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耶离宿是死还是被纵虎归山还未明了,御翊不敢轻易冒险带着素兮重回原来住宿的客栈。
在小小的问天医馆内暂且安置下来,待时局明朗,再行决策。
这处地儿,倒是比客栈舒适许多,是夜,当御翊又如同以往那般摸黑入了素兮的房内时,才发现自己英雄无用武之地。
这女人,竟然美美地睡着了,酣然得让他有些嫉妒。
明明白日还睡了个天昏地暗,怎夜里还睡得着呢?
该死!都怪这凝神的香丸,还有那地理位置得宜的缘故,窗户大开,这凉风便直接入了帐内,只听得她舒服出声,一点一点地刺激着他的耳膜。
他每夜为她服务,也没这般荣幸地享受到那诱人心魄的“声音”啊……
今夜,他依旧做好了二十四孝夫君的准备,怎就这般时不利兮?
站在床畔,那手中的摺扇软软地瘫痪着,与其主人一般,奄奄无力。
借着那从窗外涌入的一星半点儿光亮,御翊可以清楚地看到素兮正抿紧的樱唇,似乎还在吸着她自己的舌头……
这个动作,还是他最近才发现的。怀着身子的她竟不经意间养成了许多的小动作。
也许是对人来人往龙蛇混杂的客栈天生的防范作祟,她住那儿的时日,即使再热,每一夜都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如今换了个地方,她没了拘束,反倒是更随性了些。
那密不透风的亵衣早被她甩到了床尾,上身只穿了一个肚兜,而且还是那种艳丽的颜色……
单薄的丝被只是横盖,轻盈地滑在腹部,白皙嫩滑的肌肤落入眼帘。
御翊双眸一眯,极为狼狈。
一时之间,竟是进退两难。
踟蹰片刻,当下一瞬,眼尖地听见素兮的一声嘟囔时,他立刻便来了精神。
凭借着绝佳的耳力,他轻而易举便发现了帐内那不知何时窜入的蚊子。一个劲地缠绕在她的耳畔,搅得她不得安宁。
找死!他碰一下都要小心翼翼到极致的女人,它竟然敢折腾她,甚至于是吸她的血!
挑起帐帘,食指与中指击出,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它擒获。
将那残尸掷出窗外,又用帕子逝去手上的血迹,这才功德圆满地上了床。
正所谓百密必有一疏,防不胜防的事,他怎能放心让它再发生一遍?所以,唯有躺在她身侧,才是最佳的防范措施。
脑中正得意着自己的这套说辞,御翊索性也毫不客气地褪去自己的衣衫。
自己的女人都这么热了,他再拿他的衣衫去贴近她,岂不是给她找罪受吗?怎让他忍心?
这般说服着自己,御翊将自己的手臂一伸,那性感的小麦色肌肤便已深深地贴上那期盼已久的白皙肌肤。搂紧些,再搂紧些,触感柔软,细腻到所触之处浑身舒爽,俊颜上的满足之色,煞是清晰。而那眉眼之中蕴意的温柔,足以让王府内的任何女人立时化为一滩春水。
不似前几次从背部抱住素兮,让她紧贴他的胸膛,这一次,他直视着她的容颜,将她狠狠地压向他。
之前怎么就忘了问云方子什么时候可以行房的问题呢?
