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三少准备好晚餐,然后外带了一份,去公寓找四少和寒冬宁一起晚餐去了。
蓝颜从方家已经回来了,因为二助和三助约了人去看电影,所以郑伯来到的时候,只有蓝颜迎接。
郑伯且也是一个人,原本去了寒冬宁的别墅,被等在那里的车接到了这里,见到蓝颜才算放心了,笑说:“虽然认识接我的司机,但是直到见到你,我才安心了,都不知道被带到哪里了。”
寒冬静接到蓝颜的信息,从楼上下来,微笑问候说:“郑伯要过来,提前打个招呼多好,我也好准备一壶好茶。”
“现在哪还有心情喝茶,”郑伯看见寒冬静,似乎满肚子的苦水要倾诉。
寒冬静邀请着,到餐厅坐下来,桌上已经菜色齐全,蓝颜给两人斟了茶,也去院子里继续丈量泳池的尺寸了。
郑伯看了看偌大的别墅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人,又看见餐厅似有准备,而餐桌上的两人餐,更是别有心意,因为不见辣椒,不见调料,连酱油的颜色都没有的菜色,显然是为了品茶师的舌头所特意准备。
郑伯于是笑道:“不打招呼,看来也不算冒昧唐突,我还真是有些饿了。”说着,拿起筷子,逐一尝了菜色,赞道:“看来是庄氏三少的手艺了,上次寒家宴请,难得品尝到三少的厨艺,以前只是听说。如此看来,庄氏还不如不卖茶叶,开一间酒店更赚钱。”
“之前的家宴,三少也准备了这些吗?”寒冬静并不知道,也未留意,毕竟那晚的心思都不在宴会。
“当然,”郑伯却记忆犹新,说:“那天到场的有几位品茶师,所以有一个餐桌特意准备了一些清淡雅致的点心,走的时候,三少还给我捎带了一盒点心回去做夜宵呢。”
寒冬静听着,笑了,说:“这就是年轻人了,总是处在快捷的生活节奏中,而生活中的很多细节,都不能留心留意,所以错过了多少风景,连自己都不知道。”
郑伯点头,说:“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地,人生节奏也会慢下来了,你们现在正在最好的年华里,无非是你背负的事情太多,所以无暇顾及很多应该享受的生活,如果寒总夫妇还没退休,你现在应该是留学、结婚、生子,像宁宁一样,自由自在才对。”
“寒冬宁的那种自由自在,也不适合我,”寒冬静回忆说:“小的时候被叔伯们揽在怀里,手把手地教我泡茶,辨别茶叶,带我一起长途跋涉去茶山,坐在茶农的家院里,吃虫子餐,叔伯们吃一口,再夹一口给我吃,这种回忆对我来说才是难忘。”
郑伯立刻笑道:“难得你还记得这些,说起当地茶农吃的虫子,我们刚开始也不太敢吃,没想到你倒是吃得香,吃完饭,一起上山,看茶树长势,收当季的茶,又一起参观茶农的制茶过程,遇到下雨天,走得满脚满腿都是泥巴,辛苦但确实心里高兴,茶树长得好,就能收到好的茶叶,茶农收成好,我们也就有收益。”
“这次陆伯回来,原本应该跟以前一样,大家做在一起,吃个饭再聊聊以前的事,聚一聚,但是这次情形不同,所以自从交接会议之后,我也没见过陆伯了,而且感觉现在也不太方便见面,如果股份分配好了,倒是可以邀请聚一聚。”寒冬静歉意说。
听到这里,郑伯不禁叹气,说:“以前,都很开心,因为都很满足,现在,人都变了,再聚到一起,连茶的滋味都不对了。我这趟来,我算是偷偷摸摸了,现在见寒家人,都要用偷偷摸摸这个词了,实在让人寒心。”
“关于放弃公司,寒总夫妇也一直埋怨我,也希望叔伯们可以理解。”寒冬静为郑伯的茶碗续热水。
“突然撒手不管了,的确让人意外,而且是放弃所有的股份,但是公司本来就是寒家的,寒家决定怎样做,我没有异议,其他人有无异议,跟我也没多大关系,我只是担心会造成公司更混乱的局面,比如现在,说是新的公司大厦已经签了租赁协议,但是却迟迟搬不动。”喝着茶,说着,郑伯叹着气。
“郑秘书这趟回来,在公司担任什么职务?”寒冬静问。
“下午的时候,我才从门店回公司,也才知道他已经回来了,原本我是不希望他回来趟浑水,留在寒总夫妇身边,继续过平静的日子多好,回来做什么,公司被这样闹来闹去,早晚也是个散架,到时候连工作都丢了,我是老了,他可还年轻,都不考虑清楚就直接回来了,再劝也不听。”
听着,寒冬静坦言说:“这又是寒家不省心了,郑秘书这次回来,应该不是离职,而是被寒总夫妇派回来的,他们表面上同意了放弃公司,但是心还在公司,有一个员工给他们打电话,他们就会动摇,更何况是现在这种局面。”
郑伯诧异道:“这个,衍爵倒是没跟我说?”
