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甲走后,陆离呆了一会儿,对彭蒙说道:“万某呢?你去把他找来议事厅,我有事情要商量。”
“诺!”彭蒙转身去寻找万某了。
不一会儿,彭蒙把万某带到议事厅,陆离一见万某来了,对他说道:“事情想必彭蒙都和你说了!你们说说这件事情怎么看?”
万某忧心忡忡,说道:“公子本不应答应他的,前几天我们救下欧铸,今日孙宾就请公子去他府上做客,这件事明显就是针对公子而来,若是公子去了,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彭蒙则插嘴道:“我倒是觉得,公子去了会更好,首先孙宾现在不好对公子下手,公子可是齐国贵客,一旦出事,他孙宾是逃脱不了干系的。其次如果公子不去的话,又如何知道这个孙宾在耍什么把戏,他意图究竟是什么!”
“彭蒙,你这是要把公子放到刀刃上去啊!”
“好了!”陆离见两人就要争吵起来,然后急忙制止道:“我都已经答应孙甲了,现在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再说了彭蒙说得有理,不去如何得知他到底要干什么?我总是感觉这件事不仅仅是因为我们救了欧铸这么简单,肯定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万某说道:“可是……”
“我意已决!”陆离说道:“我听说过有句话:‘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就让我去看看究竟是为什么?”
听了陆离这样一番描述,万某同意了让陆离前往,不过要让自己和彭蒙一块陪同前去,这样也好保护他,陆离自然也同意了万某的请求,他也不想去孙府后遭到什么危险。
而彭蒙听完陆离的话后,特别是那句“肯定还有别的什么原因”,他心中一沉,会不会与自己前来寻找的《连山易》有所关联呢?毕竟这部书有很多人都虎视眈眈的。
不过一切都是猜测,要到了孙府以后才知道答案。
下午时分,陆离带上万某和彭蒙应邀前往孙府,他身着一袭儒装,很是文雅。由于是来做客的,为了省去麻烦,他自然没有佩剑,那把晋宁剑被他放在房中,并派人严加保管,相当的安全,根本不用担心会被人偷走。
陆离承车到了军师府,府门口已经有人在此等候,这也表达出了在主人眼中来客的重要程度。陆离下车后,跟随下人直接进入府中,下人叫呼了一声:“陆离公子到!”
孙甲应声赶来,对陆离遥遥一拜,说道:“我家主人已在后院恭候多时了!”
陆离说了声:“恕罪恕罪!”
“哪里!”孙甲做了个请的姿势,“公子请!”
陆离理所当然地跟着孙甲走向后院,万某和彭蒙则是东张西望,洞察着孙府的一切,四处搜寻着可疑的地方。
进入后院,宛如进入了另一片世界,好像是进入了山间隐士的家中。孙甲把陆离带到一条河边,河的那边有一片篱笆,旁边就是一座小亭,亭中布置着坐具和饮器,孙宾瘦小干枯的背影呈现在陆离眼前。
孙甲带着陆离度过小河,走进亭中,说道:“主人,陆离公子到了!”
孙宾抬头看了看陆离说道:“陆离公子!鄙人身体有疾,不能行礼,公子莫怪!”
陆离虽说不知道孙宾是敌是友,但是必要的客套话还是要说的,行礼说道:“陆离不敢!承蒙军师相邀,万分感激!”
孙宾看向陆离身侧的万某和彭蒙,万某他自然知道,只是彭蒙却不认识,于是对陆离说道:“这位是?”
“他是我的门客,彭蒙!”
“原来是彭子!”
彭蒙只是颔首一笑而已。
孙宾急忙对孙甲说道:“你再去布置两席坐具,公子带来的人也是贵客!不能怠慢!”
陆离制止道:“他俩只是我带来的侍卫,怎么能与军师同席而坐!”然后对万某、彭蒙厉声说道:“去外面候着!”
“诺!”在亭子外面,视角开阔,远比坐在亭中要好视察周围的环境,所以两人果断地站到了外边去。
孙宾也对孙甲说道:“你先下去吧!”
孙甲闻声退下。
陆离看着亭外篱笆内盛开的大片菊花,对孙宾说道:“军师府中的这些早菊开的真是旺盛!”
