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老大失踪了!”浩子给凌之打来电话。
什么叫失踪?是人不见了,还是电话联系不上?这两天凌之忙着和韩冰叙旧,也没有找过李亨。
“浩子,你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浩子的语气异常焦急:“老大前天不是交了辞职信吗?他前脚交上去,后脚公司就告他违约,要他给付巨额赔偿金,老大一气之下砸了办公室,离开的时候手机都没拿,所以我才找得到你的电话,现在我联系不上他,而且,他也没有打一个电话过来,他家里我也去过了,阿姨说他已经两天没回去了。嫂子,你说怎么办?”
凌之开始担心,李亨很少失控,可是最近,一件破事接着一件破事,他的神经已经相当紧绷了吧。
“你问过他的那些兄弟吗?”
“我都问遍了,没人知道他的下落,我把他手机里的每个人都问了一遍,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样,浩子,你去查查他平日里常去的地方,看有没有消息,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他会去哪儿?如果他存心不出现,就只能等待了。凌之安抚浩子,让他不要着急,自己会想办法,可是,她能有什么办法?
对了,他的车!他肯定开着他的车。
凌之马上给凌丰打了个电话,让他拜托他的那些交警朋友,留言李亨的车牌号,一旦出现马上通知她。
也只能这样了。凌之一边做着这些,一边心里十分生气,多大个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有问题想法解决啊,玩失踪算怎么回事。
“或许,他只是无法面对你。”韩冰如是说。
“怎么讲?”凌之一时没有明白。
“你看啊,他答应过你吧,要给你好的生活,现在小米这件事也是个问题,都需要钱来解决,他现在不仅解决不了,还可能连自己都赔进去,对一个骄傲的男人来说,令自己的女人失望,才是他们最不愿意面对的。”
“钱可以再挣啊,既然有傲骨,更不应该一蹶不振才是。”
“no、no、no,金钱就是他们的骨气,信不信由你,没有哪个男人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可以保持骄傲的。”
“没钱就该死吗?”
“不该死,但不配自由的有尊严的活着。”韩冰冷冷的丢出这句话。
凌之的心往下沉,世事如此,有时候,维持自己的信念是那么的难,既然弯腰可以让生活容易一些,谁还在乎信念这种东西。
凌丰的朋友很快就有了消息,一辆凌之所说牌照的车,从今天下午开始,就停在金沙一间KTV门口,一直没动。
凌之赶紧给浩子打电话,浩子想起,那间KTV的老板是李亨的一个朋友。
浩子接了凌之一起往金沙赶,在KTV大门口,果然看见李亨的现代越野趴在那儿。
一个领班模样的人,直接拒绝了他们进去寻找的要求,直到浩子找来了老板,他才十分不情愿的将他们带到一个包间门口。
“亨哥说了,不想见任何人。”
凌之哪里顾得这些,她抢前一步,一把将门推开。
门里的情形尽管她想象过多遍,但是当她亲眼见到,仍然是如遭重击。
里面只有李亨一个人,他衣衫不整的仰躺在长长的沙发上,又像睡着了,又像昏迷,桌上乱七八糟,有烟灰缸,打火机,还有几张锡箔纸,堆着很多空酒瓶,一些白色的粉末散落在上面。
根本不用问,凌之都知道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愤怒还是伤心。她想起李亨曾经对她说的一句话:“你根本不知道我是怎样的人!你如果看到我的真面目,会失望的。”
现在算不算是他的真面目?
凌之走过去,蹲下身子,在李亨脸上轻轻的拍:“李亨,李亨,你醒醒,是我。”
李亨缓缓睁眼,仍然是不太清醒:“凌之?你怎么------”
凌之扶起他:“我们离开这里。”
浩子赶快过来帮着扶他。
李亨挣脱掉他们两个人,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嘴里不停的念叨:“我不要见你们,我哪儿都不去!”
