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面不改色地将下巴放回水平位置心脏却怦怦快乐半拍。然而她眼里的一丝慌乱无措没逃过吴珂成锐利的眼睛。直到和吴珂成一起上了帆船,林七才发现那件羞人的事过后,她居然手脚不再发软了,真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摧枯拉朽的破体质!或者做了人工呼吸后心脏正常运转了?林七摇摇头。
但吴珂成不准她冒险还是抱着她转了小半个岛从码头上船,其间她故意使坏,要求吴珂成停下来拾她看中的贝壳,还有两只见人就躲进沙洞里的螃蟹。
螃蟹没法携带,林七瞧了瞧四周,最后目光落在吴珂成的运动鞋上。
吴珂成看看螃蟹,看看他的鞋,不明白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林七扯他鞋带,吴珂成比被螃蟹夹住了脚趾还要惊异:“你打算用我的鞋装螃蟹?”他发誓,这是他见过的最匪夷所思的事。
林七手一顿,哈哈大笑,恨不得捶胸顿足,但也只是捂住了嘴笑个不住,差点笑岔了气,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吴珂成先是一愣,见她笑得那么开心,似乎这是她蜜月以来笑得最开心的一次,也轻轻笑起来。反正今天他占的便宜不少,不介意还她一点福利,不管她怎么做,他先顺其意脱下了鞋子。
林七倒是一愣,笑声渐止,最后归于无声,眼里的笑意未减,神色温和很多。
吴珂成怎么也没想到林七竟然只是抽了鞋带,把鞋子扔还给他穿上,没鞋带鞋子还是可以走路的,只是没有之前那么舒服罢了。吴珂成一只手食指和拇指分开摁住两只螃蟹,林七则用鞋带把螃蟹捆了个结结实实。
她拎着两只螃蟹站起来,得意地看着吴珂成,还把动弹不得的螃蟹甩来甩去。吴珂成拍拍手上的泥沙,勾她的鼻子:“调皮。”
林七脖子一缩,没逃掉被刮鼻子的命运,然后她想起来吴珂成似乎不吃除鱼以外的海产的,不知怎么竟放肆起来:“我手软你能不能帮我拿着?”
吴珂成倒是没露出任何异样的神情,接过她手里的螃蟹,只是动作有些别扭,脸上闪过一丝扭捏。哎,怎么说,那是他自己的鞋带啊!所以,他不大爱吃海产还是有道理的。
林七拧着眉毛笑,嘴唇抿成一条线,乐不可支,无论怎么说,吴珂成的春风脸难得出现裂痕,她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有两只螃蟹的紧密相随,吴珂成不能再享受美人在怀的特权,见她没有身体没有出现不妥,便允许她自己上船,林七没有恶作剧到底,两只螃蟹最后回到了它们的家乡一一大海,这次她和吴珂成仍是在帆船上钓鱼用午餐吃全鱼宴。
大概这条船是吴珂成自己的,保养得很好,里面有吴珂成的私人物品,他不再讲《追忆似水年华》那个充满物质与凄凉的故事,中午在船舱里小憩之后,吴珂成带她去玩真正的帆船。
帆船仅仅容得不到五人,吴珂成驾驶到深海里,指着一片看不到尽头的汪洋对她说:“这一片海域是我的私人渔场,本他们就在这片海域里打渔。”
“这里的鱼是人工养的,还是野生的?“林七靠近他,四周看不到尽头,除了海水还是海水,这叶小舟好像行驶在荒无人烟的海域,纵使景色再美,她也只能心惊胆战地欣赏。
吴珂成看她一眼,笑着摇摇头,语气含了几分宠溺,“自然是野生的,除了岛上的人家,没人敢到这里打渔,而且本他们也不是专门打渔为生。”
林七识趣地没有多问,他的叔叔是个毒.贩子,死在监狱里,吴珂成与之交恶,但那不代表吴家真的与那些东西实绝缘。说不定这岛上真的有什么说不得的秘密呢。
“你在想什么?“吴珂成见她神思游离,面上带着不以为然和几分惧意,就知道她想歪了,于是给她解惑,“这岛上每年接待些游客,本等人是替我看守海岛的。”
林七讶然,吴珂成说过这座小岛是他的没料到他会在岛上做生意,随即她想起在上岛之前和之后,岛上的安保措施尽善尽美,连气象数据都掌握得一清二楚,想来投入这样大的人力物力,接待的客人也不是等闲人。
“我每年来的时候不长。”吴珂成继续说,“空着岛不好,才找了些人家住上来,顺便打理海岛。是本建议开设岛上旅馆的。不过,海岛太小,澳洲又四面环海,生意并不好做。能提供的就是这野生海产了。”
林七看他微微有些郁闷的样子,抿嘴笑:“放轻松了?"
