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环被两人扶出里屋,跪在莫长文面前,急度恐慌地叫了一声:“老爷!”
莫长文直盯着那丫环的头发,不吭声,那丫环感觉半天没有应,不由自主抬起头来,就在一刹那,她看到了莫长文眼里的杀意。身子一抖,竟生生倒在地上,片刻屋里涌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莫长文眉头紧皱,对着倒下的丫环手一挥道:“抬出去!”
跪在旁边的孙姨娘捂了捂鼻子,向旁边让了让,丫环被抬出去,即刻又进来几个,收拾起地上的污秽!
莫长文走出屋子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人道:“此时若是有人传出去或再有人提起,府里查到是谁,割了他的舌头,扔到井里了事!”
屋里人包括莫小双自是知道,莫府从这一刻起,莫长文老爷下了禁口令,是谁都不能再提起此事。
不一会儿有婆子进来回禀,那丫头被扶到偏房一阵抽搐,片刻功夫便没了气息。莫长文道既是如此,也不用多说,乘着天黑让人拉出去,扔到乱葬岗子喂狗!
莫说一个丫环,便是府里有身份的人做了不该做的事,也会落到如此下场,莫小双心寒某名,看着莫长文变换不定的眼神,下刻便想着离开此地,去看看莫忠玉,再也不想看到屋里这些人的嘴脸!草芥人命竟是一时三刻的事,想想她竟还能占着嫡长女的身份站在这里,有些不幸中的万幸。
莫小双看着脸色依旧惨白的莫忠玉,想不到今天晚上的结果竟是这样,孙姨娘没有得到半点惩处,莫忠玉没有得到只字片言的安慰,丫环被吓死,而她向孙姨娘所问的话,没有得到一句答复!
难道这就是莫府的一家之主,难道这就是一个父亲,难道莫府的未来真如老太太的话应,莫府会有一天不会有成为莫府的一天?
次日的祭祀照常进行。而从京学赶回来的莫忠良一脸阴冷地跟在莫长文的身后走进了祠堂,莫小双依着规矩和族里的女眷一起站在祠堂外面,天下起雪,一片片如指甲盖大的飘落在身上,莫小双微微伸出一只手将那雪片接在手里,片刻化水入了手心,一如莫小双的心田,湿湿的,像下着雨。
一个多时辰过去,从祠堂里传出声响,门大开,从里面走出一群人来,当头的是族里的莫家族长,身后跟着莫长文和一辈的人,莫小双看到莫忠良不远不近地跟在人后面,走出祠堂,一路向她的方向走过来,莫小双迟疑了下,向前站过下,迎上莫忠良。
“哥!你是从京学里直接赶过来的吗?”
莫忠良侧脸向莫长文那边扫了一眼,转过身来点头道:“双儿,忠玉可好些了?”
莫小双摇头,莫忠良看来是知道莫忠玉的事了,他的长随二平和三平一定从府里得到消息,就听莫忠良咬着牙道:“得想个法子,让忠玉出外读书,这个家里是不能再住着了!”
莫小双点头,这样的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莫忠玉一天天长大,不但是孙姨娘会有这样的想法,就是老太太,怕是以后也会往莫忠玉的屋子里塞人,昨天的事,其实可大可小,要不是莫忠玉出手伤了人,这样的事就算小得不能再小,孙姨娘的兴动当真在某些人的眼里也出不了彩,莫小双也是一时帮了莫忠玉的忙,莫忠玉吓了心神,才让莫长文莫老爷感觉孙姨娘做得过了,不定回去后,孙姨娘一搅和,这事,就变成莫忠玉不识抬举,到头来,莫忠玉却是一点好也得不到。
莫小双暗自叹息,这世道真正是让自己无语,十岁的孩子放在二十一世纪,还不定在娘的怀里撒着娇,哪里知道这些男女之事!可想这古代的男子,一应家里都是这样想着早早开枝散叶,可叹莫忠玉小小的人儿,竟要受这份罪,那丫环还好吓死了,不然,莫忠玉的屋子里放着这样一个人儿,不定莫忠玉每天看到,还不得呕死!
莫小双想到此,对着莫忠良一双怒目,轻声道:“哥休要怒,这件事,我们还是要从长计议,现下,是不可能了,忠玉病得不轻,要好好看看,否则,怕是过不了这个槛去,实在是那个丫头做得过了!”
莫忠良眼里闪了闪光,莫小双说得,他何尝不知,望着莫小双一时不好接话,这话说得透亮,再是十五岁的花样年花,这样的事在京学里听得多了,已是见怪不怪,真是庆幸他一早去了京学,否则这会子,他的院里怕是早要塞进去四五个了!
“说这些做什么,今天着也得和父亲好好谈谈,孙姨娘如此行事,以为谁都像她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先先只是出了一千两打发了那地方,心里就不平衡,硬要拉咱们忠玉陪着她的儿子,也不想想,什么东西!”
莫小双看了看四周望过来的人,小声道:“哥,咱回去再商量,你也别急着和父亲去说,这事得想好妥当的法子!”
莫忠良点点头:“一会儿,我还得出去一趟,你回府后多照顾着些忠玉,莫要让他生出别的心思来!”
“怎么,你还要出去?”不是祭完祖先还要吃酒席吗?莫小双问莫忠良,这个时候出去,族里的人怎么说,莫长文莫老爷失了脸面,不会饶过莫忠良的。
莫忠良点头:“是定亲王世子找我!”
莫小双眉头挑起:“你最近跟他走得很近?”
莫卢良摆摆手道:“不提这个,我说的话,你可记住了?我寻个由头,就走!”
莫小双无奈地点头。
莫忠良远路返回,走近莫长文的背后,操手与后,向莫小双摇了摇,莫小双当下了然,转身跟着一众女眷出了祠堂。
和族里亲眷吃了酒席,老太太在一众人眼里,应会得得心应手,其中有人靠上前来,和莫老太太轻声说话,竟是隐隐提起想要给莫长文提亲的意愿,莫老太太因为丁玉昙的事,有些心灰,再说,她心里还有另外的打算,于是那个亲戚说了半天,也没有得到一字半字的首肯,这才怏怏地回到自己的坐位上,再不向这边看过来,莫小双,莫小霜,莫小云及莫小珊坐在临桌正好和老太太近挨着,说话的声音虽然低,却是一字不差地落入她的耳中,听了个就竟。其他几个,因离得远,不曾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