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在下有个请求,请将这个事关生死抉择的权利,交给雨菲自己来选吧,即便要牺牲,也要让她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云飞说道。
“让菲儿做选择?不!我是星王,我是源星上亿万子民的星王,我女儿的性命,不能用数千万子民的性命来换!即便我再爱我的女儿,她也必须去!没得选择!”最后四个字,几乎是用尽了星王全身的力气。
“父王,发生什么事了?我要去哪里?云飞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要选择什么?”星雨菲感到了气氛的压抑,感到了父王深深的悲凄。
“菲儿,父王对不起你,作为星王的女儿,自你一出生,就注定了这不幸的命运!走吧,我们去和你母后一起相聚一下,路上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父王不奢望你的原谅,你要恨,就恨你的父王吧!”星王重整心神,再次挺直身体。
星王将神树、献祭,包括计划抽取星雨菲的元神,这其中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告诉了星雨菲。
星雨菲听后沉默了一会,云飞看着其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不断滑落,不由一阵心疼,星王说完后,双眼平视前方,不敢、也不忍心去看仍旧挽着自己胳膊的星雨菲。
“父王,作为您的女儿,我一直很骄傲,也很自豪,现在依然是。”星雨菲擦了一下腮边的泪水,一抹笑容绽放,“父王,菲儿今天真的很开心,明白了以前父王对菲儿那么严苛是为了什么,知道了父王从小就是那么地疼爱菲儿,而不是之前想的那样,父王不是讨厌菲儿,父王是爱菲儿的!”
“菲儿,你一直是父王的骄傲!”
“云飞哥哥,你是知道的,我第一次遇到你,你正在烤鱼,我那时很讨厌你,就是因为你杀死了那在河里无忧无虑的小鱼。我连那小鱼都很怜惜,何况这千千万万的同胞。以我一人,换取千万人的性命,我感到很开心。”星雨菲转头对云飞说道。
“雨菲,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云飞的妹妹!永远都是!”星雨菲的善良和大义,深深地震撼了云飞,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尚且有这种大义情怀,让自己这堂堂男儿汗颜,云飞之前还想着星雨菲可能会因为恐惧而抗拒。
“父王,等会,我要穿上最漂亮的衣服,我要母后帮我打扮成最漂亮的公主,对了,云飞哥哥,到时你一定要来送我。”星雨菲笑脸含泪。
“菲儿,在父王的眼里,你永远都是我那最漂亮的小公主!”星王从星雨菲臂弯里抽出右臂,轻轻揽着星雨菲的肩膀,靠在自己身上。
夜极星现的消息,瞬间在天源城传遍,接着通过通讯符篆、通讯阵法,向源星各城扩散。
各城紧急启动了事先计划好的预案,集合城内妇孺,向城外建造好的避难所汇集,其余人均聚集于城主府前广场,为源星祈福、为亲人祈祷、向即将献祭的星雨菲公主致敬。
夜极星现,意味着源星的黑夜即将降临,搜集源灵果的任务也失去了意义,原本在外奔波的檀长老等人,都急匆匆返回了天源城。
天元城内,除了部分的妇孺被送到了避难所,剩下的所有人,都自发地向王宫方向走去,等于王宫外,等待着黑夜的降临,等待着相送那美丽的公主。
王宫内,星王府。
星王和云飞默然站于门外。
门内不时传来的啜泣之声,令星王剜心般的疼痛。在外人面前威严庄重、高高在上的星王,如今只是一个即将失去女儿,还是自己亲自将女儿送到不归路的可怜父亲。
星王脸上展露的坚毅,被蕴含的泪水和微微颤抖的手指所出卖。星王虽然不是合格的父亲,但他仍是伟大的、可敬的!
易地而处,如果是钟莹遇到这种情况,自己是否会向星王那样,亲手将钟莹上祭台?
云飞自认做不到,自己即便仗剑恃天、亮剑天下,和神树殊死搏杀,即便付出千万人的生命为代价,也不会亲手将自己亲人送上死亡的祭台。
星王如此做,是一个男人的责任,自己为如此做,也是一名男人的责任。责任不同,所做的选择就不同,这就是身不由己。
此时的云飞体会到了什么叫无助,什么叫无奈,想着星雨菲即将面临的命运,自己的心也很疼,总想做点什么,可又什么也做不了。
现在的自己,别说相救星雨菲,就是和神树亮剑搏杀的权利,都没有,虽然那只是送死。
云飞幻想着如果自己有着通天彻地的能力,有着可以将神树连根拔起的神通,这些问题不就可以迎刃而解,那悲剧也不会发生。
实力!不管到任何时候,提升自己的实力,才是保护亲人的最重要的保证,云飞不禁握紧了拳头。
良久,星王府的门开了,一身红衣的星雨菲和王后相扶着走了出来。
红衣,源星的女孩一生只会穿一次,那就是成亲大婚之时。
星雨菲一身红衣,衬着她欺霜赛雪的肌肤,柔滑的银发上,戴着一个美丽的花环,越发使得星雨菲美丽不可方物。
星雨菲的美是那种天然去雕琢的美,美得是那样动人心魄,“父王、云飞哥哥,我们走吧。”星雨菲脆声说道,泛红的双眼绽出了笑意。
星雨菲一左一右挽着星王和王后的手臂,想王宫外走去,云飞跟在他们身后。
一出王宫,“街道”之上,树干下方、地面之上,全是前来相送的人们。
檀长老、源子清等一众长老,王宫大殿的众位臣工、天源城的护卫,还有从各处赶来的天源城居民,均跪地相迎。
星雨菲起身走向那个准备好的平台之上,星青云等四名护卫统领,各执一角,放于肩上,抬着星雨菲,稳步向前疾驰走去。
星王扶着伤心欲绝的王后紧跟其后,云飞、檀依山等一众长老随后跟上,在后面是数十名王宫大殿的臣工,还有整齐列队的数千绿衣卫,浩浩荡荡向神树祭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