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不能确定这个主意算不算得好,因为我很抗拒假怀孕的,如果有其他的方法我就不会选择。其他人都有的犹豫,有的为难,看来有人和我想得一样,但惟独楼玉宇一个人脸上出现不同寻常的表情,一个很深层的怀疑眼神,那感觉就像他不是怀疑这个主意,而是在怀疑明乐,这让我感到十分的不满,张嘴就问:“楼玉宇,你在想什么!”我不是询问,而是用命令的口气让他说出实话,而且还带上了质疑的情感,所以引来了沉思的人的侧目。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我们之间不能乱,不能出现互相猜忌,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所有人把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公主,请恕我无理,那胡太医究竟是去了什么地方?为什么你要请胡太医,不请太医院留夜的太医,为什么你不请其他不留夜的太医,偏偏是胡太医,为什么?”楼玉宇本就性格直爽,被我这么一说就像是被触发了机关,一股脑的将心中的疑问都说了出来。
楼玉宇这些话真是饶脑的很,要马上听懂,脑子就得转得,我真佩服他居然能一口气说完,而且没有一点被自己的舌头绊到的感觉。
“你什么意思?”明乐明亮的眼眸中闪现出刺人的冷芒。
“请正面回答!”楼玉宇咄咄逼人的目光钉在明乐身上。
“好了,够了,这件事我会问清楚,楼玉宇你别费心了。”看着明乐气得发青的脸庞,我心生不忍,明乐并不只有生气,她更多的是觉得羞辱,将心比心的想一下,如果你费尽心思为他人提供了一个计谋,最后不仅被否认,还遭到质疑,这又怎能不让你感到羞辱。
楼玉宇看着正想反驳,却被我一个坚定的眼神瞪了回去,叹了一口气,扭头看着未开的雕花窗。我走过去安慰性的抚着明乐的秀背,帮她顺着气,扭头对众人命令的语气说道:“记住,我们从站在这里的第一刻开始,我们就是自己人,我还是那样,绝对不容许自己人怀疑自己人,所以,如果我们心里有什么疑问,那就一定要说出来,就算语言锋利到令你忍受不住,要大打出手也无所谓,不能闷在心里。在这个时刻已经经不起一丝的差错了,我只希望你们记住这一点。”
为了避免有疏漏,我一个一个的用眼神再次确认了一次我才放下心来。见明乐的情绪渐渐的稳定了下来,我便顺势搂住了她柔弱的肩膀,在她耳旁轻轻咬耳朵道:“如果可以,我觉得你应该把事实说出来。”
“其实公主也并不是完全的信任我们,不然也不会有所隐瞒。”一直都未曾对任何事发言周均辛突然开口,虽然温和如往昔,但还是不禁令我打了一个寒战,原来,隐藏最深的一直是周均辛。
“没错。”明乐不再隐瞒,方才还神采奕奕的目光顿时颓壖了下来,语气幽然轻声道来:“相信,你们都知道友欣,昨晚她生病了,是旧疾,友欣的病从小就是他负责,所以整个宫里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友欣的病情,也只有胡太医这样善良的人,才会帮友欣隐瞒。还记得当初皇兄的旨意吗?不允许任何人接近,如果这件事传出去,友欣会死的。”
一段解释缓然入耳,发现连质疑最大的楼玉宇的表情都柔软了下来,显然大家都能体谅明乐那份为朋友着想的心,我揽住明乐肩膀的手又紧了紧,示意安慰。
“好,就应该这样,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无往不胜,因为我们是一个整体,我赞同明乐的想法,同样赞同的举手。”结果是全票通过,被这件事一闹我对假怀孕那点抗拒都被自己硬是强压了下来,我希望能以此来安慰一下明乐那颗外冷内热的心。
为了活跃一下忧伤的气氛,我首先扬起了嘴角,缩回了手,俏皮的对明乐眨眼:“既然主意明乐想的,那就由明乐全盘负责了。”
“我只负责出主意,其他可不关我的事,认为嘴角聪明的举手!”同时乐天派的明乐也不想继续刚才那种诡异的悲伤里,顺着我开的头,接过我手中带动气氛的接力棒。
结果是谁都不愿意承认自己笨,除了因为感受到不祥预感的我,周均辛当然也不会坏了这种良好氛围,善解人意的举起了手。
“看来大家都是聪明人,怎么办好呢?”明乐为难的摸了一把下巴,使坏的眼神落在了楼玉宇身上,立即激起楼玉宇一阵寒栗:“就楼玉宇吧!”
“这不公平!”楼玉宇急忙站起来,表示他的强烈的反对:“她是在故意整我!”