“寒总夫妇不会公然再插手公司的事务,所以只能让郑秘书以离职的方式回来。”
“他倒是跟我说了,你派人去机场接他的事。”
“如果是离职,他就不会上我的车了,既然上了车,就表示我猜测的没错。”
郑伯恍然说:“原来是这样,那如果是寒总夫妇的意思,我也应该支持的,早知道今天下午就把臭小子训一顿了,冤枉他了。”
“郑伯也是怀疑是寒总夫妇的意思,所以今晚才来这一趟,不是吗。”寒冬静笑道。
郑伯也笑道:“机灵的丫头,还跟小时候一样,鬼精灵一样的。”随即又说:“我这是拿不准,衍爵忽然回来,又说已经辞职了,他不是那种冲动的性格,而且我又没让他回来,所以有些反常。只是回来了,公司里也没有他的位置,今天下午就只坐在我的办公室里喝茶了,是我担心帮不上寒总夫妇什么。”
“郑伯现在用的哪间办公室?”寒冬静问起。
“你的办公室。”郑伯告诉道,“因为现在只有你的办公室能坐下来安静喝口茶,至于寒总的办公室,人满为患,八个老头子挤在那里,还弄了八张桌子排在一起,就算我不坐那里,也硬是把我的椅子和茶杯都摆在那里占地方,老程和老佟面子软,无奈地只能坐在那里,老陆坐不住,早去门店溜达去了,我就只能去你的办公室里歇着了。以前看寒总办公室还挺宽敞的,现在摆了八张桌子,还是老板桌,每次进门出门都要侧着身子,这不是自找麻烦吗?坐在总经理办公室里,就是公司的总经理了,老钱他们也真会寻思。”
“罢工结束了吧?”寒冬静问,其实已经知道门店还是歇业状态,所以关心问问。
郑伯摆手说:“不用闹罢工了,彻底歇业了,现在都只关心股份怎么分,谁还正常上班呢。门店原本想要靠拢老佟和老程,因为他们两个是老店长,威望也高,但是老李他们先是请客游说,又拍桌子砸板凳,一惊一乍,把老佟和老程吓得现在连跟其他店长见面都要绕着走。”
寒冬静想了想,说:“既然郑秘书回来了,也别浪费了这张机票,至少也要坐上副总的位置。”
“他坐副总,差得远呢,也轮不到他。”郑伯立刻反对。
“郑秘书坐个副总,还是绰绰有余的,更何况是现在的公司。”寒冬静轻松说。
郑伯却哼道:“我的儿子我知道,他怕不是那块料,而且他也坐不上。”
“没办法,寒总夫妇希望郑秘书稳住公司,不在副总的位置上,又何谈稳住,除了郑秘书上任副总,郑伯也要坐在总经理的位置上。”
“这…这话怎么说的?”郑伯大惊失色道。
寒冬静劝道:“这些都是为了稳定公司的局面,赵伯、钱伯、孙伯和李伯,这四位坐不上总经理或者副总的位置,是因为他们自己的裙带不支持,佟伯和程伯在门店有支持,但是在公司没有,在外采办离不开陆伯,他没办法坐镇公司,所以只有您出马了,作为寒氏的首席品茶师,公司和门店都非常敬重您,威望也高。”
郑伯立刻解释说:“我今晚来这趟可不是为了坐什么总经理,衍爵也没这个本事。”
“这也不全是我一个人的提议,现在外面已经在传‘郑氏公司’了,”说到这里,寒冬静又问道:“新公司名字定了吗?是叫‘茗馨公司’吗?”
“没定呢,好几个名字。”郑伯又赶紧说:“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出了一个‘郑氏公司’的名字,不知道谁在起哄,我这样说,小侄女,你得信我!”
“我信,”寒冬静笑说:“小时候上茶山,如果不是郑伯伸手拽住了我,现在还不知道有我没我了,我的命都是郑伯救的,怎么会不信呢,所以我也信郑伯,而且这个时候出任公司的总经理和副总的职位,就像您说的,是在趟浑水,所以我也只是提议,是不是要这么做,郑伯回去跟郑秘书好好商量一下,我也是被寒总夫妇逼得没办法。”说到这里,寒冬静拜托说:“有一件事,必须要郑秘书帮忙,总不能寒总夫妇把家里的房子卖了,还不知道买主是谁吧。”
“寒总夫妇又要卖房子?”郑伯吃惊问。
“不卖房子,拿什么来支持郑秘书的这趟回程,只是卖了房子也远远控制不住公司的局面。”寒冬静告诉道。
“那怎么办?”郑伯问。
“所以只能请郑伯和郑秘书帮忙了。”寒冬静无奈道,刚抽身离开的漩涡,还得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