还骗出来几千块钱。然后我又找到小欧,说我要出去一段时间,前天谈的那个大姐你就帮我跟单了,也是给你一个锻炼的机会。小欧听我要去台湾眼睛一亮,甜甜腻腻地说她也想去,我坚决一口回绝,小欧只好嘟着嘴让我给她带些土特产回来。
搞定公司的一切,我给老沈去了个电话,昨天老改提到老沈可能有问题,我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心中已有了一种戒备。我有这个黑猫吊坠,老沈应该也是知道的,毕竟我高中的时候一只佩戴在身上。而他却丝毫未这反而更让人奇怪。一想到自己可能落入朋友的全套心中很是复杂,说不出的难受。
老沈说他那边接到通知要先即刻去趟香港,然后转机到台湾,等忙完这一阵再回来和我叙旧。我也说了些客气话,祝他一路顺风等,有意无意间问起交流会在哪里举办,老沈告诉我是在台北故宫博物院,我点了点头,暗自记下。
挂了老沈电话又给老改去了电话,告诉他具体地址。随后我问老改能在那么短时间办完手续吗,毕竟去台湾不比去朝鲜,签证分分钟就能办下来。老改大包大揽说这你就放心吧,万无一失。
接下来我戴在家里休息,耐心等着老改来信。期间我上网查有关于九妖猫的相关信息,却发现网络上根本没有一丝相关信息,好像此物根本不存在一样。我想去找给我此物的发小了解相关信息,电话打到监狱却被告知这个月他的探视时间已被用完,想联系只能等到下个月了。我无奈只好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等着之后的台湾之行能有所收获。
几天后,老改给我来电话说都搞定了,三天后飞机直达台北。我去购置了些外出必需品,准备了两套自己还算像样的衣服,三天后的早上和老改在机场碰头。
老改一改往日风格,穿了一身白色唐装,还搞了一副平镜,手中摇着把古扇,颇有一副海外投资华侨的样子。我说你怎么穿这身行头,难不成想去卖台胞九眼石天珠去?
老改一晃脑袋,甩了甩他那不太富裕的头发道:“你懂个屁,毕竟两岸还没统一,咱可不能丢了咱们大陆的脸,影响了国家未来方针可不好。”我说那就不是你操心的事了,你这一身孝服也不可能改变什么现况。再说统一是早晚的事,几年后台佬们就得过五十年不变的日子了。
两个人扯淡了会儿,机场方面通知旅客登机。等坐上飞机一看竟然还是头等舱,我对老改说可以啊,这么奢侈。老改道:“等这票买卖成了,你就是百万富翁了,还差这点猪崽子钱。”我说八字还没一撇呢,可别这么乐观。老改无奈地告诉我他自己渠道那边的人有点黑,暗中给升的舱,最后多要了他一千块钱。我说怎么样养了多年鹰,被鸟啄了眼吧。老改无所谓道:“不怕,等到了台湾哥们多做两票就好了。反正没几天就回来了,就是出了事也抓不到我。”他说这话的声音不低,吓得一旁的旅客看向我们这边的眼神都十分惊恐,感觉下一刻就要报警了。我问他你要干什么啊?老改神秘兮兮地告诉我他已经把一批货海运到了台湾,下了飞机后就能提出来。我告诉他你可低调些,台湾可不比大陆,出了事儿是要真真严办的。老改拍着胸脯说道一切包在我身上,完全没问题。
飞机起飞后,我带上眼罩开始睡觉。老改埋怨我说又不是出国用不着倒时差,然后就开始吵吵自己晕机,开始骚扰我们舱室的长腿空姐。我感觉实在太丢脸,转过头去睡觉。
四个小时后,我们抵达了台北机场。我摘下眼罩,伸了个懒腰,招呼老改下飞机。经过空姐身边时明显感到她长舒一口气。
出了机场,我和老改坐车到了预定的酒店,我们是以旅游的身份来的台湾,所住的酒店也是面对大陆游客所开办的,酒店的接待小姐很是热情,跟我们介绍了一番台湾的人土风情和一些旅游景点,还推荐了几家台湾当地的旅行团,我说不要还是硬塞给我了我几张名片。
老改问接待小姐道:“大妹子,这到台北故宫怎么走?我们哥俩准备去那看看。”接待小姐是正宗的台湾妹子,操着一口侬侬的台湾软腔,声音很嗲,有点像林志玲,“二位小哥咧,来到台北不逛夜市走景点也不去红灯区,先打听台北故宫,一看你们就是文化人呢。”老改一听台北有红灯区不觉精神一震,不过刚被台妹夸了一番自然不好立刻打听,只是高傲地摇了摇纸扇显出一副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样子。
接待小姐和我们讲了前往的路线,并又热情地给了我们一份旅游指南还有手机号码,告诉我们要是有了不懂的事情可以给她打电话。我和老改到了房间,安放好行李简单收拾了一番。我问老改这台北故宫博物院是什么地方,北京有一个,沈阳也有一个,怎么注册都不讲究个版权吗?
老改十分鄙夷地看了我一眼,说你们这些学设计的,整天就知道圣保罗教堂、巴黎圣母院的,连老祖宗的东西都不认,来今天让爷给你讲一讲这台北故宫的来历与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