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最大,应该最了解大家的性子,跟你讨论一下谁,最有可能这样做。”我的脑子里转的问题是,究竟是我那里做得不够好,能让这个人如此对我。知道那种被背叛的感觉吗?当你把所有信任都附加在一个人身上,却发现对方丝毫不为之所动,就像完全察觉不到一般,虽不会让你撕心裂肺,但那种令你身陷黑暗之中的恐惧是挥之不去的。
“我虽是年纪最大,心思却也不低小潇子,我也只不过的光涨年纪罢了。”小欣回答得非常谨慎,似是每句话都经过一番慎重的考虑一般,而正是因为这样才显得她奇怪,如果一个人一直都是如此,到也不会如此大惊小怪,但如果一个人一直都是另一个状态,突然又改变了另一种性格,那又怎么不会使人心生疑虑?
“这样啊,对了,最近怎么都不常见小仪了?”小欣开始有点紧张了,我为了不让她疑神疑鬼,特意转了个话题。
“不知道,我最近也不常见她。”我抬眼发现小欣眼神有些怪异,她见我看着她又马上换了一副表情,这次她好像是在向我传递着些什么,难道她是在示意,让我多去注意小仪?
“怎么,她有这么忙么?连你都见不到她?”我面上说着笑,但心里却是涌起了一丝不安,总觉得好像会有什么事发生一样。
“不知道,好像自从娘娘假意怀孕后就很少见到她了。”小欣的话题上总是有意无意的将一些值得人起疑心的事情往小仪身上引,难道,她是在告诉我小仪就是我们之中的叛徒?
景阳宫的夜晚要比其他地方热闹得多,打更声,走动声,不是特别习惯的人真有点难以入睡。洗漱好后,宽好衣带,躺在床上,不知道为何往常总是一躺下就马上睡着的我今天却怎么也睡不着。也许有人说晚上想太多就会睡不着,可我脑子里什么也没有想,有些事根本就用不着我去操心,所以我一般都不会去乱想,可就是翻来覆去都睡不着,想想也奇怪,一平静下来,脑子里想到的都是白天和小欣的对话。
直到深夜,凄冷的空气冻灭了炭火,这一夜竟然无人添柴火,这让我觉得有些奇怪,因为我怕冷的缘故,平常夜里小欣或小仪都会来为我添加柴火,今天炭火都熄了都不见人来。不过最近奇怪的事挺多的,我早已习以为常,卷了卷被子,准备用些催眠法来催眠最近。
突然听到殿外响起鬼祟的声音,我警惕的翻身起来,也许是在周家被周淮辛教育多了,说只要听到某种声音,那就要加倍警惕,因为那很有可能是刺客。
而殿外传进来的声音正好都符合了要求,我小心翼翼的穿上衣服,就听到窗子被人打开的声音,依照周淮辛所说,这八成是放迷药,我便拿丝帕浸湿了茶水,捂在口鼻之上。
接着我听到了关窗的声音,正想出去查看,就听到门外一阵喧哗,其中我明显的听到了楼玉宇的声音,便猛然开门,便看见楼玉宇正想捉小鸡一般将小仪擒拿在地,小仪还一脸惶恐的看着楼玉宇,看到我出来,身上还整齐的穿着衣服,眼眶一红,就想开闸的水坝一般流起泪来。
“楼玉宇!你在干什么?”我当时也没想太多,上前推开楼玉宇想要扶小仪起来,不料小仪却狠狠甩开我的手,大喊道:“别假仁假义的了!我恨你!我恨你!”
