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犀利,似乎是要把我看个透,我被他看得心慌,生怕他发现我身上有手机这回事,赶紧说,“就算我有,我也得有一个让我忍着的理由。我没有理由,就是闲着无聊,把手从后面挪到前面,惹一身伤,你觉得我有这么神经病吗?”
变态冯听我这么说,开始有点儿相信了。
我趁热打铁,继续说,“还是那句话,刚刚于茜茜虐待我的时候,你又不是没看见。她抓着我的手,想要我感受一下麻绳跟手臂摩擦的痛苦,我能有什么办法?或者你觉得现在的我有反抗的能力?”
“你……”变态冯眯起眼睛打量我,“你很能说,居然让我相信了你。”
“要不然呢?事实摆在眼前,你不信也要信啊。”我无辜,“我的手现在的确是在身前,可是这对我来说,并没有任何用处,我解不开绳子,甚至连动都不能动。你觉得我还能有什么作为?只是,我想问你,你们这是要把我绑到哪里去。”
“绑去买给别人做媳妇儿。”变态冯转过身子,重新开车,说,“我们通过中介联系了一个买家,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至今没有娶老婆。他开得价钱挺不错,五千块,我们觉得你也就差不得是这个价钱,于是答应把你卖给他。”
“你们!”我被变态冯的话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们这是犯法!”
拐卖女性,这就是犯法!
难怪我看着山路怎么这么崎岖,这周围的环境,怎么这么偏远!
之前我就在想,我不是被他们弄去卖肾,就是被他们拐卖了。现在看来,我的猜测是准确的!
“姓冯的,你最好放了我。你这就是犯法的行为,你是要坐牢的!”
“坐个屁啊!我现在把你拐卖到这鬼地方,谁知道?我和买家,谁都不说,你说谁会知道?”
“陆泽会知道!”我尖叫,“他会来救我!”
“他会来救你个屁!他根本连找都找不到你!”变态冯得意的说,“实话跟你说吧,我们故意找了一个偏远的地方来卖你,就是不想人找到你。你现在所在的位置,除非你的手机开了定位,又跟人打着电话,不然,别想别人定位到你,别想别人来接你!”
“你王八蛋!”我挣扎着想爬起来咬他,我想咬死他。
拐卖到这种大山里意味着什么,我相信所有人都知道,就是意味着死路一条。这辈子都不要在想有出头之日。
这种大山里,什么都没有,还要被人虐待着干各种粗活重活。这种大山里,人们愚昧无知,就算是想要逃跑,都不会有人帮你,都不会有人来救你。被拐卖到这种大山里,除了暗无天日,就只有暗无天日。
一想起我在新闻里看到的那些被拐卖女性后来的悲惨生活,我简直要哭出来。
变态冯见我这副表情,心情别提有多愉快了。他跟着音响里的歌,高声的唱了起来,像是在庆祝什么特别愉快的事情一般。
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于茜茜终于被吵醒,她揉着眼睛,骂道,“你们吵什么啊吵,我好不容易能有时间睡一会儿,你们还不给我睡。”
“别睡了,马上就到目的地了。”变态冯说,“拐过这个山头就到了,你看到前面那村子没,我们就是要去那个地方。”
“看到了!”于茜茜刚刚还打着呵欠,现在就兴奋了起来。
我猜,她大概是想象到了我被人虐待一生昏暗无光的生活。
我被绑在车的后座上,动弹不得,逃不掉。我只是稍微想象一下那种恐怖的日子,我都觉得生无可恋。
剩下的路程,变态冯和于茜茜一直在聊天,两人聊得很欢,聊天的内容很多都是关于我以后的悲惨生活。他们只要一说到我以后有多惨多惨,他俩个就都兴奋起来。
但是我却如一潭死水,什么反应都没有了。
我不知道我该作何反应。
很长一段时间,我是闭着眼睛的,我假装我死了,我假装我离开了这个世界,逃离掉了所有的悲苦。
到了目的地后,于茜茜下车,扯着我脖子上的绳子,也没有考虑过会不会把我勒死,她反正就直接扯着我脖子上的绳子,将我拽下了车。
下车的时候,我的后脑勺先着地,啪得一声,我很明显的感觉到我的后脑勺有一股热流涌了出来,肯定是流血了。
变态冯把车停好后走过来,看到地上的血迹,当场就怒了,两脚踢在于茜茜的身上,“臭****,我不是叫你不要虐待她吗?现在她出了这么多的血,你还想不想卖个好价钱啦?”
“当然想啊,可是说不定这是我最后一次折磨她了,我肯定想弄死她。”于茜茜拍拍身上被变态冯踢上去的灰尘,辩解道,“再说了,反正就只有五千块钱,不管多少都只有五千,那我还不如现在先弄死她,弄死她之后再说。”
“你敢!”变态冯忍了于茜茜一路,现在估计是不想忍了,他又抬起一脚踢在于茜茜的身上,“你个臭****,我看还是我先弄死你!”
“弄啊!你弄死我啊!你弄死我,你也吃不了兜着走!”于茜茜被变态冯踢得受不了了,扯开嗓子骂了起来。
我脑袋痛,没精力再去注意他们吵了什么。我只知道他们后来吵得很凶,把村子里的人都吸引来了,有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黑瘦男人走了过来,劝架劝得最凶,在变态冯和于茜茜稍微消停点了时,他还给他俩塞了钱,然后再跟着变态冯和于茜茜一起朝我这边走过来。
我猜,这个男人就是买我的那个。
我因为失血,所以现在意识有些模糊,我并不能集中注意力看一件东西,脑袋总是特别的晕晕沉沉,想要睡觉。
我努力的睁着眼睛,大致看清楚了眼前男人的长相,黑瘦黑瘦,比较高,皮肤很粗糙,尤其是一双手,更是粗糙的不像话。他的长相,非常符合偏远地区穷苦农民的形象。
这人不太会说普通话,勉勉强强的几句普通话,也是夹杂了浓重的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