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笙夕颜故作镇静地说:“丞相大人?我要是认识丞相大人,我还用在这里?”
可是,白莲花天真地看着涂笙夕颜说:“哥哥连王爷都认识,丞相跟王爷,不是同样地位的吗?”
涂笙夕颜迟疑了一下,说:“去去去,就算是认识,也不过是一面之交。你看看,我认识王爷吧,结果不也是流落街头?”
白老爹对涂笙夕颜说:“我们这个叫做穷快乐,饿风流,只有体会过人间疾苦的人,才知道我们这样风餐露宿的人,才是真正的无牵无挂,风流快活!”
正在说话间,丞相家的高头大马风驰电掣地来到了城隍庙的门前。为首的马夫狠狠地拉住马脖子,一手拉住了车轮上面的刹车,马车“划拉”一下停下来,地下立下几条粗粗的车轮痕迹。
丞相带着夫人还有二小姐走了下来,一路象征性地给庙里面的人招手。
白莲花高兴地跳起来,对白老爹说:“爹,你看,丞相大人向我们招手了耶!丞相大人向我们招手了耶!”
白老爹说:“嗯,乖了,不过招手就招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白莲花说:“早就听说涂笙霸丞相正大光明,体贴子民,是全天下的父母官!”
白老爹忙解释道:“父母也有是亲生的和继养的,还有是形式上的,看你爹,才是你货真价实的亲生父母啊!”
涂笙夕颜冷冷地说:“白莲花你就别这么傻这么天真了,他要是真的想跟我们亲近,当初就不会派人来清路喝道,难道多几个人给他打招呼还不好吗?”
白老爹看看涂笙夕颜,感觉她好像对这个丞相充满了怨气似的,但又不好细问。白莲花倒是很通情达理地说:“人家是怕太多人可能要伤害他……”
“不做亏心事怎么有人要害他呢?”涂笙夕颜笑道。
“也对哦,丞相大人向来光明磊落。不过,会不会很多人想要谋他的位置……”白莲花嘀咕着,不知不觉丞相已经走到眼前。
今天丞相是特地为了给涂笙夕阁求取婚姻而来的。都说三界之中的事情都由玉皇大帝统领,这人间万物,则由土地和城隍分管。
玉皇大帝,就相当于是天上的皇帝宰相,这徒土地城隍就相当于是当地的州牧县官。
县官是不如现管的,所以,女儿的飞黄腾达,就拜托了这位县官级的城隍老爷了。
涂笙霸威风凌凌地走在通往大殿的路上,后面紧紧跟着芝兰和涂笙夕阁。芝兰小声地对涂笙夕阁说:“待会儿见了城隍老爷,要诚心诚意地磕头,不要说些鬼灵精怪的话,像你那个不争气的妹妹一样……”
涂笙夕阁不服气地说:“我能说什么不争气的话啊?”
芝兰说:“比方说,你说你选不上你就拆了他的庙,这样就不好了……”
涂笙夕阁小声笑道:“这恐怕只有涂笙夕颜才说得出来吧……”想起涂笙夕颜,自从那天没有回来以后,涂笙霸工作繁忙都没有提到过她,而涂笙夕阁大概觉得,她是到周少军那里解释情况,然后被周少军关进牢里做替死鬼,将涂笙霸赎了回来了。
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这说起涂笙夕颜,涂笙夕颜就在眼前了。涂笙夕阁东张西望,看到庙门东侧一个卖香火的小摊子里面,有个身材高挑的男子,穿着青丝的襦裙,跟一对布衣的父女站在一起。
虽然同样是白色的衣服,但是丞相府的青丝,在太阳下会发出淡淡的荧光,这光线只有相府的人才认得出来,在外人看来,不过是视觉的角度问题。
“那不是夕颜出门时候穿着的衣服吗?”涂笙夕阁忍不住小声问芝兰。
“夕颜……”芝兰嘀咕着,这不科学啊。就算是涂笙夕颜,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她也要来求自己的婚姻?她对百花宴的事情向来是毫不在意的?难道是寻仇来了?可是,丞相的行踪今天都没有几个人知道……
涂笙霸听到母女说起涂笙夕颜,又朝着那个青丝白衣的小公子看了一眼,眉目之间也认出是自己的女儿,于是他忘记了自己是要来给城隍老爷上香来的,径直朝那个白衣男子走过去了。
“夕颜,你怎么会在这儿……”身为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算是认错了人,也是被认错的人的荣幸。丞相自然不会担心这些。
“不好,老爷来了,快跑!”涂笙夕颜忘记自己还拉着白莲花的小手,使出浑身解数,连跑带跳,朝前走去。
白莲花被拉了一个趔趄,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就被涂笙夕颜甩开了小手,跌在地上。
涂笙霸在后面追着说:“夕颜,夕颜,你不要跑啊!”
可是,涂笙夕颜哪里会听他的话?她拼命地往前跑,不小心撞上了一个瓷器摊子,上面的杯碗瓢盆碎了一地。
“抓刺客!”身边那些穿着腥红曳撒的侍卫纷纷刀剑出鞘,朝着涂笙夕颜追过去。
涂笙夕颜已经顾不得许多,见到人就推开,见到摊子就踢倒,那些人和摊子上面的东西,拦在那些侍卫面前,弄得他们追不上去。
可是,出了庙门广场,前面就没有这么多的障碍了,那些侍卫也跑得越来越快,而涂笙夕阁有点体力不支,眼看就要被追上了。
“快,我们从两边过去围住她!”一个侍卫叫道。
然后又是一阵匆匆忙忙的靴子跑步声。
涂笙夕颜连忙在地上捡起一堆泥土,朝前面几个侍卫的脸上扔过去。
几个侍卫以为快要追上涂笙夕颜,已经放松了警惕,没想到竟然来了这么一下子。泥土飞入眼睛里面,弄得眼泪鼻涕直流。
“不好,有暗器!”
前面的侍卫顿时停了下来,后面的侍卫躲闪不及,撞上了前面站着的人。
再后面的,又撞上了前面的。
于是,这些侍卫们乱成了一团。
老娘放的就是暗器!涂笙夕颜心里面嘀咕着,得意洋洋地朝前走了。不过她知道,这群侍卫她是摆脱不了了,他们缓过神来,还是要追自己的。
跑着跑着,又撞到了一辆马车上。
“你特么瞎眼了吗?”驾车的车夫凶神恶煞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