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树祭台离王宫大概有百多公里,星青云等四名统领走的并不快,所经之地,两边的人群依次下跪,为星雨菲送行。
对这个美丽、善良的公主,这个为了千千万万源星人而奉献自己生命的公主,大家只有以跪地叩头的最高礼仪,来表达自己衷心的感谢和崇高的敬意。
头顶花环、身着红衣的星雨菲,一扫之前的天真烂漫,展现出王宫公主的雍容华贵,悄然立于平台之上,像一个美丽待嫁的新娘,不时向自己下跪相送的人们微笑招手致意。
跪地相送的人们大都面含热泪,泪眼目视那一抹艳红消失在视野之外。
默然跟于平台之后的云飞,脑海里不时浮现那个光着小脚丫、在自己面前蹦蹦跳跳的白衣银发的欢乐身姿,那个得知要用生命去献祭后,带着泪眼的笑容,让云飞心中犹若千钧重压,喘不过气来。
百所公里的路程,行进了约两个多时辰,来到了那个神树的祭台边上。
从地球、到大角星,再到这创世之海中心之处的源星,云飞也算是见多识广,但见到那株神树的真面目,准确地说,看到的只是神树的一部分,依然感觉很是震撼。
百里之外相望神树,给云飞的感觉依然是高大。粗大的树干直冲天际,树冠遮天,覆盖了方圆数百里的地方。
一些形态各异、高矮粗细不同的各种枝杈,像无叶的藤树,又像裸露在外的扬起的树根,杂乱无章的遍布在神树方圆百里的地面之上。
位于离神树还有近百里的祭台,是一个直径两百多米,高达二十多米的树桩。
祭台对着神树的前方伸出一个两米见方的平台,那里就是星王一脉子弟献祭的地方。
一旦黑夜降临,神树醒来,要献祭的弟子就要走到那个小平台上,等待着神树的鉴别。
若是血脉纯正,就会被树根一卷而走,然后一切归于平静,源星就会度过一个平安的黑夜,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若是血脉不纯,或平台上无人,神树就会“狂性大发”,遍地的树根破土而出,源星就会陷入黑暗的深渊。
星青云等四人,抬着星雨菲,平稳地跃上那宽阔的祭台之上,星王、王后、云飞,还有天源城的一众长老、王宫大殿内的一众臣工,纷纷跃上祭台。
祭台之上弥漫着背上的气氛,显得分外压抑,没人说话,静静地等待着黑夜的降临,等待着星雨菲公主生死离别的一刻。
蓝色明亮的天空渐渐变得暗了下来,黑暗逐渐笼罩整个源星。
此时,整个源星的人们,包括哪些被送进避难所的妇孺,都不约而同地向着神树的方向,跪了下来,默默祈祷,为那可敬可爱的公主祈福。
祭台之上,站在最前面的星雨菲,走下了抬着自己的平台,轻移脚步,来到星王和王后面前,双膝跪地,磕了三个响头,哽咽着说道:“菲儿拜别父王、拜别母后,愿父王、母后永远安康!菲儿不孝,来世再来报答您们的恩情。”
“菲儿,快起来吧。”星王的眼泪终是没有忍住,还是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哀伤过度王后身体一软,晕了过去,被星王一把扶着,将浑厚的源力送入王后体内,也使得王后再次醒来,但重又啜泣不止。
星雨菲站起身来,擦去脸上晶莹泪珠,展露出如花的笑颜,一跃飞至云飞面前,“云飞哥哥,谢谢你!这段时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谢谢你!”
星雨菲说完,摘下了挂在脖颈上的项链,递给云飞,“云飞哥哥,这个送给你吧,你以后看到他,可能还会想起我。云飞哥哥,你保重!”在云飞还未反应过来之时,飞快地在云飞脸颊上亲了一下。
云飞接过还带着点余温的项链,紧紧攥在手里,“雨菲,你是我妹妹,我不会忘了你,也不想让你就这样送死。雨菲,你说句话,或者你点下头,我就将你带走!管它什么神树发威,管他什么黑夜浩劫,你是我妹妹,我为你仗剑搏杀!就是对阵神树,也在所不辞!”
“云飞哥哥,谢谢你!但我是星王的女儿,我也以此为自豪,能够拯救千万的生命,是我人生最大的意义,云飞哥哥,你千万不能阻止我。”星雨菲说道。
“但……”
“云飞哥哥,等会你要亲自送我上那个小平台上,有你相送,我就不会害怕了。”星雨菲打断了云飞的话,笑着说道。
“好吧!我送你,陪你到那平台之上。”看着星雨菲的笑容,云飞不知怎得,脑海中浮现出暴雨中虎丘城,朱雀大街的行刑台上,跪坐待斩的小钟莹看到自己时的笑脸。
夜幕终于降临,天地之间变得一片黑暗,祭台之上竖起了数十个顶端悬挂这绽放光亮的晶石。
微弱的光芒之下,星雨菲一身的红衣显得更为耀眼。
“咔咔……”之声,不断从百里外的神树之处传来,遍布在神树周围方圆百里的那些树根、树杈也都不断伸缩晃动,显得很是诡异。
星雨菲再次拜别了星王、母后,同时恳求星王在自己献祭后,让星王帮助云飞讨要神树之血。
在众人悲伤的目光注视下,在云飞携手陪伴下,走向那个悬空的两米见方的小平台上。
“云飞哥哥,好了,我到了,你停下吧,真的希望来生还能遇到云飞哥哥。”星雨菲停在平台边缘处,对云飞说道。
“雨菲,你,你不再考虑下。”云飞的右手已经按在了冰火两仪剑的剑柄之上。
“云飞哥哥,不用考虑,已经决定了!你以后一定要保重!待会我会让神树赠送神树之血。”星雨菲坚定地摇摇头。
“好,我陪你上去!”看着星雨菲坚毅的小脸,云飞知道再劝也无用。
不待星雨菲拒绝,拉着星雨菲一步跨进了那个平台。
“嗡”的一声,一个柔软的宛若藤条的树根闪现在两人面前,云飞感到身体被什么东西窥视一般。
好像听到 “咦”的一声惊叹,接着那树根缠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