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想过跟你抢家业,你又何必赶尽杀绝!”“笑话?”郑仕明仰天一笑,道:“你没抢过!你生来就是跟我抢夺一切的!母亲的偏爱,爹的赏识,你一出来,我就注定什么都没有了!”“从小谁亏待了你,这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郑仕远道。“什么好处都被你占了,在家里母亲疼你比我多,读书先生赞你聪明,就连女人,我就爱了这么一个女人,偏偏又是你!如果没有你,青澜肯定是我的!”
“所以你就拆散我和青澜!你还说你爱她,你毁了她,还间接害死了她!”“害死她的人是你!是你!没有你,什么都不会发生,什么都不会!”“没想到你到现在还不醒悟!青澜都死了,昊儿也死了,你还不悔悟!”“昊儿!你没死,昊儿是不是你杀的?你说,昊儿是不是你为了报复我去杀的!一定是你!一定是你!”郑仕明紧紧攥着拳头,眼睛憋得通红。“你以为我和你一样丧心病狂吗!昊儿是我的亲侄儿!”此时呆在一边的郑仕鸿忙道:“我说大哥,你就认错吧!那咱们还是一家人!你也就别逞强了!一切让二哥来做主吧!”“你闭嘴!”郑仕明吼道:“蛇鼠一窝!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的心总是向着他!从小就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当狗腿!”郑仕鸿怒火顿时冲天,要和郑仕明干一架,郑仕远制止道:“仕鸿!”
郑仕鸿只好忍了下来,郑仕明哈哈哈大笑:“一个狗腿,一个暗地里陷害我!郑仕远,我早该解决了你!我真后悔没早点解决了你!你就是我的克星!有你我一辈子都不得翻身!怪不得我生意做不好,原来还是你在捣鬼!只要你存在世上一天,我就没好日子过!”郑仕明面色惨白,双眼冒猩红的血丝,气得浑身发抖,他冲到郑仕远面前,举起双手,道:“我今天就和你来个了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仕远哥!”这时只见宋冰莹从门口跑了过来。三人见宋冰莹进来,一时楞住了,郑仕远心里一急,不及说话,郑仕明已经随手敲碎了长几上的插瓶,拿了一块跑到宋冰莹身后,一把抓住她,一只手绕着她的脖子,把插瓶的碎片死死地抵在她颈边。“你别乱来,快放了她!”郑仕远急道。郑仕明哼了一声,说:“二弟你艳福不浅啊!身边总也不缺女人!看来你媳妇死了对你也没什么影响!”宋家的下人们听见了声响,全都跑了过来,看到此景,也不敢贸然,都紧张地看着。宋家的护院拿着一把猎枪过来,被郑仕明看到,叫道:“谁敢动手,我马上宰了她!”
宋冰莹一声不吭,泪水哗哗地往下掉,双眼紧紧地盯着郑仕远,眼中的恐惧慌张渴求,让郑仕远看了焦急不堪。“你我的事是家事,是私事,不要再这里惹事,回去再说!我们的事和宋家的人没有关系!”郑仕远道。“只要和你郑仕远有关的一切,就是跟我有关!”郑仕明呲着牙,讽刺地笑道:“你知道吗!我最爱看你这样的表情,急啊,怕啊,哈哈!”“老大,你疯了吗!”郑仕鸿也急得叫道。“我没有像现在这么清醒过!”郑仕明一边说一边后退,把宋冰莹一路带到正厅前的院子里,对护院说:“你把枪扔在地上!踢过来!”
护院无奈,只能放下枪,踢给了郑仕明,郑仕远说道:“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不要伤害她!”“我要什么!我要你死!”郑仕明小心翼翼地拾起枪,拉着宋冰莹往后退,来到门口,上了马车,用枪砸晕了宋冰莹,把她拖进马车里,自己驾着马车飞驰而去。郑仕远跑到马房,骑上一匹马便往外面冲。路上碰见凌谦和他的手下骑着马笃悠悠地过来,郑仕远没有注意到他们,倒是凌谦看到前面一辆马车飞驰,后面郑仕远骑着马狂追,他本是要去找郑仕远的,便停下来,凌谦的一个手下道:“二当家,前面驾马车的好像是郑家老大!”凌谦一惊,返身双腿夹紧马鞍,追赶而去。凌谦的骑术比郑仕远的好,一会儿便追上了郑仕远,并肩问他:“怎么回事?”
“他抓了冰莹,郑仕明抓了冰莹!”郑仕远道。凌谦挥鞭加速,超过了郑仕远,郑仕远着急地跟在后面。凌谦边追边拔出手枪,朝前面开了两枪。“冰莹在里面,小心!”郑仕远大叫。郑仕明眼见后面的人要追上他了,便索性勒马停车,迅速拉出宋冰莹,此时宋冰莹被拽疼,醒了过来,对郑仕明又打又踢。郑仕明用猎枪一顶她的腰间:“别乱动!”宋冰莹吓得身体发软。郑仕明走到路边的断崖,凌谦和郑仕远也赶了过来,翻身下马。凌谦拿枪指着郑仕明,说:“放了她!”郑仕明叫道:“只要郑仕远死!我就放了她!”