这么严肃重要的事,竟然就这样被自己给忘了……
暗斥一声,御翊懊悔不跌,不得不放弃了这般的温香软玉,规规矩矩地将手揽在她的腰际,再次开始了他的怨夫生涯。
长夜漫漫,他甜蜜又痛苦的折腾,似乎才刚开始……
*
睡梦中,素兮突然觉得脚底疼痛异常,那程度,仿似要生生地裂开,不止不休。
“痛——”惨叫出声,素兮下意识地弹起上身,痛苦地纠结起了秀眉。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万万料想不到好眠的素兮会猛然之间惊醒,更是料想不到她会这般痛苦出声。那眉眼中的疼直看得御翊将心揪起,随着她坐起身,慌乱地问道,“是不是孩子踢你了?还是吃的那些个东西难受?是不是又想吐了?不行……我去找云方子……该死!究竟是怎么行医的!……”
语无,伦次。
方寸,大乱。
说罢,火急火燎地便要下床揪人去。
素兮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眼里都要滴下泪来:“御翊……腿……腿抽筋……我的腿……疼……”
何曾见到过这副阵仗,见到她眼中的晶莹,任由她疼痛地将指甲嵌入他的皮肤,御翊慌乱地举起她的一条腿:“哪一边?右腿吗?脚抽筋就要揉……对,揉一下就好了……揉一下就好了……”与其说是安慰疼痛不已的素兮,倒不如说是安慰他自己。
“不是……左……左边……”终于,眼角不争气地淌下泪来,素兮哭音浓重。
御翊的手直接往左腿而去,手掌轻巧地托起她的脚掌,想要揉,却发现根本无从下手。终于,看着她愈发痛苦的神色,御翊狠了狠心,将素兮的脚背往上一压。
一波强大的疼痛来袭,伴随着这一声疼痛,素兮终是逐渐恢复平稳,呼吸缓和,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身上,早已被汗水打湿,黏糊糊的,湿发贴在额上,只觉得刚刚的这场噩梦,差点便要了她的命。
“怎么样?可觉得好些了?试试动动脚,看还疼不疼……”无暇顾及自己额际的冷汗,御翊整个人还处在刚刚的惊魂未定之中,回首,对上素兮的眸,紧张地问道。
身上的力气仿佛早已告罄,素兮只是无力地点头,算是回答。
见她如此,御翊紧绷的脸才缓缓松弛下来,见她再没有折腾的力气了,便自动自发地将手揉上她的小腿肚,徐徐揉动,以期让她更舒服一些。
粗糙的掌心在腿上磨擦,素兮轻吟一声,那股要人命的痛总算是安分下来了。
她刚刚当真是以为自己会就这样痛得死了。
闭上眼,感受着这份历经磨难后的舒适,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得到了解放。
通畅的感觉,徐徐蔓延整个周身。
总算是见到她安然无事了,御翊提起的心才落了地。
那块大石,刚刚差点便将他压得粉碎。
还好……还好……
以后,千万得注意。
怎么就忘记了有身子的人极易脚抽筋呢?真是该死!
不过……有一个问题,似乎更加重要……
手上按摩推压的动作未停,御翊看着闭目享受的女人,勾起一抹不动声色的弧度:“素兮,可觉得为夫按摩得不错?”
“唔……”又是一声极具鼓励性的轻吟,算是应了。
御翊再接再厉:“那以后每一夜为夫都为你效劳,可好?”
此言一出,那双闭着的清丽眸子总算是回过神来,直接大睁:“御翊,你半夜三更竟然跑到我房里!给我出去!”腿配合着踢出,碍于它此刻正掌控在某男的手中,却是落败地倒下。
御翊不怒反笑,一丝不苟地将她的腿归位,暧/昧的气息,席卷着她:“别告诉爷,你真的是后知后觉到现在才发现爷擅闯了你的地盘……”眼中,精光大盛,璀璨得似要将一切点缀亮丽。
素兮刚想开口反驳,御翊却好整以暇地打断道,“刚刚爷可是亲耳听到你下意识地喊爷了……别告诉爷……你只是在做噩梦,而这噩梦里恰巧便有爷……”
“对,就是这样!”素兮忙不迭点头,就是这样,他只是噩梦罢了。
“女人,你不乖啊……”无视于她的挣扎,御翊的唇一点一点地吻去她面上因为痛楚而残留的泪水,“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承认自己早就发现并默许爷睡在你身旁。第二个嘛,便是你没有发现爷的擅闯,但是在最无助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是爷。嗯……这是不是应该称作对爷的心心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