我双目圆瞪,僵硬的缩回了双手,不可思议的看着小仪,怎么会,为什么小仪会这般对待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我有些急躁。
楼玉宇令人将小仪待下去,我想去拦住,又看到小仪用憎恨的眼神直勾勾的盯主卧,楞是把我盯在了原地,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没办法冷静得下来,这一夜所发生的事来得太突然使我应接不暇。
“入夜时分,周均辛突然来找我说是心神不宁,放心不下你,让我来守夜,不料竟真被他预料中了,我就看到小仪向你屋里放迷烟。”楼玉宇说完用手揉了揉额头陷入了沉思。
“你觉得这对头吗?”整件事下来根本就没有一处是可以解释的地方,一点实在是太多太多。
楼玉宇使劲的揉着头,不说话。
“小潇子!去叫周均辛进宫!”坐在这里也只能是想破脑袋,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周均辛,我有强烈的预感,有些事只有周均辛可以解释。
“是!”小潇子正色,从小欣身边经过时还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小欣,小欣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僵着表情,不去看小潇子。
我也没有那个心思去理会他们两个的恩怨,我现在一心想的是为什么小仪要这么做。
揪着心在宫里干坐,心烦意乱的我已经没法用正常的思维去想这整件事。不过一会儿,们便被大力打开,明乐一脸受惊的看着我们。
“怎么回事?嗯?怎么回事?”在这个蛇龙混杂的打染缸里,消息的传递远远要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快得多。
“不知道。”目前我也只能这么回答她,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等了。”我话音刚落,周均辛后脚就进来了。
“娘娘,我去为你们换壶茶吧!”小欣自作主张的端去水壶,往外走,在门口有遇到了小潇子,两人的眼神对峙,依旧是从头到尾透着不对劲。
“这么快?”小潇子才不过出去一会儿,算算时间,就算是他们俩个都是用飞的也不可能这么快。
“我是在东门遇到国舅的。”小潇子上前一步为我说明。
“我等不及了,没想到会是这样。”这件事的发生也是出乎周均辛意料之外,恐怕连他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
“我之所以事先知道有事要发生,不是我有什么预感,而是我看到了些东西。”说着周均辛放眼打量了一下四周,似乎是在找什么,然后将眼神落在楼玉宇身上。
楼玉宇轻声叹道:“没有。”这是他们多年来养成的默契,有些事不用说明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
“今天傍晚时分,我看到小欣和君仪身边的小宫娥丽敏在假山里偷偷见面,丽敏还交给了小欣一个东西。”周均辛伸手比划起那个东西的长度。
“是这个吗?”楼玉宇拿出从小仪手中夺过来的竹筒。
“没错。”周均辛微微颔首。
“是迷药吗?”明乐一眼便认出了这个东西。
“嗯。”楼玉宇将竹筒丢在桌面上,双手交叉撑在桌面上。
“既然是迷烟,为何我一点事都没有?小仪已经在屋里放了迷烟的!”这种东西不可能说是对外地人免疫。
周均辛没回答,长身而起,走到香炉前仔细闻了一下,凝眉,招手让楼玉宇过去:“你懂这个,你来闻一下。”
楼玉宇走过去凑近闻了一下,站直身子揉了揉鼻子定定的看了我们一眼说:“这个与之前的香料不一样,之前是安神,现在是提神。”
“我相信我自己,有了这个提神的香料我一样能睡得很好。”如果仅仅是香料问题,我绝对不可能一夜都维持在亢奋阶段。
“我相信对方也很相信自己所布置的一切……”周均辛说道一半停了下来。
“所以绝对不止是这个。”楼玉宇像是被提醒了什么一样,惊醒过来。
“有没有一些直接作用的?比如说……”明乐说道这里便说不下去,可能连她自己也不知道那个直接作用的东西是什么。
“比如说?水!”楼玉宇瞬间将眼神落在桌子上,然而他眼中那种发现真相后的闪亮又在一秒后落寞下来。
“怎么?”周均辛发现楼玉宇的不对劲。
“刚才水被小欣换走了。”小潇子忍不住上来插了句嘴。
我恍然大悟,到现在才明白她为什么要突然为我们换水。明明一切都不对劲,我竟然察觉不到!等等!或许还有得救。我走到楼玉宇面前,一声不吭的将手伸到他面前。
“怎么?”周均辛自然不会认为我是被刺激到脑袋秀逗了,他虽也是楞了一会儿,但很快救明白我这么做不是为了好玩。
“我刚才……”一时间觉得解释起来有点麻烦,便随便找了个借口:“我刚才用哪个水洗了手,你闻闻看是不是醒神的。”
楼玉宇回过神来笑笑:“这样闻是闻不出来的,不过,我还有另一种办法。”
然后楼玉宇从内袖中取出一个香囊,让小篮子快速起打了些水回来,将我的手浸在水中,我随便讲刚才浸湿的丝帕也放到了水里,楼玉宇看了看我,没说什么,只是继续他手中的动作——将一些红色的粉末放入水中,让我洗了下手拿起来。没一会儿,水就变成了蓝色。
楼玉宇镇定的坐下,抬头睿智的双眸的眼神对我们发着光:“水中含有非常重的醒神药。”
周均辛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沉思,指着我问:“你说你这一夜都睡不着?”
“嗯。”在这种时候,多余的解说都是在浪费时间。
“宇是一直守着?守卫也是你叫来的?”周均辛在努力的把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串联起来。
“嗯。”楼玉宇显得有些犹豫,很快又推翻:“不是!他们好像是附近的巡逻员,听到声音过来的。”
周均辛又低头理了理思绪,忽然拍桌抬头大叫:“不好!快去把小仪找回来!”
“怎么?”在明乐身上什么也没发生,而我们又没有仔细解释道,一直都是一头雾水的明乐终于忍不住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