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安辰,你这个缩头乌龟,我讨厌你......”
任安辰听了她醉梦中的胡言乱语,摇摇头,走去天瑜的房间,问,“天瑜,有没有她父母的电话?”
“有,我抄在本子里了,小钱包让我有急事的时候可以打电话找她父母帮忙,不过大哥,要来做什么?”
“打电话给她的父母,让他们接回去吧,不然,他们会担心的。”
“好,”于是天瑜拉开抽屉,拿出一个专门抄有电话号码的本子,按照上面的号码拔过去。
电话通了之后,他努力地组织语言去,一本正经地说,“钱伯母,你好,我是小钱包的朋友天瑜,小钱包她现在在我家,她喝醉了......”
“什么?喝醉了?”
钱母见女儿下了班之后迟迟不归,天色越来越晚,打了无数通电话都是关机状态,早就快急疯了。
“天瑜,谢谢你通知我们,我和钱霏的爸爸立刻赶过去。”
任安辰等天瑜打完电话后,便准备出去了,眼角却不经意扫到角落的画架上面,那一幅画。
画里有河流、彩灯、烛火......天瑜站在河边双手合什祈祷,背后却站着两个高大的男人......
任安辰心里忽然明朗了一些,怪不得刚才初次见到那个男人,会有一种特别奇怪的熟悉感,原来他不仅出现在那丫头的照片里,也曾出现在天瑜的宣纸上。
十分钟后,钱父钱母已经心急如梵地驱车赶来,看到钱霏失去知觉,双颊酣红地躺在一张明显男性化的床褥上,极力隐忍着心里的怒气了。
“霏霏,醒醒......”钱母摇着她,一脸焦灼。
“妖怪......妖怪哪里逃......”她呓语一声,翻个身子又抱着布偶昏睡过去。
钱文羲平时极宠这个小女儿,看到钱霏这个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将她横抱起来,往外走。
经过天瑜身边时,钱文羲专门望了一眼任安辰,问道,“天瑜,这位是......?”
天瑜连忙说,“伯父伯母,这是我大哥,一直在西藏部队里,前几天才休假回来了。”
钱文羲沉着脸色地打量任安辰一会儿,他平时有听说过天瑜的大哥,是个陆军上校,但今天却是第一次见到面。
他们未发一言,带着钱霏匆匆离去。
深夜的屋里,两个正常的男人,和一个烂醉如泥不省人事的女人呆在一起.......恐怕任何为人父母者,看到这样一幕,都不可能开心得起来吧。
凭着钱文羲在官场三十年的磨砺,察言观色的功夫已炉火纯青,他一眼可以看出,任安辰是个稳重和冷静的人,甚至冷静得有些可怕,三十出头就拥有上校军街,令多少人自愧不如,为什么会带着弟弟甘心窝在这个僻静的深巷里?
这少一根筋地傻女儿,就那样不省人事的躺在人家的床上。
如果只有慈祥仁厚的齐叔和简单如白纸的天瑜的话,他们自然放心得多,所以这么多年来,钱霏动不动就往这边跑,他们也从未阻止过。
“大哥,小钱包的爸爸妈妈会不会怪我们?”天瑜本能地感到钱父钱母不大高兴,不由得惶惶不安。
任安辰静默了一会儿,拍拍他的肩,温声道,“没事,去睡吧。”
一出了院子,向来儒雅文静的钱文羲立刻怒不可遏地说,“半夜不归,睡在一个男人的房间里,成何体统!”
钱母叹了一口长气,“我赞成,都是平时太惯她了,这次真吓坏我了,那个天瑜大哥要是心术不正,咱女儿还能毫发不损吗?”
“以后霏霏不许再来天瑜家了,那个天瑜的大哥,不是简单好惹的人物。”
“我也感觉出来了,可是要怎么阻止这丫头?而且霏霏也说了,天瑜智商如小孩,又无父无母,就只有她这么一个朋友,让他们不来往,对那孩子来说,这不是挺残忍的吗?”
“管不了那么多了,”钱文羲说。
梦里辗转反侧,钱霏这一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本应去上班的父亲今天破例留在家里,和母亲分左右坐在沙发两端,像严肃法官一样,用从来没有过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她。
她心里七上八下,是不是她昨晚犯了什么错?
“霏霏,过来,坐下,”钱母温婉的脸上是少有的严肃,经过一夜的缓冲,开口时语气已显得平和许多了。
“爸,妈,我还没洗脸,我还没刷牙......”她浑身疲倦,没有心情说话,下楼来只是想找点东西吃,然后再回去被窝补觉。
“让你坐下你就坐下!”向来和谒的父亲大声一喝,她顿时被吓到了,偷偷地瞅着二老的脸色,怕怕地坐了下来。
“爸......”还想撒撒娇,但父亲难看的脸色一点也没有被融化。
从小到大,父亲还真没有用过这种神色对她。
钱母首先开口了,声音仍然平和,她却听出了不满之意,“霏霏,我和你爸一直不太管你,一直给你最大的自由,是因为你一直都乖乖地遵守我们的约定,无论去哪里都会给我们通知一声,让我们知道实情,可昨晚你太过分了啊,那么晚都不回来,手机又关机,害得我们担心得快死了,你居然还跑去喝酒了,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钱霏垂着头默不作声地听着,脑子一直回想起昨晚那幕,一时荷乐蒙上脑,不顾一切地向任安辰表白,被拒绝了,她心情失落碰上几个同事,然后一起去吃宵夜,两杯啤酒下去,之后的事她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只隐隐约约记得喝醉之后,她好像又看到任安辰了......
“爸妈,对不起,我错了,”她知道,这次是她过界了。
父母一直给她足够的自由,她要去哪里,见哪个朋友,只要和家里说一声,家里从来不大干涉。
钱文羲冷哼一声,“你好大的胆子,喝醉了就跑到男人房间睡觉,不听家里话,要是你在外面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