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饭的时候嫌碍事,给放厨房里了。”
“早饭还是晚饭?”
“早饭,哦不,是晚饭。我怕抢不过那个饿死鬼浩子,弩取下来的话,动作多少会快一点。”
我二话没说,拿起手机冲进厨房。
“我记得,就放在窗台这边的。”
唐三彩看到窗台上没有,又不死心的将厨房整个翻了一遍。
小雅是不会将别人的东西随处乱丢的,就算被她看见东西放的不合适,最多只会给你放在另一个显眼的地方。
“姑奶奶的弩是射桃木钉打鬼用的,竟然被这么不知好歹的贼偷去,用来给人打针!”
小小的厨房就差没被挖地三尺了,唐三彩看着被她翻乱的一切,怒不可遏。气势汹汹的将门一甩,就要抓贼去。
这么短的时间发生这么多的情况,我有点分不清主次。稍微一整理,觉得眼下抓贼好像不太现实。
我好不容易拦住她,这丫头顺手捡起一个滚到她脚边,尚未没被她踩烂西红柿。恶狠狠的,一口啃去半拉。
注射器的针头接近针筒的位置有点弯曲,应该是拔出来的时候弄的。看来它之前扎进树干很深。这得施加多大的能量才能办到?
我突然灵光一闪,问唐三彩:“你胳膊上老架着的那弩呢?到哪里去了?”
唐三彩一摸空荡荡的手腕,一个激灵跳起来。
苏浩的房间里没人,手机也无法接通。难道真的还在小雅家里?
我又拨了小雅的电话,好一会才有人接。小雅声音有些疲倦,这么晚,她应该早就睡着了的。
我猜的没错,苏浩一听说小雅家里有人,送她到家门口就回去了。
我问了苏浩走的那条路回去,小雅说明后,我赶紧又说了声没事,人在家睡觉,刚才天太黑,我没看见,就主动挂断了。
这小子会去哪里呢?镇上连个网吧都没有。天寒地冻的,他总不至于蹲人家墙角外面去蹭WiFi吧。
就算蹭网,也不至于把我的来电设置成免打扰。
不怕我扣他奖金吗?
又要出去找人,又要看家防贼。我想我们得开个会。大家各抒己见,商量一下,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
手机一直没有充电,都电量过低报警了,我关上没敢用,怕一会苏浩的电话接不着。
打着气炉子,烧上水。既可以用来照明,又可以用来取暖,可惜光线很不理想。
袁潇从屋里找到一把手电筒,一打开光线昏黄,还是珍惜着用比较好。
我记得那会儿整理房子的时候,里屋有一根很粗很奇特的蜡烛,被我放在最边上的抽屉里,便去拿来。
可是一进屋,我发现书桌上有些不对劲。伸手摸了摸,的确只摸到斑驳的清漆。我之前摊开的貌似是吕家老宅的图纸,就这么不翼而飞。
引蛇出洞?调虎离山?那个毛贼还有多少同伙?
可是,刚才我们都在院子里,他拿了图纸又从哪里走掉的呢?我脑海中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加上背后那轻不可闻的脚步声,便更加确信这间屋子里有别人。
为了避免遭殃,我举起桌上的墨水瓶,猛一转身,向那个小偷的同伙砸过去。
“你怎么了,是不是丢了很重要的东西?”
我的手腕被紧紧钳住,墨水瓶失手掉下去,砸中了我的脚趾头。疼的热泪盈眶。
“没怎么,丢了张图,也不是什么要紧东西。刚才还以为是小偷又回来了,不好意思啊。”
“没事就好,我下次一定会记得敲门的。”
袁潇放开手,在房子里搜索了一遍,确认图纸被盗,顺道确认屋子里没有别人。
夜里气温下降的很厉害,我们回到温暖的厨房,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手里的这根蜡烛有纸杯那么粗细,白如凝脂,周身刻满繁复的花纹。要不是情非得已,我才舍不得用。
借着煤气炉灶,蜡烛燃烧出幽蓝色的光芒,瞬间满室生香。我只觉得一阵神清气爽,思路也清晰不少。这蜡烛一定是特制的,还加了提神醒脑之类的香料。
“什么东西这么好闻?”
唐三彩抽了抽鼻子,袁潇抬头看到我将要放下的蜡烛,眼神一转,吐气吹灭。
“招魂烛?”
唐三彩见状,脸上五光十色,不知是惊是喜:“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号招魂烛吗?”
“招魂烛?那是个什么样的东西?点了会怎么样?”
唐三彩没有回答我,而是一巴掌夺去蜡烛,揣进兜里。说深更半夜的点这个东西,想招哪路妖魔鬼怪来做客,还嫌不够乱是不是?
“招魂烛就是招魂用的,只要有亡魂正确的生辰八字和精确死亡时间,就可以将亡魂招到自己跟前。如果像你刚才那样用,方圆百里的孤魂野鬼魑魅魍魉都会被它吸引过来。会发生什么事难以预料。
吕老婆婆生前精通梅花易数,占卜过阴,有这样的东西也不奇怪。以后再看见奇特的东西,不要糊里糊涂拿起来就用。”
袁潇站起来接着说:“三彩,你留下看家吧。青若路熟,我们出去找人。储藏室有爆竹,有情况就放爆竹通知我们。千万不要乱跑。”
本来一听说让她看家,唐三彩一脸的不情愿。后来听到储藏室有爆竹,才眉开眼笑,摩拳擦掌的对我们说:“保证完成任务。”
她说的任务是看家,还是放炮仗,无法确定。我有点担心,回头我们一走,她有事没事的乱放一气可怎么得了。我们是回来看她,还是继续找苏浩。
为了防止再出现什么意外,临出门我顺手揣了根擀面杖。遇见可疑人物,先给他一顿暴揍再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管它什么修养不修养的。
夜凉如冰水,月弯似银钩。
出了院门,巷子里一阵穿堂风扑面而过。围绕着古老幽深的宅院,各种微弱细碎的响动声声入耳。地面上微微发白,结了层薄霜似的。
明明是两个人,却只能听到我自己的脚步声。袁潇是我见过的真正身轻如燕的人,轻到地球对她的吸引力不够似的。
我裹紧没剩下多少绒的羽绒服,将拉链一路合到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