“反对无效。”我明白明乐愿意试着相信楼玉宇是下了多大的决心,相信楼玉宇也能明白,只不过是为了加强活跃氛围的效果,我很乐意成全他。
结果是很有成效的,大家都或多或少的笑了一下。
“羽安,你还怀疑我们吗?”相彦风半开玩笑的问着。
“当然!你没见皇嫂到现在都没告诉我们她究竟怀疑的是谁吗?”明乐装模作样的道出了,在场不少人心中一个一直不敢说出来的疑问。
我歪着脑袋,神秘一笑:“我相信你们,我只是不相信你们的能力,怕把秘密告诉你们你们会不小心说漏嘴,泄露了风声。”
“哇,这么不信任我们啊!”明乐一惊一乍道。
“你啊,还是先解决现在眼前这件事吧!”我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点了一下明乐光洁白皙的额头,惹得大家嗤嗤的笑出声来。
风停雨歇……
“不可能!”我拂翻了桌面上那碗黑乎乎的药水,也不管他们是不是辛苦熬出来的,其实如果只是苦我到可以忍受,但从楼玉宇嘴里漏出来的药方中,有一味材料彻底的刺激了我脆弱的神经。
“娘娘!不要任性了,再不喝就来不及了。”他们好像早就预料到我会这么做,突然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了第二碗。
“周均辛,我求你了,别让我喝,会死人的……真的……”我躲在圆桌的另一面,睁着哀求的眼神可怜巴巴的向周均辛求助。
“药方是恶心了点,但你不喝你的命就没了,其实你可以当做不知道。”楼玉宇无所事事的瘫坐在太师椅上,幸灾乐祸的扯着嘴角,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戏谑的眼神里真是刺得我脆弱的心灵一阵一阵的不舒坦。
我恶毒的眯着眼睛,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楼玉宇大吼道:“让楼玉宇陪我喝!,他喝我就喝!”
楼玉宇弹坐起来,身子僵得直直的,双目圆瞪:“一个男人被诊出怀孕!这像话吗?”
“又不让人诊你,反正过几天就会消除了不是吗?难道你怕了?”我本来想通过激将法来达到拖楼玉宇下水的目的,不料被他轻易识破。
“不可能!绝对不可以!”楼玉宇直接站起来,一会儿用宁死不服软的眼神和我对着干,一会儿用流浪狗的可怜样子哀求着周均辛,生怕周均辛会因为爱妹心切,答应我的要求。
周均辛不说话,我们三个人僵持了一会儿,周均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楼玉宇表情唰的一下苍白起来,而我正好与之相反,他是越难受我就越快乐,我恨不得把我所有的快乐都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
我入打了胜仗般得意洋洋的冲楼玉宇高傲的仰着,楼玉宇一脸认命,颓然一叹。不知为何周均辛也跟着一叹,气氛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打转弯,诡异得让人后脊背发凉。
“小欣,把药拿来。”周均辛也不多说,直接切入主题。我的笑容就更欢。
小欣应了声好,端着凉掉的药,来到周均辛面前,周均辛伸手刚想接过,小欣却手一滑,打翻了药碗。我收好了那个刺激到楼玉宇的笑容,表情相当怪异的挑起了眉头。
“啊!对不起都怪我笨手笨脚的。”小欣苦着一张娇媚的小脸蛋,歉意的蹙起了好看的秀眉。
“没事,小潇子还有药吗?”周均辛温和如常,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后来我才知道,其实那一刻周均辛心中的情绪起伏并不比我少上多少,也是后来我才真正的明白,在我们之中嘴高深莫测的一直是周均辛。
“没了。”小潇子简单明了的回答着。
“对不起。”小欣还是在一个劲儿的道歉。
周均辛终于是有了一丝表情变化,深意的皱了一瞬儒雅的眉头,又风度翩翩的笑着,柔声道:“不碍事,药没了,再备便是。”
“但要抓紧时间呐,消息已经公布出去,他们很快就会来验证的,就算我能拖延一些时间,但也不会太久。”相彦风俊朗的面孔上浮上一抹难色,说明“拖延时间”这四个字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那我们现在就赶快去吧!”明乐应该还在为楼玉宇怀疑她的事耿耿于怀,只要是能折磨楼玉宇的事,她都积极过了头,她十分乐于看到楼玉宇狼狈的样子。
楼玉宇幽怨的盯了明乐一下,明乐却把脸一扭,彻底无视了楼玉宇忿恨的眼神,颤抖着肩膀奸计得逞的在一旁偷笑。
“周均辛你去吧,带上小欣,顺便跟家里打声招呼。”我尽量让我的脸色表现得平淡一些,又扭头对幸灾乐祸的冲楼玉宇笑道:“那就麻烦楼大公子写一副药方了!”药方是他找的,我当初为了避免内奸的事,已经向大家表示过这个药方只能让楼玉宇一个人知道,而且不能写出来,防止他人记住。所以当我让楼玉宇让把药方写出来时,其他都向我投过来惊怪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