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臣听到喻晨的声音,下意识地看见了喻晨。
这一刻,世界仿佛都静止了,谢时臣不敢置信地盯着喻晨,她身后的狐尾异常刺眼,心很痛,痛得不能呼吸。
“你……是妖……”谢时臣艰难地开口,他看着喻晨,眼中有那么一丝奢望,奢望她能否认。
喻晨惨白的俏脸上浮现出凄冷的笑容,她自嘲地一笑,“是……我是妖,狐妖。”
谢时臣浑身一震。
喻晨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长剑,“我骗了你,我家不是什么武学世家,怎么,要杀我吗?”
喻晨此刻心中无悲也无喜,她清楚后果,以谢时臣心中对妖族的痛恨和斩妖除魔的使命,自己是没有活路了。
鼎一道长此时也听了个大概,心中一喜,“这位小道友,不如你我二人联手,收了这妖孽!”
谢时臣死死握着剑柄,手背上青筋暴起,许久,他朝喻晨打出一掌,喻晨凄然一笑,不躲不闪,任由掌力击在身上。
“小姐!!”
喻晨后退数步,檀口一吐,便是一大口鲜血,染红了她胸前的白衣。
喻晨惊诧莫名,“为什么?为什么不杀我?!”
谢时臣咬了咬牙,撇过头,“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小道友,你怎么——”鼎一道长着急不已,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谢时臣一剑横在鼎一道长的面前。
喻晨将陶芸儿的绳索解开,回头望了望。
“我们下一次见面,便是敌人。”
喻晨浑身不住地颤抖,她强忍着泪水,单手捏了个法诀,化为一道白光消失天际。
城外树林,喻晨再次吐出一口鲜血,陶芸儿一惊,立刻扇着翅膀,带着喻晨在一棵大树下落下。
“小姐,你怎么样?”陶芸儿焦急地看着喻晨,“我给你疗伤!”
喻晨拉住了陶芸儿的手,摇了摇头,双目无神地望向远处蔚蓝的天空,“芸儿,他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呵,以前的一切,什么都不算了……都不算了……”
“小姐……”
“他没杀我,却比杀了我更让我痛苦。”喻晨深吸一口气,无声的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流下,“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陶芸儿没说什么,只紧紧抱着喻晨,仿佛这样能减轻她内心的痛苦和煎熬。
“与其在这里伤心流涕,倒不如回家去看看。”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喻晨一惊,抹了抹泪水,抬头一看,却是顾浔坐在树枝上。
“你怎么在这?!”
顾浔惬意地看了看天色,“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你若再不回去,我想就要出事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起身。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说清楚!”
顾浔眯了眯眼睛,“你救陶芸儿时我就在不远处,不经意间就看见了藏在人群中的左识,你说,以左识的秉性,他会怎么做?”
喻晨瞪大了眼睛,心中的猜测脱口而出,“他要害我爹?!”
“孺子可教也。”顾浔一笑,赞赏地点头,“还不快去?”
“芸儿,我们快走!”
“嗯!”陶芸儿迅速显出双翼,抓住喻晨的肩膀,化为一道流光飞驰而去。
从一棵树后转出一白衣俊雅冷然的男子,他望了望,不由地微皱眉头,“此事不关你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为何要帮她?”
顾浔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他淡漠地看了一眼白衣男子,从树上一跃而下,轻飘飘地落地,“只是不想看到一对有情人因为种族的偏见而分开,就像当初我和她一样。”
“你明明有着让时空逆转的强大灵力,为何不试试?”
“你怎知我未试过?”顾浔闭上眼睛,复又睁开,“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划开伤口,更加悲痛罢了。”
“这么多年,周而复始地做同一件事情,看着她一次又一次地死在你面前,你也不觉着这是一种折磨吗?”
“我倒是愿意守护她永生永世,只希望她快乐。”顾浔转过头,认真道,“爱过一个人,你就会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纵使千万年繁花如沫,也抵不过她一笑,如此,便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