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就像夷平你五弟的府邸一样,对你来说,不难吧?”
清平帝觉得,这不仅不难,反而很轻松。瞧瞧,他把老五的府邸推得多干净啊,墙歪了,屋子塌了,池子填了,花园埋了,可是有技术得很!
凤玄昶低着头,抿了抿唇,道:“是,父皇。”
只要能救菡儿,这算什么?何况,他本来就深恨蛮夷,要为前世冤死的兄弟们报仇。清平帝的吩咐,不过是让计划提前而已。
“好。半个月后,你与烨儿同行,启程往蛮夷。”清平帝说道:“至于池氏,从明天开始,就住进宫里来吧。老太妃很喜欢她,让她去陪老太妃吧。”
凤玄昶愕然抬头:“父皇?”
清平帝冷笑一声,又道:“你别打别的主意。想接池氏回去,可以。什么时候你带着解了毒的烨儿回来,朕什么时候把池氏还给你。”
凤玄昶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父皇该不会是凤子烨那小子假扮的吧?
处处向着凤子烨说话就罢了,怎么手段也这么奇怪?
如果给清平帝知道他的心声,一定会说,当朕想啊?朕不这样,有什么法子?
“朕再说一遍,你二人同去,务必同回。胆敢有一人回不来,朕就叫池氏给他陪葬!”清平帝沉声说道:“对秦王,朕也如此说!”
皇家血脉,岂容轻易折损!他绝不会让一个女人,分裂他凤家血脉!
“如果我和凤子烨都活着回来,父皇一定把菡儿还给我?”凤玄昶抬起眼问道。
清平帝毫不犹豫地答应他:“是!”
蛮夷那么难打,他不知道活不活得到那时候,先应下了,到时候再说!
也许他已经驾崩了,这堆烂摊子就丢给太子了呢?
“好!”凤玄昶站起身来,昂首应下。
等凤玄昶走后,清平帝才叹了口气。
好歹暂时平息了。他也没想到,当时跟皇后的戏言,有一日成了真。
但他有什么法子?他想想凤子烨一脸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的样子,就不忍。
秦王府。
“哎哟,你慢点,这么粗鲁呢?菡儿比你强一百倍!”坐在床上,被秋云凌上药的凤子烨,嗷嗷叫道。
秋云凌讥笑道:“不好意思,你的菡儿此刻跟别人洞房呢。”
“不可能!”凤子烨叫道,抓过床头一颗桃子啃了起来:“皇伯父说了,他不会叫他们洞房的!”
秋云凌听了,一声冷笑道:“卑鄙!”
“谁卑鄙了?”凤子烨不服气地道:“我什么都没说,是皇伯父自己提出来的!”
秋云凌撇撇嘴:“是谁一脸生无可恋地躺在那里,卖惨的?”
“我又不是故意的!”凤子烨叫道,吭嗤又啃了一嘴桃子:“我那会儿是真的生无可恋!”
他醒来后,知道自己在池玉菡面前毒发,而且举起池玉菡就往地上摔,直是恨死自己了!
看看黑下来的天色,想着凤玄昶这时可能在享用大餐,简直就是生无可恋。他的菡儿,他的菡儿,他都没有尝过!
就在这时,他可爱的皇伯父来看望他了,主动说出不会叫凤玄昶得逞的话来。
想到这里,他两眼亮晶晶的,弯弯如新月,吭嗤吭嗤咬起了桃子。
122、计贬西南
在凤玄昶被圣旨召入宫后,池玉菡便从床上爬起来,叫了宝珠进来,拿了完好的衣裳给她穿上。
“小姐,您这是何必呢?”宝珠看着她欲言又止。
池玉菡低头系好腰带,然后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拖得一时是一时。”
就算他撕衣裳很快,但总也是要花时间和力气的,不是吗?
如果他回来得晚,她再挣扎一下,这一晚上,说不定便这样蒙混过去了。
“小姐,您就别跟魏王殿下倔了。”宝珠从床上抱下来被撕坏的喜服,看着那上面触目惊心的毛边,只觉心惊肉跳:“再倔下去,吃亏的是您啊!”
从来没有女子能在男子手里讨得了好。身为女子,既然嫁了人,总要过这一关的。
纵然池玉菡生得美,纵然凤玄昶那么喜欢她,可也不会纵容她如此胡闹的!
“嗯。”池玉菡点点头,低头喝茶。
宝珠见她不往心里去,急得跺了跺脚,走到她跟前:“小姐,您别敷衍我,您总要为自己想一想的!”说到这里,目光落在池玉菡的下巴上,刚被掐出来的青痕,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您瞧瞧,上回被掐出来的印子才好,还把秋公子给的药膏都用完了,这又被掐成这样,明天还要给进宫给皇上和皇后请安,这可怎么办?”
池玉菡顿了顿,低头看向杯子里,透过波动的水面,朦朦胧胧瞧见一张晃动的面孔,下巴尖尖,上面印着一道触目惊心的乌青指痕。
“嘶。”池玉菡摸了摸那道青痕,感觉到一阵刺痛,乌黑明眸渐冷,又慢慢转为自嘲。
瞧瞧,他说他喜欢她,这就是他喜欢她的表现。
宝珠直是跺脚:“您倒是说句话呀!奴婢方才说的,您都听进去了吗?”
“听进去了。”池玉菡抬头冲她笑了笑道:“我又不傻,我不会跟他作对的,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