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离国最繁华的城池北有帝都,西有桐城,可即便桐城经济发展水平再怎么高,每年给国家交的税款再怎么多,帝都人士总是瞧不上桐城人士的。
帝都人士似乎打出生起就从骨子里有那么点独属于皇城根底下的人的骄傲,在他们眼中,出了帝都那高耸入云的城墙,整个流离上下全都是乡下地方。
在帝都人眼中,和乡下人多说两句话似乎都能拉低他们的品格似的。
梁三自称帝都人士,语气里尽是自满神色。
婼媱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这满脸的胡茬子,这多日未洗而打结的头发,这用手指头挖鼻屎的动作……
啧啧啧,就他这副形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透露着乡土气息,还帝都人士呢,别开玩笑了,地瓜人士还差不多。
梁三感受到了婼媱眼神里的藐视,瞪圆了眼睛,一把掐住这死娘娘腔的脖子拼命的摇晃了几下。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个衙役的声音:“我听说那女人长相极美,歌声动听,舞姿撩人,比那些青楼妓馆的头牌也是不差的。”
另一个说:“怎么,你还想和她共度良宵不成?别做梦了,她可是林大人送去帝都的礼品,咱们哪有资格碰?”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死板?美人儿在前,咱们先爽了就是。咱们都不说,这荒郊野岭的还能被人发觉不成?”
那人笑嘻嘻的走到周捕头身边,点头哈腰道:“周捕头,您为林知府办了那么多事,劳苦功高,林知府应该好好报答您才是。要不今夜我们就把那女人送到您帐篷里去,让您好生享受享受?”
周捕头喝了口酒,抬手在那人头上猛敲了一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怎么想的,我可不淌这浑水。你们要玩就小声一点,别招来了山里的野兽。弄完了早点歇息,明早还得赶路。”
话毕,周捕头打了个哈欠,站起身往自己的帐篷走去了。
那衙役猥琐的笑了笑,搓了搓手说:“走吧,哥几个,咱们今晚就好好调教调教那小娘们,让她从此怕了我们。”
见几人都畏畏缩缩的不敢行动,那衙役不屑的哼道:“你们几个不中用的还在犹豫什么?还怕玩坏了不成?到时候咱们兄弟玩腻了再送给帝都的贵人便是,只要不在她身上留下明显的伤痕,他们还能发现什么不成?王大个儿,你别扭扭捏捏了,了不起让你先上,如何?”
被称作王大个儿的衙役犹豫的往身后的帐篷里看了一眼,脸上表情有些古怪,他说:“我不是担心这个,先上后上不都一样吗?只不过啊,我就听说那女人挺邪门的,林公子不就是被她给……哎哟,我看还是算了吧。”
“瞧你这胆小如鼠的样子,老子就不信她能咬断了老子的那玩意不成。你不去拉倒,咱们几个走。“
说着,他带着三个衙役摸进了角落的那个小帐篷之中。
“这群禽兽不如的东西!”
段以竹气得几乎要喷出火来,不顾阻拦的朝帐篷的方向奔去。
“快拦住他!”霍君城冲婼媱和梁三大叫,可他们两个正在打闹,还没反应过来,段以竹已经冲到了大石边,
王大个儿站起来,恶狠狠的说:“你是何人?”
段以竹不置一言,扬起手里的剑斩断了他的头颅。
人头落地,咕噜噜滚了老远,段以竹提着剑又红着眼冲进了段一弦所在的帐篷之中。
“糟糕,我们快过去看看。”婼媱和梁三也跟着冲了过去。
“你们别冲动!”霍君城想叫住他们,他们却已经飞速往帐篷那头冲了过去。
婼媱撩起帐篷一瞧,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脖子上就被横上了一柄冰凉的长剑。
“不许动。”
方才那个对段一弦欲图不轨的衙役一把禁锢住婼媱的身体,将她双手反剪到背后,恶狠狠的说。
婼媱抬起头,只见帐篷内,段以竹跪坐在地,被一左一右两个衙役用刀比着,肩膀上受了伤,潺潺往外流着鲜血。
婼媱终于清醒的意识到,他们中计了。
偌大的帐篷里除了刚才那几个****熏心的的衙役之外别无他人,段一弦压根就不在帐篷里,原来这不过是一个引他们出来的一出戏。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疯狂的大笑声,周捕头压着段一弦走了出来,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林知府果然料事如神,他一早知道你们这群刁民会来劫囚,故意布下天罗地网等你们。你们倒是好耐性,等到夜里才行动。”
“你……你怎么这么傻?”
段一弦看到弟弟像牲口一样,头被一名衙役踩到地上,半张脸都埋入了泥土之中,不由露出心疼的神色。
段以竹艰难的抬头看了段一弦一眼,只见她面色苍白,几日不见,整个人消瘦了一圈。他咬了咬牙,恶狠狠瞪向周捕头。
周捕头将浑身被粗锁链绑住的段一弦扔到地上,低头去看地上的段以竹,“我是该叫你安姑娘还是段公子呢?”
他围着段以竹转了一圈,得意的说:“去年三公主生辰,林知府送给她老人家一对会说人话的鸟儿。今年正好送一对会说人话的兽,她老人家一定很高兴。”
“你这个人渣!”段以竹脖子上青筋暴起,声嘶力竭的冲他大喊。
周捕头不怒反笑:“我在永安城当了二十几年的差,竟不知道城里还住着你们这样的悲伤兽,今天也算是开眼了。世人都说野兽凶猛,我不信被绑住了手脚的野兽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来人,拿镣铐来把他给我锁起来。”
衙役领命,拿来早已准备好的碗口粗的镣铐,将段以竹铐了起来。
段以竹拼命挣扎,一拳打倒一个衙役,颤巍巍要去扶地上的段一弦。
周捕头见状冲过去,照着段以竹的肚子猛踹了一脚。
周捕头力气大,这一脚又是用了全力,段以竹闷哼一声,捂着肚子栽倒在地,下意识蜷缩起身子。