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消息了吗?”明明知道没有什么希望,但还是敷衍的问的一句,让气氛不至于僵起来,不然浪费了这美好的阳光。
“嗯。”楼玉宇嘴里模糊的吐出一个音节,也不知道是舒服的吟哦还是在回应我。
我惊醒过来,扭头讶异的看着他。
他倒反过来奇怪的看着我问:“干嘛?”
“你刚才说什么?”我瞪大了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嗯啊!”楼玉宇对我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就像是这一切都算不上什么一样。
“真的又消息了!”我惊喜的坐直了身子。
“嗯,我们是上了一次当,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就都是草包。”楼玉宇也跟着坐了起来,妖异的眉毛一挑,不屑一顾的发出一声冷哼。
我紧绷的身子立马软了下来,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心也跟着放松了下来:“那就好,那就好。”
“所以你就安心吧!我是来告诉你这个消息的,我们还要计划一下我们应该怎么救人呢,就不聊了,你还是留着那些感谢的话,以后好好报答我吧!”语毕楼玉宇匆匆离去。
果然是大好的晴天,一夜的阴霾总算散去,迎来的便是此时明媚的阳光,看着闪耀的金光,我明白了什么是天晴。
一觉睡醒来,发现天已经大亮,光穿过窗子投射在室内,清风散漫的吹着,屋外的绿意也跟着惬意的摇摆着,谧静的使人不忍心打扰。
好久没有睡过这么舒适的觉,以往都是靠小欣的迷药入睡,一夜安睡后早上起来还是会有些说不清的不舒适,而这此是自己入眠,安着心,松着身子,一觉起来感觉自己通体舒畅,看什么都是美好的。
“娘娘,用早膳了。”小篮子端着香喷喷的早膳徐徐的走进来。
我先他一步坐好,搓着手掌,两眼放光的看着小篮子摆盘,我的模样引得小篮子嗤嗤的笑了起来:“好久没看到娘娘这副模样了。”也许是小篮子觉得自己说错了话,眼中的笑意又渐渐散了。
我只是笑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好像自己都觉得好久没这样了,连说俏皮话后都觉得生疏了起来,张张嘴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一顿早饭就在我和小篮子的沉默中解决了,虽算不上尴尬,但还是能感觉到小篮子心中的悲伤,想要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有被一些不明的情感梗住,看着他收拾东西离去的背影,很想说点什么挽留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心里忽然涌起一种忧伤,想着其实和小仪感情最深的应该是小篮子,虽然平时他们两个总是吵吵闹闹的,感情却是在这种吵闹下越来越深刻,就像是每天都有一个人都你吵架,突然有一天他不和你吵了,你就会不习惯一样,小篮子现在一定很担心小仪的情况,而因为我的关系,他却要看着所有人都去营救小仪,而他却要为我而留下来,跟着我在这里枯等,什么都做不了。
一个人的院落显得格外的冷清,好动是一时间受不了这种诡异的宁静,便在屋子里踱来踱去的,四处捣腾,就是觉得做什么都不对劲,坐也不是躺也不是,走也不是站也不是,突然迫切的希望身边有个人陪着,就算是什么话都不说也好。看看天发觉小篮子已经出去很久了,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不免有点好奇,便到梦口去张望。
不想小篮子没盼回来,到盼来了一个瘟神。她手里挎着一个精致的食盒,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就从我身旁走了过去,我跟在她身后走进了在偏殿里相对僻静的地方。
我站直身子,用敌意的眼神看着她:“你来这干嘛?”
小欣放好食盒,从内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在我眼前晃了晃,我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
“什么意思。”我想我应该拖延时间。
“不用拖延时间了,小篮子暂时还回不来。”小欣的嘴角一抹残忍的笑容慢慢的荡漾开来。
“你对小篮子做了什么!”我忍不住就动手揪住了小欣的衣领。
“不要激动,只要你有事他就会平平安安。”小欣皮笑肉不笑的发出一声冷哼。
我脱力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转念一想,小篮子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的被小欣抓住,小篮子有着不输于小潇子功夫,怎么会那么简单的就被抓住。
我抬头,徐徐的镇定下来,气势不减的瞪着小欣说:“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在你手上!”
