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艺跌跌撞撞的冲去外面抓来剪刀又赶回厕所,只见元元小心的托起孩子,用手背擦着孩子身上的粘液。
陶艺将脐带剪断,手因兴奋而颤抖。
元元的手背一路抚上去,她抚到婴儿的双眼,婴儿还没睁开眼睛……
喔不对!不是没有睁开眼睛,而是没有眼睛!
眼皮的轮廓在,但明显的眼皮和脸皮是连在一起的,而且……而且也没有鼻骨。
鼻孔处两个****气管一张一合的摄取氧气。
是个怪胎。
元元的手掌停在婴儿脸上,孩子还不动,甚至要张开嘴吮吸母亲掌心。
但真是个畸形儿,无眼无鼻的,丑的叫人生怖的畸形儿。
元元突然无预兆的抛出孩子,身体往后挪着。婴儿扑一声掉入便坑中,头朝下陷于屎尿中。
元元顿时受了极大刺激,连滚带爬的爬出厕所,下身淌着血,踩着血印一路奔逃在太阳正盛的午后。
陶艺没有去追,她也被刚才那幕吓到了。生命诞生的感动转瞬间化为恶梦。
母亲拼尽全力的产下它,却又不到一秒将它抛弃。
一股谈不上是伤心的奇妙感觉缠绕着陶艺。
便坑里的婴儿还在挣扎,它的小手挥舞,小脚乱蹬,但陶艺呆在原地什么也没做。
她根本不想救出那刚诞生的小生命。
在可以想见的未来,这婴儿的一生都将是悲惨的,与其痛苦的来到人世,倒不如趁此之时,转世再投胎。
陶艺一点不觉得无情或残忍,相反的那或许才是善良与慈悲。
对于生命的见死不救成为了善良与慈悲,想必许多人无法理解。那是因为大多数人都保留着一份伪善与小爱,倘若真正感悟到生命的意义,那应该就能明白陶艺此刻的无动于衷。
医护人员来到时便坑里的婴儿已经溺亡了,随车医生深皱眉没做任何抢救。
陶艺发现自己站不起来,就算被人架着也很困难的才能挪步。
她倒在沙发上,听身边的医生跑过。不久后他们又报了警,那新上任的女警来到红白小店了解情况。
女警脑门上有粒大黑痣,太阳照久了从痣里仿佛冒出油来。
陶艺好半天开不了口,刚觉能开口了又呕吐不止,她的呕吐物有黄金瓜的味道,但此刻她却这般厌恶这味道。
店中开始吵闹,姐妹们吃了刨冰回来,附近看热闹的人,警察与医生,门外白布下的死婴……
一切都像商量好的剧情,出色的演员,以假乱真的布景,摄影机藏在不知哪儿的角落偷偷拍摄。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陶艺深感困惑,她觉得自己的存在感正快速被磨灭,每个人都在演戏,车、房、暑热,全都是剧组的超高工艺。
全不是真的,每一样是真的……
一会儿会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喊“咔”,随即人散热消,一切恢复平静。
必然如此,必然如此啊,周遭就像泉中的镜花水月,看似真实,但伸手一触就脆弱的不成形影。
“喂!说话啊!这外面包着的小孩子是谁的?”女警在咆哮。
“我他妈怎么知道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