看着她笑,浪头打来,帆船颠簸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扶住她。林七一手抓住绳子,一手抓住他的胳膊,心里温暖,他是逗她乐呢,吴珂成岂会在乎海岛旅馆挣的那点钱?
“嗯,好多了。”林七动动手脚,没有刚才那么僵硬了。
“那站稳了,我带你去看更好玩的。”吴珂成重新整理绳索,海风鼓满白帆,几乎没给林七心理准备,帆船像装了马达飞快地越过一个又一个浪头。
发丝飞扬,林七看不清前面的人,只紧紧抓住绳子,下意识蹲下来,感觉比高速公路上飚车的速度还要刺激,当然,她从未飚过车。心跳骤然加快,在心里大骂吴珂成刚给了颗糖就随着来一棒.子:“你能不能慢点。”她喊出声时才发现自己发声了,顿时囧了终于稳下心跳,甩开头发,眼前的景象让她恨不得自己重新投次胎一一她双手抱着的不是别的,正是吴珂成的一条腿。
抬头,吴珂成笶眯眯地欣赏她的宭迫,还关心地问:“要不要站起来感受下海风的速度?”
林七算是看清他温文尔雅之下的邪恶因子并不亚于简单。
船速平稳之时,林七没那么难受了,他们基本到达了吴珂成所有的渔场外围,船速说:“你看,那是海豚!”
“海豚?“林七惊讶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与照片、电视上看的不同,她所在的角度只能看到一条黑色的影子在蔚蓝的海水里翻滚,海豚的身体曲线天生为海水而设计,这么远远以一个并不算居高临下的角度望过去,前方流畅的线条不知是波浪的,还是海豚的。
正在这时,海豚似乎感受到人类朋友的喜悦,一跃而起,伴随着巨大的浪花,让帆船上的两人看清了它们的具体模样。
林七激动得不能自已,她第一看野生的海豚,以前在海洋馆也看过,但与今天在望无际中的大海中的感觉截然不同,她像个孩子那样兴奋,对吴珂成说:“是海豚!海豚!”她冲海豚大嘁了两声,可是海豚越游越远,听不懂她的呼唤。
很多年以后,林七在这个岛上请客时,才发现,即使这个时候看到的海豚也不是完全野生的,至少它们的到来不是偶然,而是吴珂成动用了巨大的人力让她亲眼看到这幕她喊了好几声,没能让海豚留下来,有些沮丧。
吴珂成笑着说:“它们离我们这么远,听不到你的声音的。”
林七淡瞥他一眼,她当然知道,但他能不能不说实话,哪怕不说话也行,
“它们还会回来么?”
吴珂成沉吟着回答:“那要看它们心情如何。”他揉揉她头发:“别沮丧,我们可以去大船上看,帆船可追不上它们,也不能到达更远的海域。”
林七避开他作恶的手,笑容重新回到脸上,眯着眼睛盯着海洋,想起什么似的,听他吩咐人开船过来后,问他:“我脖子上的那些东西还在么?”
自从发现那几个红印,她就老想着,也因此一直不愿意面对别人,这一天一直是两人独处,可能因为不自在的关系,她总觉得脖子里痒痒的,想用手抓,又不敢,只以为是心理作用。
吴珂成瞧了瞧,他一贯不懂这些,可口勿痕不同于别的,总不能越看越明显吧?为了减少林七的担心,也为了下一次的福利,他低下头的瞬间眸光一闪,说道:“看着淡了点。”开始收拾船上的东西,准备换到大船上去。
林七一听,也放心了不少,就忽略了脖子里的麻痒感觉。吴珂成果然没骗她,上了大船之后,他们到达更深的海域,看到的各种大鱼千奇百怪,林七一边惊叹,一边快速拍照。
她要做什么,吴珂成就陪她,顺便给她最适合的工具,这些乐趣他曾经享受了,早过了看到新奇事物大呼小叫的年龄。
到了傍晚,吴珂成就开了汽艇两人边欣赏落日,边做倦鸟归家。林七玩得开心,连晚饭都没吃,一靠岸,整个神经松懈,不等下汽艇就睡着了。
吴珂成摇摇头,无奈地抱下她。本又做了司机来接他们:“晴管家做好了饭菜等你们回去吃晚饭呢。”他那辆观光车包上了车皮,与昨晚看起来就像两辆车,车厢上的油彩是他女儿涂鸦画的,更像是油漆泼上去的,十分后印象派而本却以此为豪。
晴姨早早在门外翘首以盼,见他们回来了,松了好大一口气,正要对吴珂成说什么时,却看到他食指竖立唇上:“嘘一”这才发现林七睡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