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无奈的遣散了这些人,他们都是依附着章庸过来的,现在章庸已经被苏时解决了,他也没有必要和这些人计较。
恢复了从前的体制,以前的队长也都被苏时召集回来,各司其职,有些被陷害得格外狼狈的,苏时也体恤他们,让他们安心的休息养伤。
收拾了章庸,苏时的时间也空闲了不少,只等隔些时间,将章庸押送回帝都。
隔天一早,苏时简单的安排了一下营中的事务,又去看了一下姜帆,就连忙赶回了开山镇。
小莫愁醒了以后情绪肯定会不稳定,苏时有些放心不下。
快马加鞭的和桃荛赶回了开山镇,刚一进门,苏时就听见了一阵吵闹声。
苏时皱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院子里几个仆役围着圈站着,手中都紧紧抓着手指粗细的绳子,绳子尽头是被捆着多道的小莫愁。
仆役们的脑门都有些见汗了,他们都是干惯了重活的汉子,但想要制住天生神力的小莫愁还是没那么轻松的。饶是汉子们力气大,小莫愁不时的一下爆发似的用力还是牵扯的两三人一踉跄。
吴父和吴一省严肃的看着自己亲自下令困住的小莫愁,面色惆怅,他们也不舍得啊,可是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小莫愁早上一醒过来就大肆的折腾,仿佛失去了理智一样,打伤了好几个想要阻止她的仆役不说,还差点儿就打伤了吴母。眼看小莫愁就要跑出院门了,吴父和吴一省这才派人绑了小莫愁。
仅仅是绑住小莫愁就废了好大的力气,已经有几个仆役送去看郎中了。
吴母在一边哭得眼睛发肿,明知道哭是没用的却还是怎么都忍不住,这可是她的心头肉啊!
苏时和桃荛进来时院子里就是这个状况。
“放手!”苏时皱眉冷喝道。
吴一省和吴父这才发现是苏时来了,刚要迎过来就见苏时抽出配剑,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间,苏时已经割断了所有的绳子。
用力拽紧绳子的仆役们顿时都失去重心,仰倒过去。
受制的力量小了,小莫愁大叫一声,双臂用力向上一扬,直接将缠在身上余下的绳子扯碎。
四处飞开的绳子不少都打在苏时的身上,甚至还有一段绳子抽在苏时脖子上,顿时就抽出了道红印,苏时却连眉头都没皱。
小莫愁好像疯了一样,扬起拳头砸向苏时。
就像是孩子嬉闹那样的姿势,但是以小莫愁的力道,这拳要是砸在苏时的身上……
吴一省在小莫愁扬起手的时候就大喊道:“苏公子,小心!”
吴母吴父也异口同声的出声提醒。
“砰!”
小莫愁这一拳砸在苏时手掌里发出闷闷的一声,苏时只觉得手掌发麻的厉害……
没给小莫愁再动手的机会,苏时抓紧了小莫愁的手向上一提,强迫小莫愁抬头看着自己的眼睛。
小莫愁的眼睛密布血丝,远远看去,眼睛就像镀上了一层红色的膜。苏时吓了一跳,这哪里是正常人的眼睛,还没等苏时要说什么,小莫愁一口咬在了苏时的肩头,用力之大,血瞬间就渗透了外面的玄色衣物。
苏时闷哼一声,随即温柔的抚了抚小莫愁的头。再转头过来时,苏时的眼睛已经变冷,皱眉道:“去给我找关押莫愁的狱卒过来。”
一个仆役机灵,连忙扭头就跑出去找了。
似乎尝到了血会让小莫愁好些,松开了口,睁着红色的大眼睛看着苏时,苏时温柔的笑了笑,抚着小莫愁的脑袋道:“是师父让你受苦了。”
小莫愁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迷茫,打了个哈欠,索性就直接抱住苏时闭上了眼睛。
小莫愁闭上眼睛好像就直接睡着了,呼吸很快就均匀起来了,苏时横抱起小莫愁,让小莫愁睡得舒服些,扯动了小莫愁咬的伤口又痛的苏时眉头一动。
吴父吴母和吴一省见小莫愁睡着了,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连忙过来要看苏时的伤口,苏时微微一笑,低声拒绝了。
苏时做了个手势,和众人一起到了主厅。
苏时一直横抱着小莫愁,后来还是桃荛帮忙简单的处理了苏时的伤口。
小莫愁在苏时怀里睡的香甜,吴一省有些不好意思,小莫愁本来就咬伤了苏时,想要把小莫愁从苏时的怀里抱过来,却被苏时笑着拒绝了。
小莫愁好不容易才睡着,苏时不想吵醒她。
那仆从办事的效率还算是快,苏时几人在大厅坐了没躲一会儿,仆从就带着一个狱卒从外面进来了。
远远的,狱卒见到苏时刚要出声问好,苏时随手将桌上的杯子扔了出去,瓷杯将狱卒的话砸回了肚子里。
刚好此时吴一省站起来捂住了狱卒的嘴,防止狱卒出声。
狱卒连忙点头,吴一省这才松开了手,大家都看见了苏时怀里抱着的小莫愁,他们都知道怎么回事。
只是可怜了狱卒,牙被苏时打掉了两颗,得咽回肚子里不说,现在连想叫都不行,疼的直冒冷汗。
苏时低声道:“你对莫愁做了什么。”
狱卒连忙跪地磕头,小声道:“龙将军饶命啊,龙将军饶命啊,小人只是负责看管莫愁小姐,什么都不敢做啊。”
见苏时皱眉,狱卒更是磕头如捣蒜,现在怎样他都能忍受,只要能保住性命就行了。
苏时冷声道:“什么都没做?”