看来他酒还没醒。
浩子为难的看着凌之,凌之从包里掏出几百块钱交给浩子:“浩子,他今天是走不了啦,麻烦你去对面酒店开一间房,然后我们一起把他弄过去。”
“只能这样了。”浩子急急的跑出去。
李亨半醉半醒的靠在浴缸里,凌之给他剃了胡子,又在给他洗头。
两个人一言不发,李亨闭着眼任由凌之在他头上又抓又挠,凌之也是面无表情,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莲蓬头的水冲得李亨一脸的泡沫,冲了很久才冲干净,凌之扯下一张浴巾包住他的头,慢慢的将他头上的水搽干。
李亨突然伸出手,反手抓住凌之的手腕。
凌之一动不动,甚至,都没有哼一声。
李亨手上开始使力,将凌之慢慢拉到跟前。
凌之直视着他,依然紧闭双唇。
李亨眉头紧锁,他从嘴里吐出一口长气,用近乎痛苦的声音对凌之说:“一定得这样吗?”
“我不看,是不是就不这样了?”
李亨咬牙,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沮丧。
他无奈的看着凌之,她的眼里,渐渐浮起一层水雾,可她倔强的就是不让它落下来。她要是像别的女人一样痛哭流涕还好,但是她偏不,她在流眼泪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种不动声色的悲伤,更令李亨痛心疾首。
他伸出手去,想抹去凌之眼里的泪水,可眼泪却滚落下来,烫伤了他的五脏六腑。
“凌之------”李亨手臂横着揽过去,将凌之拦腰抱进浴缸,她本来就已经湿了的衣裙,算是彻底湿透了。
他紧紧箍住她的腰,不由分说的吻她,可是却感觉凌之整个人是僵硬的,也不回应他。
“凌之,你说说话,求你了,说句话好不好?”
“你要我说什么?”凌之的口气冷冷的,可并没有推开他:“你不是不让我过问你的事吗?”
“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他一边说,一边解开凌之衣裙上的纽扣。
凌之任由他解:“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不担心了?”
“凌之,我还是那句话,有些事,我不要你知道,是为你好,相信我。”
又来了,怎么都是些自以为是的人!
“李亨,我们认识多少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
“就因为我知道,所以更不能告诉你。凌之,不要问了好不好?”
“你做什么我可以不问,可你为什么会去碰那种东西?”
李亨叹气:“凌之,你不知道他们怎么对待我的,我所有的努力,加上这些年得到的一切,都没有了,都被他们拿走了。”
“你是指金钱吗?”
“主要是金钱。”
凌之扒掉身上湿透的衣裙,然后靠在他的胸前:“你觉得你不能重新再开始了吗?”
“谈何容易,”李亨满心的疲惫:“我已经不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了,想要从头再来,太难,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对不起凌之,我答应你的事,恐怕无法兑现了。”
“不要说对不起,总会有办法的,但是你得答应我,再不能碰那种东西。”
“你对我特别失望是吗?”
“我更在意的是你为什么这么做,不过,以后要是还有这种事,我建议你换个方式,好吗?”
“好吧,我答应你。”
凌之抓着李亨的手:“你明不明白,我们的生命,不仅仅是自己的。”
李亨低头吻她:“我明白我明白。凌之,我不想你看见我颓废的样子,这些天,你还好吗?”
“不太好,被你急得半死。”
李亨的下颌顶在凌之的头上:“凌之,我知道你是个很坚强的人,记住,无论任何时候,你都要照顾好你自己。”
“你这话怎么听着像诀别的意思?”
“我是怕他们还不会善罢甘休,如果真要找人背这个黑锅,我可能没那么容易脱身。”
没那么容易脱身是什么意思?坐牢吗?
“你是说......”凌之不能想下去了。
李亨不语。
对于他们两个人的未来,李亨现在根本无法去想象,曾经以为触手可及的东西,如今变得那么的遥远,如果不能让所爱的人幸福,作为男人,还有什么资格站在她的身边?可是一想到以后的生活里没有了凌之,那种感觉,更让他痛彻心扉。
李亨甩甩头,好像这样就能甩掉他脑子里那些令他心烦意乱的想法。
“凌之凌之凌之......”他板过她的身体,用尽全身力气去吻她。
凌之被他吻得意乱情迷,她就是没有办法拒绝他,对吗?尤其是现在两个人都没有穿衣服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