“公子谬赞了!也不知是那个下人播撒的,竟然就长得如此之好!”孙宾盛了一杯酒给陆离,说道:“本来是邀公子来饮茶的,可是这赏菊还是要佐酒才有兴致!恰好这酒是鄙人亲自酿造,公子尝尝!”
放作是别人的话,恐怕真的以为孙宾安贫乐道,不过现在陆离是打死也不相信他会真的淡泊名利。如今在这府中所做的一切不过是猛虎蛰伏时的寂静罢了。
孙宾举起酒杯喝下了酒,陆离眼看他喝了,自己也举起来喝下。
就这样,陆离和孙宾坐在亭中推杯换盏,好在这个年代酒的度数不高,喝了这么多也没有影响。而他们聊天的内容从天上聊到地下,连治国理政都有所涉及。
看到时间不早了,陆离放下酒杯,盯着孙宾说道“军师邀陆离来贵府,不会仅仅就是赏菊喝酒这么简单吧!”
“哦!”孙宾又是会心一笑,说道:“其实今日邀请公子前来寒舍做客,是想与公子结交,故借赏菊之名与公子相聚。”
“和我结交!”陆离指着自己对孙宾问道:“为什么?军师可是天下一等一的聪明人,不会无缘无故与我结交吧?”
“公子多虑了!刚才与公子的一番谈话,发现公子见识不凡,是位结交的对象!”说完又开始笑起来。
从一开始见到陆离,孙宾便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光是哈哈大笑,就已经笑了几次,陆离每当他笑声传出时,心中就不由得会一颤,总会产生一种不安全的感觉。
孙宾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看见万某和彭蒙在亭子外边东张西望的,于是满不在意地对陆离说道:“万将军和彭子在看什么?”
陆离急忙打个圆场:“也许是被军师府中的这些奇花异树所吸引了!”
“哈哈哈!”孙宾笑道,“奇花异草我这院中倒是有些,都是一些人送来的,若是看上了哪株就说出来,鄙人一定让人移栽到府上去!”
“都是山野鄙人,那里懂得什么珍奇的草木,更何况军师是喜爱草木之人,还是自己留着把玩吧!”
孙宾听见陆离如此说,独自饮了一口酒,愁眉紧锁。陆离问道:“军师怎么了?是那里不舒服吗?”
“没事!”孙宾说道,“其实我并非爱草木之人,只是碍于面子,不得不收下。”
“哦!只是不知军师伤感什么?”陆离问道。
孙宾叹了口气说道:“鄙人曾经是堂堂七尺男儿,志在四方!所爱者绝不是这些花花草草,心中所喜定是刀枪剑戟,梦想着指点江山,纵横诸侯!可惜遭此厄运,受了膑刑,成一废人耳!只能玩些工于心计的小人把戏!”
要是以前啊,陆离听完了他的这番叙述,心中也会为这位军事天才的不幸遭遇感到悲伤,不过现在听了姜莹带来的那一段不一样的历史,陆离心中只想对孙宾说,不作死就不会死!
可是嘴上可不能这么说,他还是装出一脸的同情说道:“军师可不能这么想,您现在可是闻名诸侯啊!”
孙宾则继续哀叹道:“虽说如此,可是鄙人的心却没有死,后来鄙人想到了一个方法,那就是收藏刀枪剑戟,用这种方法来缓解少年时所留下的遗憾!”
“这个方法好!”陆离虽说嘴上夸赞,心中已经感觉到了孙宾话中的阴谋!
孙宾突然望着陆离说道:“听闻公子最近得到了一把好剑,是铸剑大师欧冶子的作品,鄙人想好好收藏!公子说个条件,怎样才能把剑让给我!”
陆离心中一笑,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当初救欧铸时,黑衣人就让欧铸交出晋宁剑,现在孙宾也想要这把剑,看来他们真的是一伙的。
陆离为难地说道:“这个……恐怕不行!这把剑与我有很深的渊源,不能转让给人!请军师恕罪!”
孙宾不依不饶道:“只要公子说话,什么条件鄙人都可以满足公子!只求能把那把剑让给鄙人!”
“孙军师!我说了,这把剑说什么都不能让给别人!”
孙宾脸色一变,沉声说道:“公子真的不愿转让给我!”
陆离眼看他说话的语气有了变化,坚定地说道:“军师的想法,陆离恕难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