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亨这些天焦头烂额。他要应对上层的讯问,还要面对手下兄弟的质疑,因为他们不相信阿亮是自己站出来扛下那件事,他们认为是李亨为了自保,把阿亮交出去的。
李亨百口莫辩,偏偏这时候工地又出事了。
施工单位的一个工头,卷了工人的工资跑了,工人们已经两个月没有拿到工资,索性罢工了。李亨下午去工地时,那些工人围着他,七嘴八舌,就是要钱,李亨打了电话回公司请示,公司的答复是,钱早就打给施工单位了,他们欠薪,跟公司没有任何关系。李亨夹在这样的状况中,身心俱疲,无可奈何。最后,是以个人的名义从公司借了一笔钱出来,才平息了这场风波。
几件事情,让李亨对公司产生了不满,原来说得好好的,现在全都不算数了,那些人的脸,变得比天还快。最气的,还是那些兄弟的误会,像李亨这种把义气看得很重的人,说他出卖兄弟,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他一气之下,干脆就放了自己的假。
很多天没有见到凌之了,李亨尽管非常想她,但是前几天,自己那种状态,不适合出现在她面前,那些糟心的事,李亨实在不愿意让她知道。
凌之打过电话来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他干脆说:“我愿意告诉你的事,我自己会说,我不愿意说的事,你也不要问我。”
气得凌之半天说不出话来,她再也没有问过他任何问题,而且,电话信息也没了踪影。
李亨知道她生气,但是为了不跟他发生正面冲突,凌之就可以忍住不找他,李亨可是忍不住了,本来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想给她打电话,想了想,还是发了条短信过去:“老婆,你在干嘛?”
半天,凌之才回他:“看书。”
看见这两个字,李亨心里开始打鼓,她还在生气。
“我要见你,现在。”只要他说要见她,凌之从来没有拒绝过。
果然,凌之问:“在哪儿?”
“十分钟以后,你家门口。”
凌之看见这几个字,迅速跑出来观望,凌丰还没有回来,小米正在专心致志的打游戏,她对着小米吼了一声:“我有点事,出去一下,马上回来啊。”
小米头都没有转一下,只对她挥挥手。
凌之站在街边踱步,好像是第一次吧,不用李亨等她。
她这两天故意没有给他打电话,也没有发短信,因为李亨那天的话,是真的让她惊诧,让她猝不及防的明白了一件事,他们始终是两个人,再亲密的关系,也有你走不进去的角落。
李亨的车很快到了。
李亨的车很快到了。
本来凌之还想继续绷着脸,可是当她看见李亨的第一眼,心就软了。
这才几天不见,他怎么一下子这么憔悴?
李亨则是跳下车,不由分说就将凌之一把抱住。
凌之没有挣扎,她在心里鄙视自己,对这个男人,她就是没有办法,无论他做了什么,她都无法抗拒。
“老婆,你不要生我的气,我这几天都忙晕了。”李亨一脸的歉意。
凌之本来想问,你在忙什么?可转念一想,说出的话变成了不痛不痒的两个字:“是吗?”
李亨紧盯着她的眼睛:“我知道这两天忽略了你,对不起,凌之,我是真的有非常紧急的事情要处理,不是存心不理你。”
凌之呵呵冷笑:“你觉得,我是因为你不理我生气吗?我只是想知道,你不理我的原因,这也过分?”
李亨深深的吸口气:“我说了,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最好。”
凌之挣脱他的手臂,看着他足足有十秒钟,她缓缓摇头:“李亨,我以为你足够了解我,我没那么玻璃心,真相和真话,有时候,是不那么好看好听,可我不愿意生活在谎言里,尤其是在我们说了要在一起以后。”
李亨同样不肯让步:“凌之,我知道你内心强大,可再怎么说,你也是个女人,有些事,只能由男人来扛,我不能图一时轻松,就把所有的问题和麻烦都丢给你,然后让你去替我操心。”
“所以说,你是遇到问题和麻烦了,对吗?”凌之双手抱在胸前。
“该死!”李亨暗暗骂自己,明知道在她面前说话不能有一点破绽,还是让她抓住了。
“凌之,你别逼我,我不会告诉你的。”
凌之耸耸肩:“没关系,我会知道的。”
李亨上前抓住她的手臂:“我们说过不要吵架,记得吗?别说这件事了吧。”
凌之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那说什么?”
“跟我来。”李亨牵起凌之的手跳上车。
兰桂坊的包间里,音乐震耳欲聋,李亨凌之正在张牙舞爪的跳个不停,又是甩头又是扭腰的,大声的笑,大声说话。
见李亨一言不发喝了不少酒,凌之知道他心里有事,就没有阻止他,自己也陪着喝。
那种激烈的音乐终于停了下来,李亨把凌之拉进自己怀里,一边随着舒缓的乐曲慢慢移动,一边在凌之耳畔轻声说:“你今天不要回去了,好不好?”
凌之不说话,她主动的将李亨拉近,然后吻他。
半晌,她抬起头:“不行呢,小米一个人在家。”
李亨无可奈何的叹口气:“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不用这样?”
凌之何尝不是这么想:“会有这么一天的。”
“凌之,唱首歌给我听吧,我好久没有听过你唱歌了。”
“好啊,你想听什么?”
“随便,只要是你喜欢唱的。”
于是,凌之为他唱林忆莲,唱莫文蔚,唱梁静茹,甚至还有许巍。
李亨一根接一根的抽烟,一动不动的看着凌之,他觉得自己心里那个曾经被凌之填满的空洞,又一次裂开了一道口子。
“......没结果的花,未完成的牵挂,我们用许多的说法来掩饰不碰的伤疤......”
凌之的声音在李亨脑海里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