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太贫乏,需要的是转变。
即便活了四十年,要是生活总一成不变的话,那也只是活的一贫如洗。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房淑亭做起了一份扮演他人亲人的工作。
起初她只是好奇世上竟有这种工作,而当她与中间联系人及委托人见面后,才相信这是真的。
对方的要求很简单,扮成女儿,陪伴老父。
这看似荒谬的工作却在多方面契合了房淑亭的内心,可以说干这个她再合适不过。
扮演一个角色,能重温演员梦,扮演女儿,能体会父亲之爱,而这也一份“工作”,也为正创作剧本的她提供了珍贵的体验与经历。
“如果不去经历什么,是写不出好东西的。”做.爱时唱歌吹口哨的老头这样说过。
在相互了解了基本情况后,房淑亭穿上委托人提供的衣服,拿了钥匙去老人家。
那是个看上去满高级的住宅区,但因为新建的缘故住户并不多,健身场,街心花园都空空荡荡。
开门进屋老头正踩在椅子上换一个灯泡,房淑亭赶忙上去扶住,自然的责备道:
“爸干什么啊,这多危险。”
老头并没理会,执着的将灯泡宁夏后,换上新的。
“去开开看。”老头说。
房淑亭不知道开关在哪,环顾一周后反被指责,“开关都不知道在哪了?什么时候忘了你爸爸啊?”
“哦哦。”按指的方向她按下开关,灯泡忽的亮起,老头满意的点下头,自我夸奖般,“呵呵不错,满亮的。”
“爸我们今天吃带鱼好不好?”
“红烧还是煎?”
“你喜欢吃红烧的嘛,酱油我都买了新的。”
“哦。”
系上围裙在厨房干起来,房淑亭暗暗吃惊,竟真和他女儿讲的一样,老头的痴呆症时好时坏,但送敬老院的话女儿又有一种舍弃老父的愧疚感。
让他活在还有儿女关爱的幻觉中或许更好。
老头在客厅踱步,每踱到三十后就拿起茶杯喝口茶,感觉上像在健身,但实则是无意识的多动症。
“爸吃饭前先把药吃了吧,你药放哪了?”
“嗯?什么药?”
“算了我自己找吧。”
“哦。”
药在电视柜下,按事先得知的保心护脑,降压降脂等十粒药片全数放在一个小盒中,老头接过一仰头,潇洒吞下肚,跟着继续踱步。
做完饭菜招呼老头来吃,老头不来说不饿,还要用力将他拽到桌边坐下才行。
“爸,尝尝这带鱼怎么样?”
“卖相不错,唔…好吃,和你妈做的一样。”
“爸你还记得妈做的味道啊。”
“怎么不记得,这才三四年嘛。”
“爸…妈死十年了。”
“十年?瞎说哪那么久。”
“真是十年,唉。”
“算了不讲你妈了,莹莹我孙子怎么样,都不来看看我的啊?到底还是不是我孙子。”
“他要上学,等暑假了就来。”
“要我说啊国外也不都是好的,没啥意思,外国人把感情这东西看的很轻,就好比儿女吧,大了之后哪还管父母,哎外国的父母也怪,他们也不喜欢儿女出去了再回来。可人啊还是要讲个孝,是不是。”
“是啊来,再吃块,我烧的软牙不好也没关系。”
老人吃了两块带鱼,十几粒蚕豆后放下筷子饱了,房淑亭收拾了之后老头上床午睡,她擦干了手靠在沙发上继续那篇《盲鱼》的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