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钱伟明这小子才想起以前街上买狗屁药膏的江湖骗术,那些骗子为了骗人,先是把鸡的腿给打断,然后敷上他们的药膏,再把断腿接上,受伤的鸡马上就会得活蹦乱跳的,也没有任何痛苦。
这些不是骗子的药膏厉害,只不过是鸡的神经系统不发动,而且它的脑髓很小,不知道痛而已。牧城现在就是利用针灸阻断了他身上的神经系统,让他不知道疼痛,但他的骨折处还没有愈合。
知道了这一点之后,被耍弄的感觉不禁让钱伟明大大激动起来,他咬着牙,瞪了一眼牧城,但有碍于刚才自己说过的话不好推倒,只好阴阳怪气地说:“牧会长,你刚才使用的应该就是针灸麻醉术吧?”
他虽然是个西医,但也了解中医的基本治病的技术,知道自己的骨头还没有愈合,不能随便乱动,免得贴在骨头外面的韧带被拉伤。
牧城看都不看他一眼,假装一本正经地说:“钱主任,我现在很忙,如果你方便的话,就帮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至于交流医术的事情,以后有空再说。”
接下来,是一个脸色十分难看的伤者,牧城仔细地观察他的气色,发觉此人已经病入膏肓,眼白部分都带着青色了。
牧城仔细地给对方把了把脉,他的脉象很微弱,就像快要干涸的山泉一样,几乎都不能感觉到脉搏的跳动。而且此人枯瘦如柴,看样子,他应该是久病在身的人。“兄弟,你三个月前锁骨骨折了?”
牧城看着对方的眼白部分,还有舌头等等变化,一下子就断定出了伤者的病根,他的这个水准,简直能与古代的神医华佗相媲美。
“哦,牧会长,准确地说,这个患者是破伤风引起的重症,因为他的血液是很稀有的‘熊猫血’,所以我们也没办法了。”蓝田很勤快地跑过来做了详细的介绍。
这个病人之前是从摩托车上摔了下来,导致锁骨骨折,后面在第一医院那里做了接骨手术,可是术后还是引发了败血症,他的骨髓已经接近坏死,因为他的血液很特别,医生没法再做第二次手术,这才是真正的难题。
牧城看着连呼吸都很微弱的患者,淡淡的忧伤不禁涌上心头,他埋着头,在思索着应该怎么样去挽回这个人的命。
这下,发觉自己吃了亏的钱伟明又来了,他的眼珠子转了几下,那种想洗刷内心耻辱的感觉让他冲昏了头脑。“牧会长,这个,这个患者应该是护士长他们弄错了,没有万能的神医,这个我知道,你不行的话,我现在就安排他去别的大医院。”
在这个时候,钱伟明恨不得牧城一下子就把事情推掉,这样他们就可以小题大做,把牧城说得分文不值。
牧城没有理会这个小人,他继续琢磨着,片刻过后,眼低射出一束毒辣的光芒,视线移到钱伟明的身上。“你们知道患者为什么会引发败血症吗?那个当事医生是谁?”
牧城的口气有些不对劲,明白人一眼就看得出来,他是责怪主治医师的医术太差劲。
“哦,牧会长,任何手术都有风险,事情既然已经变成这样了,我们下一步应该是怎么样去面对,而不是抱怨过去吧?”钱伟明冷笑着,眼底丝毫没有同情患者的意思,反而是嘲笑牧城做事不够果断。
牧城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摄影师,他灵机一动,就有了收拾钱伟明的办法。他早就看出来了,患者之所以会引发感染,那是因为在伤口缝合处那里有半根被人遗忘的手术针。
手术针是金属物,长时间被患者的体液腐蚀着,金属物会与血液发生化学反应,从而影响了患者的伤口愈合,后来才会引发败血症。这是严重的医疗问题,主治医生逃不了关系,钱伟明是主任,也要承担过错。
“大家把镜头靠近一些,我来让大家看看钱主任手下的医生有多么粗心!”牧城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闻言,钱伟明的脸色变得比纸还白,其实,他就是这个患者的主治医生之一,他们在做手术的之前,都喝了一些酒,术后就觉得效果不是很好,但他们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严重。
为了隐瞒这件事情,他们用尽了一切办法去忽悠患者以及患者的家属,现在他们把患者弄来这里,一来可是难倒牧城,二来可以利用牧城的影响力去转移自己的罪过。
可他万万没想到,牧城这小子一下子就断定,患者的病情是医生造成的,这就让他无地自容了。
“牧会长,你这样打压别人来抬高自己的身价,不太好吧?”在数台摄影机的镜头下,钱伟明铁了心要牧城难堪。
牧城没有吭声,而是在针囊上面取出一把很小的手术刀,快速从患者的左边锁骨处切了一下。
没有麻药,也没人摁住患者的手脚,但患者没有丝毫的痛苦,一个创伤口子被切开之后,患者也没流鲜血,伤口那里只有那种味道很难闻的脓血。
牧城从患者伤口处挤出半把弯曲的手术缝合针,示意让摄影师靠得更近,然后骂道:“这么大的一根金属针,能留在人的肌肉里面吗?你们的医生都是干什么吃的?”