狱卒连忙点头。
苏时低声道:“杀了。”
狱卒一愣,抬头看向苏时,就连狱卒身后的仆役也愣了愣,他可从来没杀过人啊。
不过狱卒可不知道仆役有没有杀过人,生怕仆役动手,连忙道:“有!有!有!”
狱卒的声音有些大了,小莫愁再苏时怀里不安的动了动。
苏时凛眸看向狱卒,狱卒下了一跳,连忙自己掌嘴。
打了几下,苏时才开口道:“说。”
狱卒这才小心翼翼的道:“龙将军,我要是说了,能不能……”
苏时将手抚上了一边的赤缸剑,还没等剑出鞘,狱卒赶忙开口道:“我们给莫愁小姐用了麻沸散。”
苏时皱眉,麻沸散他知道,是一种类似香料的布包,只要过大计量的吸入人体就会使人产生眩晕感。
小莫愁的问题很可能就出现在这,苏时冷声道:“你们给莫愁用了多少!”
狱卒压低了头,磕磕巴巴的道:“只要莫愁小姐醒来,我们就会给她用……”
难怪,是药三分毒,这么长时间了,别说这是麻沸散,就是一直闻花香也要得病了。
苏时横抱起小莫愁,走向狱卒。
狱卒裂开满是血的嘴,苏时的心善是出了名的,这次应该没事吧……
没等狱卒的思绪落下,苏时一脚踩在狱卒的脑袋上,血浆迸出了好远。四下溅开,还有很多喷在了后面仆役的裤脚上。
吴母当即呕吐出来,吴父和吴一省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仆役极度的忍耐,将呕上来的残渣又咽了回去,这才没出丑。
反倒是桃荛,除了看着苏时的目光变了一下之外,倒没什么异色。
人的骨头硬度堪比实木,苏时这含怒一脚,着实是用了很大的力气。
小莫愁闭着眼睛耸了耸鼻尖,似乎鲜血会让小莫愁变得兴奋。
苏时将小莫愁抱去了房间,刚刚将小莫愁放在床上,还没转身,小莫愁就睁开了大眼睛,看着苏时。
苏时也怕小莫愁会闹,安静了两三秒,只见小莫愁的大眼睛流出了眼泪,嘴巴扁了扁,有些不相信的道:“苏哥哥?苏哥哥!苏哥哥这是哪儿啊?”
苏时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跟过来的桃荛和吴一省。
小莫愁见苏时没说话,眼泪掉的更快了,哭道:“苏哥哥,我好想你啊,莫愁是不是来和你见面了啊。”
小莫愁这是恢复正常了?
不管怎样,苏时还是坐到了小莫愁的床边,搂住了小莫愁。小莫愁的抱紧苏时,眼泪簌簌的流着,小莫愁的状态很古怪,别人也不敢贸然接话。
小莫愁似乎是苦累了,又趴在沉沉的睡去了。
将小莫愁放平躺在床上,苏时刚要起身,小莫愁却又紧抓着苏时的衣角。
苏时轻轻掰了一下,小莫愁的手抓得很紧,苏时又不敢太用力。
苏时也只好就坐在小莫愁的床边,陪着她。
苏时不走,桃荛自然也就不会走,吴一省也没什么事,三人便一起留在了这里。
过了半个多时辰,吴一省率先开口了,苏时这个姿势并不轻松,吴一省想让苏时先去休息。
苏时笑着摆了摆手,示意没事。
刚巧此时小莫愁迷迷糊糊的说了句话,紧闭着的眼睛却还留下眼泪来。
小莫愁说:“苏哥哥,我的右手拿不起来剑了,不能做你的徒弟了……”
苏时有些苦涩的一笑,摸了摸小莫愁的头,像是回答小莫愁又像是自言自语的道:“有什么不能的呢,我还有很多剑法是不需要右手的啊。”
直到将入夜的时候,小莫愁才醒来,虽然还是红着眼睛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好在有苏时在,也不会狂暴起来。
说来也怪,苏时在这,小莫愁不管是什么状态,都不会很狂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