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笙夕颜一大早就独自来到皇宫门前。宫门巍然耸立,九排门钉在太阳的照耀下面熠熠生辉。
这是皇宫的西角门,枢密院和吏部的宫殿就在这里。
大门的两边是高大魁梧的侍卫,穿着玄色的曳撒,腰间佩着短剑,一副神圣威严的神态。
涂笙夕颜穿着丞相家的青丝罗襦走到门前,被侍卫伸手拦住,面无表情地问道:“什么院的,腰牌呢?”
那个表情,就跟门前石狮子伸出前爪按着面前的小球一样滑稽。
不过,他们跟石狮子的功能是一样,都是给皇家看门的,不过他们是人做的石狮子罢了。
涂笙夕颜只是昨天听王爷说了一句,连官服都还没有正式领取,哪里来的什么腰牌啊?于是她就跟侍卫解释道:“民女是洛滨王爷介绍来的,到枢密院做抄书吏。”
侍卫看看她一身青丝,虽然华丽,但却没有丝毫官服的纹饰,还是面无表情地说:“既然是王爷介绍来的,你就在这儿等着,跟王爷一同进去吧!”
旁边的侍卫看看涂笙夕颜一身民服,对她说:“你还没有到吏部报道吧?就算王爷领你进去了,还是要出来的,回头你记得跟王爷说一下。”
说着,就有一个官员穿着紫薇纹饰的紫色袍子,了进来。
侍卫点头哈腰地打了招呼,让他进去了。
“真是势利眼啊!”屠神夕颜想着回头拜了官服,也这么大摇大摆地,不知他们要如何奉承自己。
想着想着,远远见到洛滨王的马车走了过来了。她连忙迎上去,阿福停了马车,对走下马来,对涂笙夕颜说:“涂笙格格,让你久等了!王爷这就带你到吏部领官服去。”
这段时间,涂笙夕颜觉得自己的角色真是轮番变化,简直就跟走马灯一样。又是涂公子,又是涂笙小姐,昨天又变成了涂笙格格。
听着格格两个字,总是觉得很不习惯,不过格格也是小姐的意思,不过是王爷家的小姐。她连忙对萧逸朗说:“民女谢王爷提携之恩。”
萧逸朗微微一笑,对她说:“拜了官服,就是我大梁朝的臣民了。”
涂笙夕颜连忙改口道:“臣女涂笙夕颜,谢王爷提携之恩!”
阿福看看天上的太阳,觉得时候不早了,就对萧逸朗说:“王爷,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快到吏部去领了官服了吧。”
萧逸朗便拉着涂笙夕颜上了车,咯噔咯噔地朝吏部走去。
西角门的侍卫在外面其声叫道:“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萧逸朗看都不看一眼,就让阿福赶着车子朝里面走了。
看来,王爷千岁就是这里面最高级别的欢迎礼吧,反正比王爷地位高的,只有皇上,但是皇上是绝对不会走西角门入的。
到了吏部大厅,萧逸朗拉着涂笙夕颜从马车上下来,见过了院判,对一个小吏说:“本王想要推荐一个刀笔吏,涂笙夕颜,不知道你们意下如何啊?”
小吏面露难色,说:“历来这各院的人事任免,都要问过院判大人啊。”
萧逸朗知道院判就坐在里面喝茶,可他看到院判不可一世的样子,就心生厌恶,不想进去给他请安,就对着小吏发火道:“你们院判在哪里,难道要本王亲自去请吗?”
小吏本来就是替人办事的,不管是院判的命令也好,来办事人的业务也好,自己整天都是这样像个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
他连忙赔笑道:“小的这就去请,小的这就去请!”
说完,就到里间把院判请了出来。
这院判名叫钟学松,是周少军的表弟。之前周少军捉了涂笙霸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他心中提周少军大为不快。
现在听说萧逸朗又要介绍涂笙霸的女儿到枢密院去,心里面就更加不情愿,于是走出来对萧逸朗说:“王爷吉祥……”
萧逸朗看他支支吾吾的样子,不知道想要耍什么花招。
钟学松满嘴油滑地说:“王爷吉祥,按理说,皇宫各院,推荐小吏,王爷的面子是要给的。只不过,涂笙姑娘……”
萧逸朗不知不知道其中的奥妙,但是,这些事情是不能轻易说白的,于是厉声正色地说:“你应该叫涂笙格格!”
钟学松马上改口,对萧逸朗说:“对,涂笙格格……只是因为涂笙格格是个女流之辈,所以……”
萧逸朗冷笑着说:“所以,你就可以找借口给本王掣肘了?”
钟学松尴尬地笑笑,表示自己非常的为难。
萧逸朗说:“女流之辈怎么了?我大梁帝国向来男女平等,前朝的陆贞宰相,你忘记了?”
钟学松赔笑道:“小的不敢忘记,只是,陆贞先相,她机敏过人,才华横溢,不知这位格格,才学如何……”
原来,钟学松也不敢贸然拒绝了萧逸朗推荐的人,不过对萧逸朗的人,是处处提防的。他想要通过什么考试,才学或者能力,名正言顺地,就将涂笙夕颜排除在外。
“你要怎么考涂笙格格的才学啊?”萧逸朗识破他的诡计,冷笑地问道。
“啊,不必,不必……”钟学松笑着摆手,对萧逸朗说:“奴才这里有一张任命人事的圣旨,是枢密院院判亲笔所写。如果涂笙格格能够模仿一二,那么,奴才定将全力辅佐。”
萧逸朗拿起那张圣旨,原来是任命彭泽县令的状子,他知道笔迹的东西是见仁见智的,但是他又办法让钟雪松无计可施。于是就在涂笙夕颜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然后大声对涂笙夕颜说:“涂笙格格,你可要认真抄写啊。”
涂笙夕颜按照萧逸朗的意思,一笔一划地在钟学松的 “试卷”上面写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那几个字,可要说是威严大气,端庄隽秀。跟圣旨上面的字迹如出一辙
可是,钟学松去不住摇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他知道,自己是院判,所有的决定权都在自己。况且萧逸朗是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去找皇帝评理的,他在这件事上赢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