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双笑笑,嗔道:“多事!”
香菊笑着坐到脚踏上道:“我这不是为了姑娘快点好起来,好过中秋?九月九哦?别忘了!”
莫小双钻进被子里,望着床顶上的雕花问香菊:“你说……小鱼儿那几句话里有什么含意?”
老太太说不要想那些个有的没的,是不是说孙姨娘想要让自己嫁给孙玉贵是孙姨娘剃头挑子一头热,老太太和莫老爷都没有应过,还是说,莫老爷有丝丝意思,而老太太不答应呢?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另一则,九月九是重阳节,登高望远,老太太要去五峰观上香,要带着自己去,还是府里其他几个孙子孙女都去?要是带着其他几个都去,那这合便没什么,要是只带自己去,可就要多思量思量老太太是什么心思了!
哎呀!不管了,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姑娘,老太太看来并不想让你嫁到孙家去,孙家虽说也是书香门弟,可那门弟比起咱们府来差得不是一截半截,孙玉贵又是个庶子,姑娘怎么可以嫁个庶子,而且,他还有两个通房。还有,那个孙玉贵看姑娘昨天的那个样子,说话轻浮,一看就不是个好的,保不定还在外面拈花惹草,还有,老太太要带你去五峰观上香,这个倒是奇的,老太太好几年没去过五峰观了,听说五峰观里的天仪真人,可是名满咱大京的高人,老太太这是在向你示好,想真心待你好呢?”
莫小双没有吱声侧身看着香菊手中上下翻飞,指尖灵活,不一会儿一个葱绿色配鹅黄的柳叶络子就出现在香菊的手里:“香菊,这是装什么的?”
“啊?”
香菊满脸黑线:“姑娘,你是在看我打络了,还是在听我说话啊?”
莫小双翻了个身,平身着道:“话在听,络子也在看!”
“哦!”香菊不明白,自己说了这么多,姑娘怎么不见一丝丝高兴?又接着道:“这是我给三少爷的香坠儿上打的络子,三少爷再过些二三天,就可以自由走动了,送给他的!”
“嗯,咱们香菊是个有良心的,还记得给忠玉打络子祝贺他惩罚结束!那你继续!”
莫小双说完,闭上眼睛。
忠玉可以解除禁足了,那个庄子的事,也要加快办才好,忠良不知道这事办的怎么样了,再回了府里,就要问问,也好进行下一步……
这两天莫小双安心在自己的院子养病,一直等着莫老爷来兴师问罪,出了那样的事,打了她的宝贝女儿,又扫了孙姨娘的面子,不知道莫老爷又会用什么家法来对待自己。
不过,两三天过去,莫老爷那里也没有听到什么动静,莫小双估计是老太太在莫老爷面前说了什么,当然,如果莫老爷还有些理智地话。孙姨娘和莫小霜也没有听到什么,孙姨娘大概受了莫老爷的训,也受敛了些,莫小霜听说在自己的娇凤院里安心做着女红,陈姨娘自打莫小珊回去后,脸上多了几分笑容,不过二十五六的脸上竟比之前多了几分妩媚,这也是莫老爷最近几天里一直住在陈姨娘那里的原因,还有就是在陈姨娘的屋子里,莫老爷感觉到轻松,心情很愉快,因为陈姨娘从来不在他面前提起那些烦他心的事,莫小珊则和莫小云住在柳云院里,两人井水不放河水,各过各的,见面也是三分笑,莫小珊最小,所以凡事都小心意意,这些天莫老爷住在陈姨娘屋里事,她是知道的,这样的机会不多,让陈姨娘跟莫老爷好好享受二人世界,所以,她也是尽量待在自己的屋子里,莫小云却有些按奈不住,几次想要和莫小珊干起来,因为莫老爷不去刘姨娘的屋子,刘姨娘这些天连饭也吃不下,所以看着莫小珊也是万般地不舒服,莫小珊人小心不小,当然知道她这么做的原因,因此,能避开是能量避开,老太太每日让小鱼儿给她念心经听,这样的日子就在各自平静中度过。
过了三四天,莫小双的病好了大半,走出思菊院去了和顺院,到老太太房里请安,进了屋子就看到老太太的下首坐着一个十七八的女子,梳着百花髻,明眸含春,肤色白析,穿着银红色的妆花褙子,象牙色的挑线裙子,一双银丝缠枝的绣鞋露出两个鞋尖,莫小双行过礼,望着那女子,笑了笑,那女子回报一笑,这妇子虽不是十打十的美人,却也有七八的颜色。
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二人,对那女子道:“昙儿,这是长文的大女儿,小双!”
名叫玉昙的女子再次微微点头笑了笑。
“双儿,这是我娘家的侄女,丁玉昙!”老太太笑着又对莫小双解释。
莫小双行了一礼道:“原来是堂姑姑,给姑姑请安!”
丁玉昙从莫小双一进门,就感觉眼前一亮,梳着双螺髻,穿着镶了白边的墨绿遍地金夹袄和同色的裙子,一如青葱似熟未熟,一青二白,再加上一双狭长杏胡眼,一张精美的脸盘,心里不由称道:真是小美人啊!
老太太心情很好,端看半天两人的表情,抿着嘴笑道:“玉昙和双儿还真有些相像,也好,玉昙住在府里的这些日子,你们姑侄女多亲近亲近!”老太太觉得叫丁玉昙昙儿在莫小双这样的小辈面前有些不合适,便改了口称玉昙。
“姑姑说得是呢?这双儿看着就让人亲近,你不说,我也喜欢双儿来跟我亲近,来双儿,这是姑姑给你的见面礼,你拿着!”说着,让身后的丫环递过来一个翡翠蝴蝶簮。
莫小双接过簪子,又道了谢。
莫小双离开的时候,丁玉昙也跟着出了和顺院道:“双儿,你父亲自从我来之后,一直不能得见,可知他在礼部最近有什么事很忙吗?”
莫小双一顿道:“听说皇上最近在中秋要宴请几位临国使节,父亲说不定正在忙与此事,姑姑放心,父亲或许已然知道您来到咱们家,不日回家,自当会来见你!”
丁玉昙脸上升起一抹红晕,低眉道:“你那父亲与我有两三年没见了,也不知如今他是胖是瘦,还是如往日一般光彩照人?”说完这些,兀感自己在小辈面前有些唐突,又改口道:“只是在老太太那里听说,他的姨娘惹了事非,我还以为他是在避开这些烦心事呢?”又觉不对再次说道:“也不是说你父亲的不是,我真心关心你的父亲……”说到这里,她再也说不下去,抬头看了一眼莫小双转过身,故意看着远处的一处双鲤石雕像道:“双儿,那儿什么时候有了一对石雕地双鲤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