钱伟明浑身通红,本来他们是想设局让牧城知难而退,然后他们借机把牧城随便调去一个永远出不了头的地方,可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牧城这小子越来越对他们不利。
最懂得圆场的蓝田看到钱伟明哑口无言,他马上伸手遮挡住摄影机镜头,低声说:“大家别拍这个,这个事情,我们回去低调处理就好了,要是传出去,会引发很大的仇恨的。”
“蓝主任!你别忙着维护你们的医生!这是严肃地问题!这个患者还有救,但你们没有好好对待!现在你们必须给人家一个解释!”牧城狠狠地瞪了蓝田一眼。
一抹阴冷的光芒从蓝田的眼底飘过,他现在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气了,他在心里想着,老子好歹也是一个医院的小管理,凭什么要去忍受你这个破中医的脸色?你管得着吗?
他挥了挥手,那些摄影师很识相地关闭了设备。“牧会长,这些事情,轮不到你来管吧?患者在这,你能不能治,就说句话,别给我东拉西扯的!”
话说到了这份上,那些记者都纷纷退场,很多人也不敢再看着他们。
牧城看着患者的眼神,看着患者那双渴望获得生存的眼睛,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他一声不吭地把手搭在患者的手腕经脉上,顺着患者的手阳明经一直挤压到患者的脸部,瞬间把一股脓血给挤出来。
大部分的脓血被挤出来了,这就意味着,大部分的破伤风菌已经被排除,剩下的事情,那就是加强抗菌处理,让患者慢慢恢复过来。
“看什么看啊?马上给患者使用青霉素!”牧城狠狠地瞪了蓝田一眼,催促他给患者使用青霉素抗菌。
蓝田觉得自己太委屈了,一下子就忘记了他们来这里之前的背好的台词,但他又不甘心被牧城这样使唤着。“怎么?牧会长是中医,你怎么可以随便乱用西药?要是发生了意外,这个责任由谁来承担?”
出于个人恩怨,蓝田这是要跟牧城较劲到底了,反正不管牧城说什么,他就有他的道理,绝对不会轻易低头。
牧城的眼睛冷冷地看向蓝田,只见他的右手一扬。“啪”的一巴掌,不偏不正地打在对方的脸上。
身材健壮的蓝田一下子翻到在地上,伸着手,气急败坏地骂道:“你……你凭什么打人?”
牧城的眼神依旧是那样森冷,他把眼神转向钱伟明,冷冷地说道:“钱主任,你们这个医生,必须开除!否则!你们把这些伤者都给抬回去!”
自己的手下人被打了,钱伟明也有些着急,但看到眼前还有好几十个伤情比较重的患者,他还是隐忍了下来。毕竟,牧城有他任性的资本,这么多患者,他可以用半天的时间去解决,但他们这些西医没有这个能耐。
想起自己的家族势力这么大,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牧城暴打一顿,可是没人能够收拾牧城,现在牧城只是打了他的一个手下而已,他只能继续装孙子了。
沉默了片刻过后,钱伟明无奈地挥了挥手,低声说:“蓝主任,咱们现在是要给牧会长打下手的,你不要跟人家抬杠!”
蓝田委屈至极地捂着脸,站了起来,看着满脸阴沉的牧城,他不敢再争辩,看着一脸无奈的钱伟明,他极不情愿地转过身子,准备朝着存放药物的车子走去。
牧城看到此人的动作有点慢了,有点怠慢地意思,他抬起脚,又在对方的屁股上踹了一脚。“怎么?老子打狗还要看主人吗?滚!”
钱伟明爱莫能助地看了蓝田一眼,知道自己今天算是栽了,他再也无心跟牧城斗下去,有些灰溜溜地站了起来,冲着身边的人骂道:“大家还愣着干什么?没事的都过来帮忙!都听牧会长的!”
等蓝田走远,牧城嬉皮笑脸地靠近钱伟明,低声说道:“兄弟,老子明白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你们不就是想让我离你们远一些吗?老子告诉你吧,你们太嫩了,省省吧!”
钱伟明晃着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目光呆滞地看着身后这么多不顶用的人,脸色极为复杂地说:“汗,牧会长想多了,咱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