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仅仅是这几句夹杂了浓重口音的普通话,也足够让我判断他的基本情况。
首先,这个人没有娶到老婆,因为条件不好,没有村子里的人愿意嫁给他,所以他在别人的介绍之下,选择从外面买一个女人回来做老婆。
其次,这个人没有读过书,只能做简单的算术和写自己的名字。
再次,这个人家里很穷,五千块钱,已经是他这辈子的积蓄了。他的收入来源,仅仅是种地,但是他又好吃懒做,实在没得吃了才会去种地,所以即使种了这么多年的地,他仍旧没有钱。
最后,这个人的脾气非常不好。他跟变态冯没有多说几句话,他就因为不同意变态冯的话,而气愤的从地上捡起大石头,想要砸死变态冯。
见过大风大浪的变态冯,在看到他举起大石头 的那一刻,居然也怂了,他低声下气的跟这男人说话,希望这男人能冷静点。
他们因为什么而激怒了这男人,刚开始我是没有听明白的,我只知道那男人看了我一眼后非常的愤怒,然后就作势要打人。后来他们多说了两句,再加上变态冯指着于茜茜,一直说,“是她弄的!是她弄的!”这才让我判断出来,这男人生气,是因为他们把我弄伤了。后脑勺流出那么多血来,看了让人触目惊心的。
我听见那个男人用蹩脚的普通话说着,“我花这么多钱,不是要你卖个死人给我!”
变态冯跟这男人说不清楚了,只能把于茜茜推出去,于茜茜就一脸无辜的看着这男人,哭哭啼啼,“我没有,是林爽自己太不小心摔了,自己把头磕破了,不能怪我。”
于茜茜也是不要脸,什么叫做我自己把头磕破了,我现在动都不能动,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把头磕破的。
这男人看见地上的血,在看见脸色并不怎么好的我,反正就跟变态冯吵架。变态冯最后没有办法了,只能从口袋里拿了些钱出来,退还给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数了数,估计是对数目满意了,最终消停了下来,变态冯也终于可以抽身走人。
不过,变态冯走之前,还不忘踢了于茜茜几脚。
于茜茜一个女人, 根本不是变态冯的对手,变态冯踢她打她,她除了哭,什么事儿都干不成。后来变态冯被她哭得烦躁了,上了车之后,干脆在车上把她揍了一顿。
这男人拿着小刀给我解开身上的绳子时,我正好看到变态冯在车里暴打于茜茜,于茜茜的哭喊可以用惊天动地来形容,但是很神奇的,这个村子里的人刚刚还会劝架,到了现在,居然都只是围在车子旁边看着,什么事情都不做,什么话都不说。
我的绳子被解开之后,变态冯开着车,带着被他打得半死不活的于茜茜回去了。
买的这个男人抓着我的胳膊,把我从地上拽起来,用很烂的普通话问我能不能自己走。
我点点头,用微弱的声音说,“应该能。”
“应该能就快点走!”这男人脾气果然很坏,一脚踹在我的腰上,直接将我踹翻在地。
我脑袋流了血,还没有好,胳膊上都是伤,脸上也有伤,现在浑身都痛,浑身无力,别说他现在这么用力的踹我了,就是不踹我,我估计我自己走两步都能摔死。
我趴在地上,不想动,也动不了。我想就这么死了。
可是就这么死了的话,我可能就真的再也见不到陆泽了。
不知道陆泽的药性过了没有,不知道他的狂躁症下去了没有。我责怪埋怨他这么久,怎么都没有想到他是狂躁症发作了呢。
他之前每次狂躁症发作的时候,都会不理我,都会失联一段时间,怎么这回我给忘了这个事情呢?
我好想等他醒来的时候,跟他道个歉,跟他说说在我没有他消息的这段时间里我有多想他,可是现在似乎看起来我没有这个机会了。
我有点哀伤,我想哭,但是为什么哭不出来。
买我的这个男人见我趴在地上半天不动,便上来踩我,还在嘴里骂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不过这些话我虽然听不懂,但我可以很肯定这些都是骂人的话。
他踩我的时候,没有半点客气,每一下,我都感觉他在要我的命。
我之前内脏受过伤,被打到吐血,现在好不容易恢复了点,但也受不起他这么踩。
他踩了两脚之后,我顿时觉得胃里一阵翻滚,想吐,想吐血。
“林爽!”
不知道是不是我太难受了,以至于出现了幻觉,我居然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而且还是顾城安的声音。
别开玩笑了,这地方,怎么可能还会有顾城安的声音。
难道是致幻药的药效还没有过,我还在出现顾城安的幻觉?
应该不是吧……药效没有这么久的……
“臭婆娘,你再不动,我就在这里先****你!”这男人骂骂咧咧了半天,这句话我倒是听懂了。
他一说完,我就喊冤枉了,“冤枉啊,不是我不动,是我根本动不了。你这么踩着我,我就是奥特曼我也爬不起来啊。”
“别说那些我不明白的东西,我知道,你现在给我滚起来!”这男人用那一口带着浓重乡音的普通话对我说,“臭婆娘,别给老子在这里丢人现眼。老子现在买了你回来,你就是老子的女人,生生世世都是老子的女人,老子叫你干嘛,你就必须得干嘛,不然老子就弄死你!”
“那你弄死我吧,我真的动不了。”我说。
长痛不如短痛,与其后面过那么长时间暗无天日的生活,我还不如现在马上死了来得舒服。
我趴在地上,反正就是不动了,我等着这男人来弄死我。
可是我等了一会儿,并没有等到这男人弄死我,相反,我又听到了一声“林爽”,而且,这次又是顾城安的声音。
这次他的声音比上一次的更近的感觉,而且这次的声音还带着兴奋之意,好像是他看到我了,然后高兴的大喊的那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