“不要!”宋冰莹哭着大叫道。“既然你非要这么做,我就如你的愿!只要你别伤害她!”郑仕远镇定地说:“我过去从山崖边摔下去,没有死,现在我自己跳下去,从这里死,也好给你个交代!”郑仕明瞪着眼睛,说:“不!多少年来你的存在,让我郁闷到现在!我要亲手杀了你!才能一解我心头之恨!”郑仕远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态:“随你的便!”郑仕明一手夹着宋冰莹的脖子,一手拿着猎枪指向了郑仕远。只听“砰”的一声枪响,郑仕明的胸口中枪,鲜血溅到了宋冰莹的脸上,她顿时晕倒了下去,郑仕远知道是凌谦开的枪,看向凌谦,瞬间又是一声枪响,凌谦也倒了下去。郑仕远跑过去把宋冰莹抱了起来,倒在地上的郑仕明微微睁眼,看着郑仕远。“还,还是你的命好”他依旧想举枪,片刻手垂了下去,闭上了眼睛。郑仕远把宋冰莹抱到凌谦身边,放下她,扶起凌谦的头。“凌谦!”凌谦拼了最后的力气,断断续续地说:“我来是想告诉你,镜儿,她,她”
话没说完也闭上了眼睛。郑宅荷花池里又是一片残荷,郑仕远立在池边,管家谢笙走过来道:“二爷,三爷等你吃饭呢!”郑仕远点点头,谢笙轻声问:“要不要让人把荷花池清理一下?”“不必!”郑仕远转身走向饭厅。饭厅内郑仕鸿贺妍丁宁见了他都站了起来,郑仕远道:“你们干嘛不先吃,不必等我。”“二哥是一家之主嘛!”贺妍笑道。郑仕远坐下来,说:“大家吃吧!”
郑仕鸿递了一个眼色给贺妍,贺妍笑着对郑仕远道:“二哥也回来半个月了,我们家又慢慢好起来了,真是让人舒心!不过家里人总是嫌少些,丁宁接回来了,也还就我们四个人。二哥,要不选个吉日,把阮小姐和宋小姐都接过来吧!”郑仕远面不改色,也不言语,贺妍瞟着郑仕鸿,郑仕鸿笑道:“是啊是啊,我么又有小妍又有丁宁,你就一个人,我怪不好意思的!”贺妍在桌下踢了郑仕鸿一脚,红着脸说:“看你说的!”郑仕远依旧不语,丁宁柔声道:“阮小姐如今一个人住在别院里不是很妥当,外人不知道要说她多少闲话,特别是王家的人,总觉得那所别院也是阮青澜用王家的钱买的,听说总去找阮小姐的麻烦。”
“就是就是!”郑仕鸿说道:“宋冰莹一个人住在乡下,也让人担心啊!二哥你乡下来来去去也累,不如把她接过来得了!”郑仕远放下碗筷,淡淡说:“我心里有数,我不会亏待她们的。”过年之前,郑家终于办了一场喜事,郑仕远在同一天将阮青云和宋冰莹娶进了门,同为平妻,在小城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当晚,郑仕远走进院子,看见东西二房都是红烛高照,他微微叹了口气,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这件房间是他和原配叶镜仪的洞房。郑仕远想起四年前,也是冬天,他娶了叶镜仪,当时他是那么地不情不愿,对她冰冰冷冷,极为淡漠。他脱下新郎服,心里已经痛得无以加复。他珍惜的,他爱的,总是在最完满的时候消失不见,留给他无穷无尽的痛苦和回忆。阮青云看着红烛烧尽最后一滴油,外边的雪也停了,她透过窗子看到对面的屋子也是整夜红烛高照。“二爷一直在自己房里。”抚琴说道,抚琴跟着阮青云再次回到了郑家。“我就知道是这样的。”
阮青云取下戴了一夜的凤冠,说:“我换件衣服吧!”“阮小姐后悔不后悔嫁进来?”阮青云难掩倦容,却笑得恬淡美好。“这是我最美好的一天。”阮青云洗漱完换了件青色刺绣含苞荷花的衣裳,梳起双飞髻,插了数对竹节梅花银镶翠的簪子,素雅的妆容更衬得她绝色的姿容仿若天人。她打开了门,但见屋顶树木上都积了些白雪,几个下人正在院子里扫薄雪,见了她,便恭敬道:“姑奶奶!”阮青云尚未对这个称呼反应过来,只听下人们又朝另一个方向叫了一声:“姑奶奶!”阮青云一看,对面的宋冰莹也出来了,她们从未见过面,不禁互相打量,宋冰莹穿着浅粉色的缎面衣裙,妆容如桃,蝴蝶髻上也插了芙蓉玉的步摇。肌肤白皙,五官秀丽,最是那黑沉沉的一双美目,眼角深深,直往云鬓扫去。宋冰莹笑着走过来,说:“你就是青云姐姐吧!你比我大一岁,我叫你姐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