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还是不买?
她脱下裙子换回自己的衣服后,内心天人交战,为难地看着。
买?太贵了,父母要知道她从小到大的零钱不翼而飞,连这几个月的工资都搭进去了,非对她严刑烤打不可。
不买?可是实在太美了,而她又那么喜欢,穿在她身上又那么的配衬,仿佛这条裙子就是天生为她而设计的,如果可以穿着这件婚纱嫁给辰大哥,她再也无遗憾了......
就这样嫁给辰大哥......她想到这一面,变得激动,一咬牙对接待员说,“麻烦帮我包起来,我买了!”
司湛就在玻璃门外一直静静看着,从她进店开始,试礼服,买礼服,全程都观察下来,灿烂的笑意发自内心地散发出来,让他根本没办法忽视。
任安辰是怎么做到了?面对这么一个可人儿的疯狂追求,居然三推五辞最后才勉为其难地接受。
钱霏跑出门口,他连忙侧过身。
她此刻太兴奋了,什么都没留意到。
这件花银子花到她蛋疼的礼服,提在手里却轻飘飘的。
她兴奋地提着它,像只蝴蝶一样飞舞在人行道上,无视周围的人群怪异的目光。
“买了什么?这么高兴?”阮笛海看着她提着一个大袋子回来,好奇地打开看。
“不许看,”她连忙一把按住,防贼一样藏到自己的身后。
阮笛海重重地哼了一声,“我要回家了。”
钱霏冲他做了个鬼脸,你这个瘟神,现在才想起回来家啊。
不过,他怎么这么平静?他怎么不去父母面前给她打小报告了?
不管了,她飞一样上了楼,小心翼翼关上房门,然后从袋子里取出那件婚纱,刚刚在店里,只穿了一会儿而已......
她在自己的房间里重新换上,然后细细地镜子里打量自已,颇自恋的她,觉得百看不厌。
这钱花得值得了,她一点也不后悔。
想到有一天会穿着这个样子,成为任安辰的新娘,仿佛吃了蜜一样。
她在床上坐下来,看着那天在机场上拍的那张一身戎装的照片,默默地说,“辰大哥,你会喜欢吗?”
她拿起手机,用自拍功能,可惜对镜子拍的烦恼就是镜头都把脸挡住了。
她又拍了好几张才罢休,极为满意地抿抿唇,明天将这个照片冲洗出来,寄给任安辰看好了。
“霏霏,下来吃晚饭啦,”母亲在外面喊。
钱霏立刻手忙脚乱地把婚纱脱掉,匆匆地穿上自己原本的衣服,然后才去开门。
钱母奇怪地问,“搞什么呢?这么久才开门?刚才你在跟谁说话?”
“没有啊,妈,你听错了,那是有人给我发微信语音而已。”
新春佳节,不期而至。
阮笛海一家三口隆重地前来拜访。
阮夫人和自己母亲以前是同一间律师行上班,本来两人关系就好,后来各自嫁人后,多年重逢,发现各自的儿女居然在同一间学校上学,并且同一年级同一个班,为这种缘份惊喜得不得了,两家子又知根知底,以至热忱地撮合他们俩。
本来长辈间一句半开玩笑的话,结果就成了她和阮笛海纠缠不清的源头。
阮夫人和钱母一样,生活无虞,擅长保养,年纪已经不小了,但皮肤白嫩,看起来只有三十来岁。
她一进门,就递给钱霏一个大大的红包,爽朗地笑个不停,“霏霏,脸色很好啊,是不是谈恋爱了呀?是谁家小伙,比不比得上我这臭小子?要不给我当儿媳妇得了。”
钱霏被侃得脸儿发烫,只说,“谢谢阿姨。”让他指掂了掂,挺厚的,暗暗高兴。
“霏霏,你都22岁了,怎么还好意思收红包?”钱母打趣说。
“没事没事,你多少岁,在阮阿姨面前永远都是小孩子。”
阮笛海在旁不以为然地冷眼观看。
钱母本在微笑着,听了老朋友的一番话,猛地就想起前几天这丫头突然说起要结婚的事情,难道......真的在谈恋爱了?
目光一下子投到钱霏的脸上,不同于前阵子蔫蔫的状态,皮肤自然而然透出闪亮的光芒。
“妈......”钱霏拖长着声音撒娇,说,“你和爸还没给我红包呢。”
“呵呵,你怎么好意思开口,”钱母拍拍她的手,道,“幸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除了你,还有一个小阮的,一个天瑜的,等下你叫天瑜过来一起吃团圆饭吧,那孩子无父无母,一个亲人都不在,就和一个老管家孤伶伶呆在那座旧宅院里,想想都怪可怜。”
钱霏心里一阵酸酸,是啊,对比天瑜,她的家庭实在太幸福温暖了。她还把天瑜唯一的亲人拐走了,那一晚,本属于天瑜的时间结果被她全部霸占了。
她趁机说,“是啊,天瑜好可怜的,所以妈妈以后就不要限制我去天瑜家里了,好不好?”
钱母哪能看不穿她那点的心思,好笑地捏着她的鼻子,“我可没有限制你哦,只要你懂事了,不让家人担心,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红包在房间的床头柜放着,你自己去拿吧,至于你爸的,你得自己开口问他要。”
钱霏来到父母的房间里,果然见上面摆着三个红包。
钱霏拆了一个偷偷地数了数,买婚纱掏空的零花钱,总算回来了点。
有一把声音在身后冷冷地响起, “存这么多的私房钱,去养那个小白痴啊?”
钱霏回头一看,阮笛海在后头充满不屑地冷眼睨她,她将其中一个递过去,“你怎么好意思说我?你不是拿一样多吗?”
“我本来不要的,是长辈硬塞给我的。”
“你不要吗?那我要了。”她准备一齐收入自己的口袋,但阮笛海一只胳膊伸过来,一把夺了过去:“别拿我的份去补贴那个智障。”
天瑜接到她的电话就过来了,还是穿着那条洗得发白,带着干净味道的青色校裤。
进了门,就和钱母一板一眼地打招呼,“钱伯母,你好!”
他本来和钱霏家并没什么深厚关系,只因为是钱霏常来往的朋友,钱伯母也会像对阮笛海那样,待他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