“看来你有很大的自信周均辛他们嘛,但你就以为我这么傻么?我难道不知道周均辛来找我是你的主意么?我巴不得你痛苦点死去,难道我还会将手中的王牌轻易还给你么?”小欣字字掷地有声,句句都让我心头一颤,从她的表情中我看到了更大的阴谋,眼中讽刺的意味一直延伸到深处。
我机械的站了起来,故作镇定的看着她,咽了一口唾液,眼眸一转,平静的与她对视:“你可真是好心计啊!你当真都才到了一切?那你怎么猜不到我们早就知道了你给我们的,是错误的信息?”我并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知道,我也不知道小欣所说的是不是真实的,不如就大家忽悠,这样我还能拖延些时间。
“不可能,因为他们已经掉入陷阱了。”小欣试图用笑容来粉饰她的慌乱,却被我收入眼中,大概是现在的我心无旁骛,只想在与小欣的心理战中胜出,所以能很好的捕捉到她的细微的情感。
我笑容依旧,其实我心中也是十分慌张,我没法确定小欣说的是真是假,但我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她说的是不是真的,索性不再想。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只是想将你们一网打尽?”笑真的是一个好东西,有些你难以掩饰的情感,只要一个劲的笑你就能带过一切。
“那不重要了,因为你现在你就要死了。”小欣摇摇头,那么轻想笑容中,却是那么的残忍。
“不是说要好好折磨我的吗?”我不想在这种时候对她服软,就算是到最后一秒也要笑着死去,这才符合我的性格。
小欣又是摇摇头,看着手中的瓶子轻描淡写道:“我等不及了。”
“你打不过我的。”明知道这么说也不可能挽回什么,但还是不愿意就这么认输。
“如果不想受苦的话,最好不要反抗。”小欣一个眼色把我的目光引向墙头,而我看到到的就是一抹黑影,大白天的还躲躲藏藏的八成是那些自以为是的刺客,我输了,我现在可没有帮手。
小欣露出了得逞的笑容,我也只是笑笑,不至于让自己输得太难看。
“干脆点吧!”小欣把手里的瓷瓶递给我。
我接过,看着小欣说:“你没有进过君仪同意吧!”这么做会使君仪暴露,谋杀皇后是大罪,即使君家有办法做到不诛连九族,君仪也难逃一死,而且君家往后也再无出头之日,不说君道天,就连君仪也不会傻到这么做。
“其实你说得对,君仪这么风云莫测的人,最后就算我助她得到一切,她都不一定会履行当初的诺言,而且当我不再有用后,我还有没有存在的意义都很难说。所以,我得为自己谋条后路,凭我自己就能做到的事,没必要让她插上一脚,与其受制于人,不如让人受制于我。所以你可以放心,你死后,君家所有人都会下来陪你的,你也可以放心,周均辛以后的路我都会为他铺好,他绝对不会受到一丝伤害的,安心上路吧。”小欣笑容可掬,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颤抖着双手接过瓷瓶,无所谓的笑笑:“要多久?”
“很快,见血封喉。”小欣的笑意愈发浓郁,双眼眯眯,嘴角荡漾着满足。
“会疼么?”我这次算是死定了,眼下我唯一关心的就是这些问题,我可不想我是面带狰狞的死去,那样太难看了,这算不算死要面子?
“会有一点点吧。”小欣耸耸肩笑得有些无奈。
也是这些东西她也没试过,有怎么会知道呢,我使劲吞了一口唾液,打了一个寒栗,闭着眼想一口吞掉,可手到嘴边却又下不了决心,我还不想死。
“需不需要我帮你?”来来回回试了好多次都没能喝下,小欣看得有些不耐烦了。
我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瓷瓶一眼,紧了紧手,第一次对小欣露出了怯弱的表情,怎么可能还装得下去,谁不想好好的活下去,我又没有被什么打击到想要轻生,为什么不能有活下去的想法,可死到临头,已经没有人能救我了。事到如今能怪谁呢,只怪自己技不如人,成王败寇。
我深深的呼出一口,抬头略带哀求的看着小欣:“你发誓,不会让周均辛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我发誓,不会让周均辛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会让周均辛站到最顶峰,会让他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千古第一人。”没有任何恶毒的誓言,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连一个发誓的手势都没有,有的只是小欣愿意为周均辛做任何事,付出一切的一片真心。
我又是满足又是凄惨是大笑起来,直到笑出眼泪才缓缓停下来:“但愿真如你所言。”语毕,仰头将瓷瓶中的毒药一饮而尽。
世间很多事情就是这样,瞬间狂风暴雨,转眼又风停雨歇,在你以为天将要大晴时却发现是骤雨初歇,永远也猜不准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或者说命运总是这样希望的曙光对所有人都是近在咫尺,偏偏只对我一人远在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